在駱家父母的欣然同意下,曦晨在懷孕的第三個月搬去與左少羿同住。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迎接新生命的希望與期待,逐漸沖淡了天人永隔的悲慟,在這期問,她嘗試動筆寫作,為她的作家生涯跨出第一步。
她有股強烈的沖動,想寫出不為人知的滿腔愛戀,不管最終能否付梓成書,對她而言,都有著非凡意義。
肚子慢慢大起來了,她卻仍苦惱于不知如何向父母解釋,一天拖過一天,到最後,她索性當起鴕鳥,連苦惱都懶了。
反正這孩子左少羿也有份,天塌下來,還有他頂著,她愁什麼?又不是吃飽撐著。
不過問題又來了,她該怎麼告訴他,他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共犯」呢?
煩啊、煩啊煩!
「呼──」她丟下筆,吐了長長一口氣,無精打彩地盯著攤在桌上的稿紙。
她現在正寫到她垂涎……呃,不,是照顧他的那一夜,她很努力的想抓住當時那種狂悸撼心的感覺,可是……罪惡感使然,這兩年當中,她一直不敢去回想,再加上事隔已久,哪還有什麼臨場感啊。
看了看腕上的表,都兩點多了,左大哥應該睡了吧?
好,就這樣決定,去「拜訪」一下男主角。
撈起隨身的筆記本,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左少羿房中。
悄悄推開一小縫──呵呵!天助我也,他睡得正香,剛好方便她染指……呃,辦事……咦,還是有點暖昧……唉呀,不管,那不重要啦!
他睡得很沉,駱曦晨在他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凝視他。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哦!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這麼覺得了。
她拿起筆,很努力地將心中所有的感覺化為文字。
雙眉濃淡適中,很有個性-眼楮很亮很亮,當他專注的凝望她時,會讓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吸入那兩潭幽深的冷泉中,再也無法移開視線-鼻子很挺,有句成語叫……鼻如懸膽是吧?她也不知道鼻子有如懸膽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反正在她眼中,他就是完美得無懈可擊就對了!
再來就是──
行雲流水的筆尖停了下來。
吸了口氣,她放下筆,壯大膽子,「非禮」的小手輕輕爬上他俊逸不凡的容顏,最後依戀地停在他溫熱的雙唇上,指尖柔柔地來回輕觸。
這兩片優雅的唇,曾經狂炙難休的吻過她,那動人心魄的激纏,想來就臉紅心跳……
對,就是這種感覺!狂亂得抓不住自己的心,感覺自己迷失在澎湃洶涌的浪潮之中,一寸寸的被卷入、吞噬,但是卻一點也不想掙扎,情願隨它就這樣載載沉沉
「都怪你!沒事長這麼帥干麼!」她低低抱怨。沒事生張禍國殃民的俊帥臉蛋,害她初見之時,就讓他給勾去了魂。
吞了吞口水,她臉上浮起覬覦的光芒。
她也知道在人家沒防備的時候偷襲是很可恥的行為,但是……
「借我親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這麼小器的人對不對?不說話哦?好,老規矩,我當你同意了。」
邪惡的渴望戰勝了少到用顯微鏡都找不到的道德良知,她故技重施,低下頭,「侵犯」地印上了他的唇。
天!他真是人間美味,噢,她不枉此生了……
接著,她羞愧地退開幾步。「對不起,下不為例,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關門聲一響起,床上的人也同時睜開了眼,深邃的黑眸,滿是震驚與迷惘。
小晨……她竟然……
撫上猶留有她余溫的唇,心頭是前所未有的紛亂。
她知道──這代表的意義嗎?
小晨是愛玩愛鬧,但並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她就這麼堅定的烙下溫柔,那一刻,他心湖爆開驚濤駭浪,他不是沒有反應,而是神魂早已震得酥麻。
「老規矩」……他記得她曾這麼說。這表示……
天哪!他不敢再想下去!
閉上眼,思緒奔騰翻飛,他知道,這將會是個無眠的夜。
隔天清晨
駱曦晨第二十八次?起頭,也第二十八次接觸到他恍惚的眼神凝注。
怪了,這左大哥今天是怎麼了?老看著她發呆。
「姊夫!」
「呃,啊?」左少羿茫然回神。
「吃東西要專心,不可以胡思亂想。」沒想到她也有訓示他的時候,駱曦晨顯然很得意。
「噢!」左少羿一時不察,竟乖乖應了聲,很受教地端起桌上的飲料就要入口──
「左大哥,那是我的。」駱曦晨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左少羿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正端著她的鮮女乃。
「啊,抱歉。」他趕忙還給她,改換成自己的咖啡,一時喝得太急,連連嗆咳起來。
「你小心一點嘛,又沒人會跟你搶。」駱曦晨見狀,順手抽了張面紙,輕拭他唇角殘漬,動作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溫馨──
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幾乎要伸手擁抱她!
但,沒有!他還有理智,緊握著雙拳,硬是壓抑了下來。
摟抱在他們之間,是稀松平常的事,但現在不能,他的心態不對,直到此刻他才發覺到,不管是現在或以往,他抱她時的深深眷寵,從來就不是在對待一名妹妹。
是那一吻所起的化學變化嗎?
好亂,他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左大哥,你身體不舒服嗎?」駱曦晨偏頭打量他。要不然,他眉頭干麼皺那麼緊,五官全擠成一團,像極便秘臉。
「我沒事,你吃你的。」深深吸氣,壓回雜亂的思緒,他強自鎮定。
「噢。」可是當她拿起吐司,正想咬下去時,迎視他的目光,發覺他又閃神了。
她本能地看了看手中的吐司夾蛋,又看了看他,然後一臉天真地問︰「左大哥,你是不是想吃我的吐司夾蛋?」
他先是呆了一下,然後一臉的哭笑不得。「你怎會這麼問?」
「要不然你干麼老盯著我看?想吃就說哦,我不會笑你的。」
「別胡扯,快吃!」輕擰了下俏鼻,眸中泛滿了對她的憐愛。
駱曦晨想了想,然後自以為很善解人意地說︰「不然這樣好了,我吃不完,你幫我吃。」
這樣,他應該就不會不好意思了吧?
左少羿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和她辯,將蛋和吐司分開,再將盛著蛋的盤子推回她面前。「快吃。」
他的話,她向來是無異議順從的。
她一邊吃,他一面將自己盤中的肉片與培根移到她盤內。
「我吃不完──」她瞪著眼抗議。
「听話!你不要,小寶寶要。」
來這套!寶寶又不是在他肚子里,他怎麼知道?
嘀咕歸嘀咕,她還是听話地把食物一口口的塞進嘴里。
他無意識地咬著吐司,睇視低頭和早餐奮戰的小可人兒,無聲地嘆了口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中佔-如此大的份量,重要到連他自己都無法衡量,無法想象了呢?
也許,他該重新定位她對他的意義了──一種絕不同于兄妹的意義!
「吃完了。」她仰起頭沖著他甜笑,像個等著討賞的孩子。
「你呀,都快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食指一畫,帶去她唇畔的殘留物。
她撒嬌地偎近他。「不這樣你怎麼會疼我?」
以前總覺溫馨如兄妹情的舉動,在如今感覺起來,早已不是那麼一回事,隱隱約約的情悸扯動心弦──
捧起她秀致的臉蛋,他傾下頭,柔柔地含住粉女敕嫣唇,吮去她嘴角的醬漬,然後退開身。「我上班了。」
「呃……噢!」她傻不隆咚地點頭,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直到關門聲響起,她才漸漸意識到──
他剛-……是不是……很親密地……親了她一下啊?
失神地坐在辦公桌前,他腦中盡是小晨的倩影回繞,輕顰淺笑,一嗔一喜,滿滿、滿滿地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別的。
就在這時──
「左先生,外有訪客,自稱是您的昔日故友,叫佟明。」內線電話傳來秘書甜美的嗓音。
「快請他進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他現在正心緒浮亂,什麼事都做不了,正需要個知心好友陪他解悶。
門開的同時,他也興奮地站起身,繞過桌面迎向來人。
「嗨,左大律師,好久不見了。」
「少消遣我了!」左少羿笑鬧地捶了對方肩頭一記。「這幾年在忙什麼?連我結婚都沒見到你的人。」
「跟我老爸出國學做生意去啦!」
「那你現在回來做什麼?讓我追殺?」
「不下不,我是來討媒人禮的。」
「媒人禮?」左少羿哼笑。「是啊,憑你的無情無義,是該落個『沒人理』的下場才是。」
「喂,別以為你是律師我就辯不過你,這媒人禮,我非要不可!」就算沒有媒人禮,好歹也辦個謝「媒」宴嘛!
「好,那你說,如果有理,別說媒人禮,將來你結婚,宴客費用全包在我身上。」
「這你說的哦!」逮著了機會,佟明笑得可得意了。「你以為你為什麼會這麼早便娶得如花美眷?還不是靠我這足智多謀的兄弟。」
左少羿眉宇微蹙。「什麼意思?」
「還什麼意思,你少假了啦!」佟明曖昧地推了推他。「咱們都是男人,那晚發生了什麼事,大家心知肚明。」
瞧他那一臉賊笑,左少羿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什麼涵義。
「你以為你在寫小說啊?還以為酒後就真的會亂性?」沒事起什麼哄,灌得他爛醉如泥,結果呢?他只換來隔日頭疼欲裂的下場,最後居然還敢來討媒人禮,他沒將人踹出去就算修養到家了!
「你是說……什麼事都沒發生?」佟明一臉不信。
「千真萬確!」
「那你……」他神色突然變得好怪異,不敢再提媒人禮,卻多了些許不明意味,像是──同情。
「你那是什麼表情!」左少羿順著他的目光,疑惑地看著自己。
「你……唉!什麼都別說了,我懂。」
「你懂什麼呀!」左少羿更加的一頭霧水。
「你不是……不能『那個』?」佟明目光定在他下半身。「這情形多久了?還有得醫嗎?」
「你胡說什麼!」左少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差點就激動的沖上前去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你才身患隱疾,我正常得很!」
「那……你那晚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呢?」
「為什麼不可能?」他反問。
「當然不可能,我明明在你的酒里加了點助興藥。」
「什麼?!」左少羿失聲驚叫,激動地抓住他的領子逼問。「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你做了什麼?!」
「白話點說,那叫藥。」修明瞥了記白眼。真是的,這很值得驚訝嗎?
左少羿無力地跌回椅內。
藥……天哪!
換句話說,那一晚,並不是他憑空想象的春夢一場,真的有這麼一名女子,以似水的柔情撫慰他,包圍住他熾熱狂燒的情焰,那陣陣銷魂的快感、那狂熱奔騰的雲雨歡纏……是真實存在的!
這些年,他一直不敢去深思,然而現在,他還能不想嗎?
在駱家,若不是小媛,也不是春夢一場,那便只剩一種最令他驚悸的答案──
答案,早呼之欲出。
「小晨!」他驚跳起來,飛快地奪門而出。
能給他答案的,只有一個人,他要去問個清楚!
「-──」搞什麼呀?模不著頭緒的佟明,只能看著左少羿瞬間消失的背影,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叮咚!
門鈴聲響起,駱曦晨丟下筆,挺著肚子「千辛萬苦」的前去開門。
「咦?」對方第一個接觸到的,是孕婦裝下頗為壯觀的肚子。「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
連聲道完歉後,正欲退開──-
,不對呀,是這兒沒錯嘛!
喃喃咕噥了幾聲,左右張望了幾下,確定自己沒老眼昏花後,才又再一次轉身看過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
確定那個一臉懊惱得半死,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的大肚婆,確實是她懷胎十月的女兒時,駱母氣勢十足的大吼」聲︰「駱曦──晨!」
唉,完蛋!
駱曦晨放棄徒勞無功的垂死掙扎,認命地面對她,干笑著喊了聲︰「嗨、嗨!老媽……」
可惡!「死小晨,都幾歲人了,還敢玩這種把戲捉弄你老媽,看我──」說著,駱母三兩步欺近她,一掌就要往小晨的「假肚子」拍下去。
「哇!」駱曦晨嚇得彈跳開來,避過魔掌摧殘。「這樣迫害你外孫,當心他長大不孝順你!」
「還玩!」這回,她沒讓女兒有機會閃躲,一手探向她肚子,像是要響應她,一陣有力的胎動自掌、心傳遞開來。
當下,駱母傻了眼──
咚咚咚!退了好幾步,大張著嘴,下巴幾乎要掉到地板去,再也合不攏。
「你、你、你……」她捧著胸口,一副心髒無力的樣子。「駱小晨,你……你搞什麼鬼,怎麼……這副鬼樣子!」
「這叫懷孕,不是鬼樣子。」駱曦晨一臉認真地糾正。
「懷孕?!」聲音一下子提高八度。「你還有臉說!駱小晨,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會懷孕?」
才多久不見,女兒居然就拿這副模樣來考驗她心髒的強韌度,噢,老天爺!
原來老媽常識不足啊?
駱曦晨很憐憫地看著她,抿了抿唇說道︰「所謂的懷孕嘛,基本上,就是男生的精子,和女生的卵子結合,成為受精卵,然後在子宮中著床,慢慢的長大,經過十個月的受孕期,然後就可以──」
「駱小晨!你當我白痴啊!這基本常識,誰不知道?」
「那你還問?」害她浪費了這麼多口水。她一副純真感情遭受到嚴重欺騙的模樣。
駱母死瞪著她,大吼出聲︰「你再給老娘嘻皮笑臉試看看!」
「是你自己問我的嘛!」她縮縮脖子,深受驚嚇地眨了眨小鹿般咸濕的眸子,一臉的無辜。
她又沒說錯什麼,國中的健康教育確實是這樣教的啊!
駱母深深地吸氣,再吸氣,決定不再和她拐彎抹角,免得氣死自己劃不來。
「孩子是誰的?」
「我的啊!他在我肚子里,你沒看到嗎?」她答得理所當然。唉,好智障的問題喔!
可──惡!
駱母一時氣得神智不清,重重往桌面拍了下去。「駱──」
「唉呀!」駱曦晨驚呼一聲,很心疼的上前察看,可憐兮兮地控訴。「老媽,桌子要是有毀損,我要你賠哦!」
噢!她五官有沒有扭曲?嘴角有沒有抽搐?頭發有沒有一根根豎起來?
駱母氣得頭昏眼花,要不是她心髒太強健,現在恐怕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沒──問──題!我殺了你,連葬儀費都一並替你出,如何?」咬著牙,她一字字逼出話來。
「哇!這樣是一尸兩命耶,老媽,你太狠了吧?大不了桌子的錢不和你算,這總行了吧?」
駱母終于看清,女兒是存心和她瞎扯打屁到地老天荒,再這樣ㄌㄨ下去,就算等到了海枯石爛那天,她都不可能得到她要的答案。
耐心徹底用盡,駱母索性單刀直入,劈頭就說︰「是少羿對不對?」
畫面定格。駱曦晨微張著小嘴,滿篇哈啦語卡在喉嚨中,再也掰不下去。
「媽……」她訥訥無言。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打一開始就刻意的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他,是為了保護他,怕他受我們指責。其實從很早開始,你的心就已經系在他身上,只不過因為他是你姊姊的男人,所以你什麼都不敢說,只敢以笑鬧方式!來掩飾那片戀慕之心。」
「媽,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我生的,你有多少心思還瞞得過我嗎?我只是成全你不去說破罷了。」
這下,駱曦晨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少羿有沒有說什麼?」
「他該說什麼?」駱曦晨愣愣地反問。
「說什麼?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啥?駱母再次傻眼。「你該不會……」天哪!她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不會什麼?」光看母親乍青忽白的臉色,駱曦晨就知道她肯定想偏了,不禁挑眉賊笑。「老媽,你思想不會下流到以為我會發花痴地跑去迷奸他吧?」
「呃!?」狠狠愣住!就算她真的這麼想,也沒臉點頭啊!
「其實,這件事姊姊也知道的。」
「什麼?她居然同意你和她的老公……」這兩姊妹究竟在搞什麼鬼呀?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沒轍,只好將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的托出。
「事情就是這樣。只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迎接孩子到來,分享新生命的喜悅,就先離開了我們。」
「這小媛真傻。」駱母感慨地嘆息。
「嗯。我知道她很愛左大哥,要不然,不會連死都放心不下他。我答應過她,要好好陪伴左大哥,她將左大哥交給了我,我就不能令她失望。」
誰說只有小媛傻?其實她們姊妹倆都傻呀!
「要不要我去跟少羿說?他應該會娶你的。」駱母婉言建議道。
誰知──
「我又沒說要嫁他。」
「不嫁?」慈母面容再一次摧毀,揚高的音量,足以掀了天花板。
「他又不喜歡我,我嫁他干麼?」
駱母差點昏倒!
都這時候了,她還在計較這些雞毛蒜皮大的事。
用著想敲碎她腦袋瓜的神情和語氣,駱母狂吼道︰「你連孩子都肯替他生了,居然還在這種小細節上耍個性!請自己照照鏡子看清楚,大肚婆!他要是不娶你,你還有人要嗎?」
什麼話啊?說得她像是只能等待資源回收的物品,嗚嗚嗚……真傷人。
小晨扁扁嘴,正想說點什麼來挽回沒幾兩重的自尊,眼角余光正好瞥見站在門口的左少羿。
「左大哥」她想都沒想,立刻撲進他懷中尋求庇護。「媽欺負我啦!」
只顧著告狀的她,並沒留意到他臉上復雜的神色。
他下意識地摟住她,仰首看向駱母。
駱母不發一言,若有所思地與他對望。
駱母不像她那個單純又少根筋的女兒,她知道左少羿什麼都听到了。
咦?他們怎麼都不說話?自認參不透玄機的駱曦晨來回打量他們。
「-!別再相顧無言,無聲勝有聲了!」
「小晨,你別搗蛋,先回房好嗎?我和媽有話要說。」
「我不能听哦?不公平!」她皺皺鼻,神態是惹人心憐的嬌憨。
「乖,听話!」他傾身親了親她額際。
是額頭,不是……唉,她居然覺得好失望。也許真像媽想的那樣,她有潛在的花痴因子,是該回房懺悔。
見她扶著肚子,身影緩緩消失在房門的另一端,駱母壓低了音量。「你怎麼打算?」
左少羿斂眉凝思,低道︰「我需要時間。」
「然後呢?」-
起眼,他堅定地回復︰「給所有人一個最完美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