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藥很厲害嗎?」雪兒看著陸丹風的藥包好奇地問。
「當然!能幫你對付王爺,你說厲不厲害?」他哼著鼻子很是得意、很是驕傲,他好久沒這麼揚眉吐氣地展露師父尊嚴。
「厲害、厲害!」她用力點頭卻又奇怪地道;「可是為什麼三師父杵在窗邊,兩道眉都皺到可以結球了,好象很痛苦的樣子。」
「別管他,他正在研修君子、小人和龜公之間的關系。」陸丹風一揮手,懶得埋那個老看不開的家伙。
「君子、小人和龜公有什麼關系?」千雪歪著頭,隨即神情一亮地拍手道;「我知道了,他們都是同一個爹生的,那他們的娘是誰呢?」
陸丹風差點從椅上滑下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哇,喪失記憶差這麼多,真可怕!」想想寶貝徒兒昨日之前,還是人稱小諸葛的才女,結果一撞石頭後變成小蠢蛋的呆女。「幸好是暫時的,否則老問這種讓人想自殺的問題,身邊的人早晚會瘋掉!「他喃喃自語地說著。
這時千雪已又無師自通地彈著手指道;「我了解了,他們的爹一定叫道德,娘就叫虛偽嘍,虛偽跟道德是一樣的嘛,都很假!」
陸丹風訝然地打量她說;「你真的喪失記憶嗎?」會用這種褒貶相嘲的說話方式,是雪兒的喜好。
眼前的寶貝徒兒只是好玩地學他眨大眼互瞪著,陸丹風忙抬頭挺胸正聲道︰「好了,別理這種無聊事,為師現在告訴你要如何進行……」
「不用說,一定要我去對王爺下藥,這個藥當然是給他吃的嘛。」
「錯!」陸丹風砰啷一拍桌子,挑著眉道︰「這藥是給你吃的。」
「我吃的!為什麼?」她詫異的用食指比向自己。
「這個藥能讓你和王爺有進一步的關系,為了這進一步的關系你需要體力,否則看你現在這副先天受損後天待補的樣子,真照這個方法進行,王爺會落得殺妻罪名,但是只要服下了這包藥,就能激發你某些……不能,足夠應付王爺那……」
「我明白了!」鬼徒兒一擊掌打斷他的話,肯定地道︰「這個藥一定是能提升我的功力,吃下去之後會變得很厲害,你們要我跟王爺決斗,以武力解決這場紛爭!」
對她的見解,身旁的陸丹風是翻翻白眼,心中暗忖︰天呀,頭一撞怎麼會笨到這種程度!
「用點腦,能以武力解決還需要你呀,況且你想打贏王爺,練三輩子都沒指望!「他朝雪兒搖頭。
「那到底是什麼藥嘛,干麼要我吃!」說的沒一樣對,她不悅地撇撇嘴。
「就是能演變成進一步關系的藥嘛!」陸丹風再次解釋著。
「進一步的關系是什麼關系呀?」
「這……」沒想到她有此一問的陸丹風,咳著聲道︰「就是需要一點……力氣的關系!」
「那是什麼關系?」
「那是……哎呀,反正這包藥是藥,一听也知道是做什麼的了,還要我把話挑這麼明白講,現在重點不在這!」陸丹風直接切入要點。「四師父要特別警告你,這個藥為師會摻在酒杯中,你到凌宵院就誘王爺喝酒,記得,有嵌紅紋印的那杯才是你的,千萬不要搞錯,否則讓王爺喝到了,就很……」他蓄意一頓的扯唇詭笑,活像在拐小孩上當的大壞蛋。
「怎麼樣?」天真的小羊果然容易上鉤,還相當心驚地摀著心口,彷佛即將听到什麼可怕的話。
「王爺很厲害你是知道的!」陸丹風用著哼哼的聲音道。
「嗯!」千雪吶吶地點頭。
「這個藥也很厲害,你也明白了!」
「是呀,呃,做什麼?」當她連點著頭時,陸丹風的面孔倏地放大逼到眼前。
面對徒兒錯愕的表情,他更是沖著她詭詭一笑,問迅︰「你說厲害加上厲害是什麼呀?」
「是……」她此刻的腦袋瓜很難反應。
「笨!」陸丹風食指朝她額頭點去。「還是厲害!」
「喔!」听到答案,她對師父的佩服多了一層崇仰。
陸丹風內心簡直竊笑到整個人快翻了,平時都是鬼徒兒戲弄他,難得今日老天開眼,給他一個報仇機會,可以趁這個刁頑的丫頭落難的時候,好好地整整她,一吐平日的風怨。他突然覺得寶貝徒兒喪失記憶,沒那麼不好了!
「說這樣你很難了解,講個最簡單的方法,狼你見過吧?」
「有印象。」她蹙眉地思索,好象是一種滿凶猛的動物。
「小白兔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眼珠亮亮、耳朵長長的小動物,好可愛的,她愉快地想著。
「小兔子如果遇上大野狼會怎麼樣呀?」
「會……」不侍她回答,一旁的陸丹風已砰啷又是一拍桌子,嚇得她如驚弓之鳥般跳起。
但見陸丹風一根手指對著她,很嚴重、很斷然地一字一字道︰「必、死、無、疑!」
「會……死人呀!」千雪顫得五官具張,抖著聲道。
陸丹風用力地強調。「所以,一定要記住,這杯酒不能讓王爺喝到。」見到徒兒惶恐慎重地點頭,他爽斃了!終有那麼一天,他總算能嚇到這鬼靈精的丫頭。
「四弟,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听不下去的齊飛雪已走來,坐到雪兒身邊,拍拍徒兒頭道︰「別听你四師父的話,他就是愛夸張。」
「我哪是夸張,這包藥讓王爺吃到,還不危險?」
「你犯不著形容到一副送命的樣子,以王爺的能力就算吃到了毒藥,也能以內力逼出來。」
「那還得他自己能發現才行,否則像這種藥吃下去,再瞧著他的愛妃,就算發現什麼異狀,他八成也只會以為本性流露。」陸丹風相當篤定地道。
「你以為王爺像你一樣呀,動不動就能流露本性。算啦,再跟你說下去思想都跟你一樣齷齪,明明是很正常的夫妻關系,被你形容得像十面埋伏一樣怪異。」齊飛雪受不了地說。
听到夫妻關系,雪兒不禁又好奇地問著︰「夫妻關系是什麼呀?跟剛剛說的進一步關系還有一點力氣的關系,有沒有關系?」
听到這麼多關系,老三顯然很頭大。「四弟,你剛剛到底跟她說些什麼,她怎麼問問題像在繞口令?」
「我有什麼辦法,她那一撞不只記憶沒有了,還把智能、機伶、反應全都撞掉了,听到什麼新鮮的話題都要問。」陸丹風一聳肩。
「什麼都撞忘了!」齊飛雪閃過不好的預感,他忐忑不安地問著徒兒︰「雪兒,你知道夫妻間的關系……是什麼嗎?」
「就是四師父說嘛,進一步的關系和一點力氣的關系。」她理所當然地回著。
「那……進一步的關系和一點力氣的關系要怎麼進行?」
「三哥,你別擔心啦,是我親自出馬告訴她的,還會有錯嗎?」陸丹風一副擔保地拍胸。「而且都跟她說是藥了,她心里知道啦,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說嘛,而且如果她笨到連這種事都忘了,我們就很慘了!對不對呀,乖徒兒,你是不是都明白了?」
「嗯,我都明白了。」她很快樂地點頭,順便起身撈過桌上沒吃完的點心,意猶未盡地說︰「叫青青再拿點心來嘛,我還要。」
「沒問題,只要你乖乖听話都行。」事情順利,陸丹風心情也愉快地招呼青青去準備。「我看不用一炷香,等一下就可以送她到凌宵院見王爺了。」
「是嗎?」齊飛雪可沒那麼樂觀,看著愛徒那純真無邪的眸,他充滿懷疑,再次探測地問︰「雪兒你真的明白剛剛說的那些……關系要怎麼進行嗎?」
「那需要進行嗎?」雪兒眨眨骨碌的眼,咬著手上的甜點,天真又單純地道︰「不就是我進去和他見個面就是夫妻關系,喝杯酒就是進一步的關系,說個話就是一點力氣的關系嗎?」
又是砰啷一聲,卻非拍桌聲,而是陸丹風和齊飛雪同時跌下椅子。
「完了、完了,這下可真的完了!」這是齊飛雪爬起後,唯一能喊出的話。
「不!」另一頭的陸丹風可不這麼想,他一副豁出去地道︰「事到如今,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雪兒,哎呀,別吃了。」陸丹風拿起她正要入口的糕點。「你記好,進到凌宵院里,無論王爺對你做什麼,你……就別反抗了,尤其不能罵出九命怪貓這種話,知道嗎?否則師父們只好跟你分離了!」因為有個萬一,大家已準備好要集體大逃亡,沒法再理落入虎口的小徒兒,非常時刻就顧不得什麼師徒情義了。
「他會對我做什麼?我干麼要反抗?」點心被拿掉,雪兒很不悅地撇著嘴。
「這是假設性的說法,以防有個什麼萬一,基本上只要你氣氛掌握得好,誘王爺喝下酒,大概也不可能會有什麼掙扎反抗了!」
「四弟,干麼不叫她進去前就把藥吃了,非得弄個什麼誘酒舉動,以她現在的樣子,出了岔子可不得了!」齊飛雪深感不妥。
「三哥,咱們王爺多厲害你也是領教過的。你想想,一開始就把樂服下去的話,雪兒一進門馬上朝王爺惡虎撲羊似地抱上去,以王爺的精明不發現異狀都很難。所以,邊喝酒邊帶入氣氛,讓這件事自然地發生,絕對是最有效、也最不會看出破綻的方法了。」
「好,你說得都對。」對老四那擅于解析布局的能力,齊飛雪向來認同,但也總愛調侃個幾句。「反正雪兒真變成大野狼,王爺也不可能是頭溫馴的小綿羊。而且這兩人可不像你,大白天就會發情,這個方法的確是較為保險的。」
「本人心胸寬,隨你嘲笑,反正只要計劃能順利,我管是羊還是狼,能安全過關便行。」
此時青青端著一濃茶進來,替眾人斟著茶道︰「方才二上人又遺人過來說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要小王妃和三上人快準備好。」
「唉,該面對的總要來。」齊飛雪嘆道。
「別想那麼多了,只要雪兒這丫頭爭氣一點,就什麼事都沒有。」陸丹風斜睨一旁的鬼徒兒,哼著聲說︰「沒事摔成這副豬腦袋,如果揍你一頓就能恢復,我早就給你‘巴’下去了!」
「什麼是‘巴’下去?」雪兒天真地問。
「問得好,我最愛解釋這個意思了。簡單地說,就是……」陸丹風也笑咪咪的回應,接著猛然往桌上一拍,力量之大讓桌子上的杯碟都彈跳移位,隨即又笑容可掏地朝愛徒兒道︰「知道了嗎?意思就是你再白痴下去,這一掌就往你臉上‘巴’去!」
啪地一聲,一記粉拳馬上往陸丹風右眼招呼去,望著那黑了一圈的眼,鬼徒兒快樂地拍著手道︰「這下我真的很明白了,‘巴’下去跟一拳過去的意思是一樣的嘛!」
一旁的齊飛雪和青青見了,瞬時臉色大變!
「好,很好,雖然喪失記憶,悟性依然很高,真是太好了!」他摀著右眼,森寒冷笑。「你難道不曉得,為師全身上下只有這張俊美的臉是絕、絕、絕不能打的嗎?」
「可是我看你全身上下只有那張臉最欠扁!」想欺負她喪失記憶,門都沒有,千雪冷哼著。
「你找死是不是……」陸丹風一跳起,老三馬上架住他。
「四弟,算了,算了,你剛剛才說自己心胸寬,怎麼現在就跟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計較。」齊飛雪深知老四愛美到了入骨的地步,寧願被捅個幾刀,也不讓俊臉有絲毫的瑕疵。
「她還能叫小女孩嗎?」陸丹回大吼大叫地指著眼前悠然喝茶的鬼徒兒。「明明已經嫁人,是婦人了,還說她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我不管……今天不給她一個教訓,本公子多情劍客的名聲都毀了,我要掐死她……」他伸著雙手直想往徒弟頸上而去,身後的人更是嚇得箝緊,哪敢放開。
「四弟、四弟,別這樣,有話好說!」瞧他這副掙扎跳腳的樣子簡直更像個不懂事的小孩,齊飛雪認真考慮是不是該敲昏他。「你說她是婦人,那就是女子了,你跟個娘們計較干什麼,有損你大俠的風範嘛,青青,快點拿來……」
「來了,來了……」青青捧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迅即交給齊飛雪。
「四弟,這是外面接來的雪,快點敷在眼上,然後息怒降火,否則瘀青留在臉上,一輩子都褪不掉!」
「什麼,會留一輩子?」這一說,果然讓陸丹風停住抓狂的舉動。
「當然,你現在怒沖頂門熱火奔騰,會加速血氣的運行,對傷口是很不利的,這可是向來精于醫術的五妹說的。」見陸丹風已被唬住,齊飛雪更是煞有其事地形容。「尤其你現在剛烙上一圈瘀青,不趕緊治療的話,會緊緊咬你一輩子,想你多情劍客陸丹風,右眼如果永遠帶著這圈黑,江湖人會笑話你,英俊瀟灑的多情劍客變成狗熊劍客了!」
「天呀,這怎麼行,快拿來!」陸丹風嚇壞了,一把就搶過齊飛雪手上那包冰雪,往右眼敷著。
「對,趕緊敷著,記得清心降火,否則沒法內外夾攻。」
這會兒的陸丹風哪還有火,就怕怒氣影響到那曠世俊男的面龐,減卻了幾分顏色,早已又端回那副孤高自賞的驕傲。「不是我說,天下少了我這張臉,簡直是世人的損失!」
「是呀、是呀,這世上沒了四弟的容貌,簡直是天愁地慘、了無生趣,三哥也這麼想,才不忍見四弟你毀容。」「金牌五御史」向來稟著「寧願打它千遍誑語,也千萬不要惹到姓陸的瘋子」。因此個個練了一手出言成詩、謊話成絕的好本領。
桌邊的千雪和青青主僕倆各自朝腦袋瓜上比著,慨嘆這世上的瘋子不只一種,還有一種是陪著瘋的。
「好了,雪兒,沒問題的話,準備好,該帶你去見王爺了。」齊飛雪起身道。
「我……有問題……」她躊躇著,終于開口。
「什麼問題?」這一句話,讓大家的目光全鎖向她,連陸丹風冰敷的動作都停住了。
「進……進了凌宵院,我要怎麼跟他說話,還有……誘他喝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看來雪兒怕的是跟王爺應對相處,簡單地說就是不了解怎麼談情說愛,這也難怪,她現在什麼都記不得了。」陸丹風倒頗能諒解徒兒這一點。
「說得也是,唉,我看還是跟王爺實話實說好了。」齊飛雪看著老四,對這個荒謬的計劃他本就不贊同。
「笑話,這種事哪能難得倒我陸丹風,不知道怎麼談情說愛,簡單!」他仰頭一甩,朝齊飛雪道︰「三哥,我們演給她看。」
「演、演給她看?」齊飛雪詫異地怔住。
綠竹院里,陸丹風正大費唇舌地勸解百般不願的齊飛雪。
「四弟,算了,三哥寧願跟王爺坦白一切,也不干這種事!」
「哎喲,你緊張什麼,我們只是讓她知道該怎麼跟王爺應對,該怎麼勸酒,只要她腦里別一片空白就好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願意跟王爺領罪,二哥和我可不願意,還有乖徒兒,你問她願意被罵嗎?」陸丹風朝千雪頂著下巴。
「不願意!」雪兒毫不猶豫地搖頭。「被你們罵就這麼凶了,再被九命……不,是那個王爺罵,就更可怕了!」
「看吧,連寶貝徒兒都這麼說了,就別那麼唆了,而且叫你扮王爺,又沒叫你扮雪兒已經很客氣了,你鬼叫些什麼!」陸丹風沒什麼好氣地說。
「那你找青青演給他看呀,何必找我,大不象樣了。」齊飛雪豈只鬼叫,簡直哀號。
「這奴婢可做不來呀,三上人。」深怕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青青,搶先回話道。「青青不過是送茶遞水的小奴婢,平時王爺和王妃在一起時,奴婢也不常隨侍在跟前,哪有兩位上人這麼了解王爺和小王妃之間的相處模式。」
「好呀,你這小奴婢,這種時候倒推得一乾二淨,平時就見你跟著小王妃同進同出、同游同鬧的,現在主人有事,就推說不了解情況,你這還叫貼身侍女嗎?」齊飛雪懊惱了。
「拜托三哥,照你這樣說的話,我不就該去找‘將軍’演。」陸丹風插腰,振振有詞地道。「搞清楚,常跟著雪兒同進同出、同游同鬧的是那條大黑犬耶,難道你真的要四弟我去找一條狗,一邊演王爺、一邊演王妃,然後我叫一聲王爺,它吠兩聲給我听,這會比較象樣嗎?」
听到這話,桌邊的千雪和青青都忍不住掩嘴竊笑。
「如果不是我們兩人默契好,我才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咧,沒叫你演女的已經很顧兄弟情了,還這麼婆婆媽媽的,不過就是為了避免前功盡棄演個戲,讓寶貝徒兒了解一下怎麼談情說愛就好,又不是叫你去死!」
「對呀、對呀,這一次我可站在四師父這一邊了,是三師父不對。」雪兒吃著橘子,邊吐著子道。
「是呀、是呀,小王妃都這麼說了,三上人你就犧牲一下,展現你師父愛護徒兒的心意嘛!」青青也塞著橘子道。
就這樣,齊飛雪在眾口鑠金下,極為無奈、萬分為難的,緩緩頷首,雪兒和青青快樂地再斟一杯茶,彷佛一副等著看戲的樣子。
「雪兒,看好,首先你一定要看著王爺的眼楮說話,目光要柔,好象隨時可以掐出水來的樣子,像這樣。」陸丹風眨眨他那雙明亮的眸,在午後的陽光下,還真浮出一屑淡淡的水霧般,瞧得雪兒主僕倆稱奇地張大眼。
「四弟,你哪兒學來這些東西呀?」齊飛雪皺眉地問。
「你以為我吃喝玩樂混假的呀,論起女兒家的那些小伎倆,我可熟了。」陸丹風一副沒啥大不了地揮手。「現在,三哥你看著我,盡量用含情脈脈一點的眼光,想想你都怎麼看五妹的。」
未幾,就見一雙含著嬌意的水眸朝眼前的人柔柔一喚。「九天。」
只見齊飛雪久久沒作聲,陸丹風不解的秋波再盈盈一送,終于,對方的五官有了某些悸動的表情,口中傳出了︰「惡……」
「喂,老三齊飛雪你什麼意思?」陸丹風馬上發火地往他肩上敲去。「演不出來,也用不著看我發出這種聲音,很侮辱耶。我就不相信你看著自己老婆,會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天呀,拿愛妻月下美人白瓊露跟眼前這自戀狂的家伙比,才是最大的侮辱。齊飛雪心中這麼想,口中可沒膽說出,只能壓下胃部的不適,勉強笑道︰「是三哥不對,再來一次好了。」
「你認真一點好不好,快沒時間了!」
齊飛雪只能苦笑地點頭。
下一幕,就見陸丹風嬌柔地喚了一聲,齊飛雪也回以和煦的眼神,輕輕地喚著︰「雪兒。」之後,兩人的視線深深交纏,彷佛情深相許的樣子。
「嘔……」室內響起了更大的反胃,卻是青青摀嘴道︰「對不起……」接著如逃難般奪門而出,窗外傳來一陣吐它千遍也不厭倦的作嘔聲。
而房內呢,就見原本深情相視的兩人霍然分開︰老三一手摀著胃,一手支著額頭,老四則雙手抱著頭,兩人都呈現一副痛苦到了極點的樣子,他們正拚命以內功壓下胃部傳來的翻騰,室內的氣氛頓陷一片愁雲慘霧。
始作俑者呢?就見他們的愛徒一手拿著熱茶,一手拿著小酥餅往嘴里送,還不忘問道︰「你們現在這個動作,等一下我是不是也要做呀?」
老三揉著額頭自語地道︰「為了五妹我得忍下去,事已至此,不成功,我都不甘心了!」
老四更是按著兩邊的鬢角說︰「天下還有這麼多美女等待我把幸福帶給她們,我得忍辱負重,堅持下去!」
「對!」兩人皆深吸一口氣,臉上都出現一副慷慨就義的決心。
「為了我和五妹的未來!」
「為了天下女子的幸福!」
兩人異口同聲握拳道︰「絕不能這樣就陣亡!」
于是,就見一扇敞開的窗邊,(屋內的人怕不開窗通風,真的會出人命。)背景是一片雪花如初般的翩飄,窗外冬風勁疾、蒼松覆雪,淒淒的寒意中又交織著雪之浪漫。
宮千雪(陸丹風)走進這如幻似夢的窗前,伸出手喚︰「天。」
龍九天(齊飛雪)也到這景致如畫的窗前,執起她的手。「雪。」
好不容易在外面吐一回合的青青,面色蒼白地走進來,一見到里面的情況,再次摀著嘴。「我的媽呀,還有第二版……嘔……」當場再出去吐第二回合。
「剛剛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生人家的氣吧?」宮千雪嬌嗔著聲道。
「傻丫頭,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你就是愛玩。」龍九天也溫柔地道。
「喂,我說你們,時間都到了,還在磨菇些什麼呀,小心王爺封府找人了!」
在凌宵院外候人不至的沈元智,匆匆的趕來綠竹院,他邊走進房中還念念有詞地道︰「青青這丫頭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怎麼吐得這麼厲害,真是……」只見他正要出口的話,被眼前這一幕活活震住!
「天,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雪,你知道我最愛你嘛。」
窗前的龍九天(齊飛雪)和宮千雪(陸丹風),兩人深情相擁,銀色的雪景襯出最好的落幕。
「你們……嘔……」沈元智連話都來不及問出,當場奪門沖出,于是窗外繼青青之後,響起了第二個一吐千里的聲音。
當天的綠竹院,此起彼落的作嘔聲不曾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