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皺,「明天下午我還要到機場一趟,這麼重要的事,你怎會不知道?」這些女人到底在干麼?
「嗯?啊,對,我有記下,可是一時忘了……對不起,總裁,對不起……」秘書小姐急得快哭了。
拜托!不會又想哭了吧?他真受不了這些柔弱的女人。
「好了,打電話告訴航海造船的副總裁,我只給他今天下午原先約定的時間,如果他媽的不想來,我沒有其它時間再見他!」
嚇!嚇!嚇!連三嚇!
秘書小姐驚愣住。總裁……不,掌三少居然爆粗話他果然是個粗人,嗚,她好怕他,他那麼高壯,脾氣那麼暴躁,她真擔心他一生氣,會賞她一拳。
人家正牌總裁掌大少雖然威嚴,可他從未爆粗話,做事有條有理,不會亂發脾氣;之前的代理總裁掌二少更別說了,他幽默風趣,雖愛花言巧語,談吐卻不俗,整個人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可他掌三少,雖然頂著一張超性格的俊臉,但他高壯的外表、火爆的脾氣,還有不知從哪個壞朋友那邊染上的爆粗話惡習……真是一整個令人不敢恭維。
「你還有什麼事?」
「沒……沒有。」嚇到魂都飛了,她哪還記得有什麼事?
「沒有還不快……」滾?不行,這個字一出口,包準嚇哭她,他可不想總裁辦公室豪雨成災。「去做你的事。」
「是……是。」
秘書小姐拔腿準備奔離這暴風圈,他倏地又出聲,「等一下,前幾天我叫你打電話到意大利藝廊,你打了嗎?」
「我……我……」糟糕,腦袋一片空白,她到底打了沒?秘書小姐嘴唇顫抖著,如果他再吼一聲,她絕對會不顧秘書的專業形象飆淚。
「好了,你出去。」掌尚勇強迫自己壓低聲音,看她的表情,八成忘了打。
秘書小姐見鬼般的撒腿狂奔,掌尚勇煩躁地拿起文件摔回桌上。
他是長得像鬼是不是?為什麼每個秘書見到他都一副他會把她們大卸八塊的驚懼神情?
她們怕他,他才受夠她們咧!
每個人都像只軟綿綿的小白兔,不能大聲吼,不能說髒話,要不,會把她們嚇得淚眼汪汪,外加嚇傻她們的大腦、震碎她們的玻璃心髒……
有沒有這麼脆弱啊她們?
真是氣死人了!他為什麼要被關在這上百坪的「小小」的辦公室里?
沒錯,這辦公室比起其它小鮑司的辦公地方大上許多,可是和一大片蔚藍大海比起來,這麻雀大的小地方,還真是令人身心無法舒展開來。
以往這時候,他都在海上享受著沖浪的樂趣。雖然已經入冬,但冬天的強風大浪才是他酷愛的,可現在他連去游泳池游個泳都沒時間,哪還敢奢望去海邊和強風大浪叫囂。
這一切,都是掌尚仁那家伙害的!
說什麼他要帶左金和春靜表妹到希臘去向小舅請罪,明明就是自己想帶未婚妻去旅游,好啊,他愛玩就去玩,干麼還把特助左金一起帶去?如果左金在,他也不用面對那些軟綿綿的小白兔了。
前陣子他大哥掌尚智從德國回來,原以為他終于可以獲得自由到大海里去翻滾,孰料未來大嫂有流產跡象,大哥護妻護子心切,決定和未來大嫂到鄉下小住一段時間,所以,在老大、老二都不在的這段期間,他還是得待在公司坐鎮。
兩個哥哥都要照顧未婚妻,好吧,他就認命點死守總裁辦公室,但是,他再也受不了那些動不動就想哭的小白兔了!
他不要女人,他需要的是男人……一個能干、有肩膀的男特助。
但一時片刻,他去哪里找人?
他的那群沖浪朋友,都有各自的工作,就算願意來,也未必能勝任這份工作。
要找一個能馬上勝任特助工作的人……
腦里突然想到最佳人選——就是他!
掌尚勇用力的拍一下手,雖然幾百年沒聯絡對方,也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但總得試一試,相信憑那人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解救他月兌離苦海。
奇跡,尚未降臨。
看著哥哥的手機屏幕上,那張她和哥哥還有母親三人在意大利米開朗基羅廣場雕像前合照的照片,保貝兒倍感心酸,幾個月前還活跳跳的一個人,現在卻宛若雕像,一動也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一個月過去了,母親每天傷心的守在病床旁,她也很難過,但她不能消沉,哥哥的醫藥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雖然目前家中經濟並不充裕,但她和母親絕不會放棄哥哥,她們始終相信奇跡會出現,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母親沒心情經營早餐店,而她對早餐店的工作也不熟,前陣子她和母親商量過後,決定賣掉早餐店,付清一些貸款,手邊有一些余錢,可,能撐多久呢?她很是擔心。
這幾天,她開始找工作,母親害怕失去哥哥的心情她能了解,就讓母親在醫院照顧哥哥,賺錢的事,由她來想辦法。
今天,她去拜訪過認識的幾位教授,請教授幫忙介紹陶藝相關的工作,還去補習班詢問是否有缺英文和意大利文的教師工作——
這年頭想找份高薪的工作不易,為了哥哥的醫藥費,她得兼兩三份工作才行。
保貝兒累癱在沙發上,腦袋還在運轉,想著自己還可以做什麼工作,只要是正當的,她都願意去做。
手機鈴聲響起,她只呆了一秒鐘,旋即接起發出鈴響的手機。
「喂,是保俊嗎?我是掌尚勇。」
打電話來的人很猴急,她一接起,他就迫不及待出聲。
「喂?請問這是保俊的手機嗎?」
「呃,是,是的。」
「可以請保俊听電話嗎?」
「這個……我哥目前不方便接電話。」她不確定哥哥是否願意讓朋友知道他現在的狀況,若換作是她,她不是很願意,既然他們是雙胞胎,她就暫時當哥哥和她的感覺是相同的。
「那,他什麼時候方便?」
「這個……我不確定。」
那端的人頓了半秒,旋即說明打這通電話的來意。
「我是你哥的小學同學,目前是天信集團的代理總裁,我現在缺一個特助,如果你哥願意,麻煩請他打電話跟我聯絡。」
天信集團……她好像有听哥哥提過他有個小學同學是天信集團的三公子,可是小學畢業他就到國外念書,從那之後就都沒聯絡了。
保貝兒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免得耽擱他的時間。
「那個……」
「如果他願意屈就,底薪十萬,另外我會依他工作情形再加獎金……」
這……該不會是詐騙電話吧?
「可是,我哥他……不一定能勝任。」被月薪十萬和獎金沖昏了頭,保貝兒興奮到已不管是不是詐騙集團的把戲。
「特助的工作不難,我相信他可以。」
「呃,不好意思,我先確定一下,你說你是我哥的小學同學,那你們多久沒見面了?」
「國小畢業到現在。」
「那,多久沒聯絡了?」保貝兒興奮的掩嘴。
「一樣,國小畢業到現在。」電話男不耐煩之余,一想到那些軟綿綿的小白兔,不禁又捺著性子解釋,「也許你哥不記得我,請你告訴他我是……」忍一時不耐,才能海闊天空。
「掌尚勇嘛,我哥記得你,你是天信集團的三公子。」
「想不到他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保貝兒開心得想尖叫。「你放心,我一定會轉告我哥的,呃,你希望我哥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越快越好。」
「那是當然!」她也這麼希望,這樣醫藥費就有著落了。
「你什麼時候可以聯絡上你哥?」
「嗯?」
「可以的話,請他現在就來。」掌尚勇連一天都等不及了。
「現在?」
「他在忙?」
「不,他一點都不忙。我一小時後……不,我是說我哥一小時後會到貴公司去報到。」
「好,請他直接到總裁辦公室來找我,我等他。」
「好,我知道,我一定會請他馬上去的,謝謝。」
必上手機,保貝兒放聲尖叫,喜極而泣。她就知道一定會有奇跡,她正愁找不到工作,上帝就賜給她這高薪的工作。
這或許是上帝在考驗她,要她為哥哥的蘇醒先付出一點代價。
願意,她願意,只要哥哥能醒來。
擦干眼淚,她沒太多時間在這里多愁善感,首先要做的是——
把一頭波浪長發理成小平頭。
模著烏溜溜的秀發,這一頭令她引以為傲的黑發,多少意大利男子稱贊過它啊……不,不要再想、不能心疼、不能不舍,頭發剪掉還可以再長,可月薪十萬的工作,錯過就不再有。
是的,她要「代兄出征」,前往天信集團取得月薪十萬的特助工作。
可以的,保貝兒,你絕對可以的!
為自己信心喊話後,她抓了小皮包沖下樓,先到樓下一位老師傅的理發店,和波浪長發說拜拜。
理了個小平頭,穿著過大的西裝外套,搭上計程車前往天信集團總公司的途中,保貝兒一直在想,這個叫掌尚勇的,他的聲音……好耳熟。
難不成小時候她見過他,听過他的聲音?
不對,男生小時候的聲音和長大後差很多的。
他的聲音好像是最近才听過,是醫院里的醫生?其他病患家屬?還是醫院地下美食街的老板……
「小姐,到了。」
「哦,好……不對,司機,我……我是男生。」她都理了平頭,穿著加了厚厚墊肩的西裝外套,眉毛畫得又黑又粗,很像蠟筆小新,這樣還像女生?
「小姐,你真愛說笑,你的聲音明明是女生。」
對哦,她還沒「變聲」。
「司機,多少錢?」壓低聲音,她故意用重低音問。
司機被她突如其來的變聲叮了一跳。「小姐,你原來的聲音比較好听耶。」收了錢,找錢給她,司機笑呵呵的表示。
苦笑,保貝兒當然知道自己原來清脆悅耳的女聲比較自然好听,可為了假扮哥哥保俊獲得月薪十萬的特助工作,她不得不變聲啊。
下車後,仰望著天信集團的高樓,她深吸一口氣,束胸還真是痛苦,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拉了拉過大的西裝外套,她昂首大步往前行,從現在這一刻起,她不再是嬌滴滴的保貝兒,而是她雙胞胎哥哥保俊。
她是男人,她是男的,她是很man的男人。
我是男人,我是男的,我是很man的男人。
從守衛到櫃台小姐,保貝兒一路走來直到遇到秘書小姐,每個人一見到她,都是先愣個三秒鐘,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徽笑的對她說︰「小姐,你好。」
每遇到一個人,她都要端出「正經八百」的臉孔,嚴正聲明,「我是男的。」
原來要假扮成男人,並非如她想像中容易。
秘書小姐幫她通報後,她終于進到總裁辦會室,見一只高大的熊正對著話筒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他媽的給我听清楚,一切照原價、照著合約定,否則,我會給你好看!」
保貝兒叮呆了,她不是來到天信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嗎?怎麼她有種誤闖黑道大哥地盤的感覺?
她,要不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