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雲正要走去貝兒的房問,放在圍裙口袋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接起,她驚呼,「有人去看保俊?呃……好,我馬上過去。」
掌尚勇假裝沒听見,低頭猛扒飯。
「總裁,不好意思。」看他的樣子應該沒听見她和醫院護士的對話,林湘雲放心多了。
「如果不方便,就不用拿了。\'
「不是,照片……我先去拿照片給你看。」林湘雲去了又回,拿了一大本相薄放在桌上。「總裁,真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出去,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伯毋,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
「有一個朋友出了事,我過去……幫忙。」
「那我開車送你過去。」
「不!不用,你繼續吃。」林湘雲低聲喃喃自語,「這個貝兒怎麼去那麼久?」
家里沒什麼值錢東西,而且他又是有錢總裁,林湘雲倒是很放心留他在家,頻頻向他道歉,又和女兒通過電話後,她便急匆匆出門。
掌尚勇翻閱著相薄,不但看到貝兒的生活照,還有幾張在義大利烏菲茲美術館外雕像前的合照照片,照片里有貝兒、她母親,還有一個男人……保俊。
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掌尚勇不覺莞爾,對嘛,這才是,「貨真價實」的保俊,雖然保俊和小六時的模樣有些許不同,但細看之下,絕對認得出來,而且還是一派斯文樣。
之前他的腦袋是不靈光還是怎麼著,怎會被貝兒耍得團團轉?
只是方才听貝兒的母親焦急的說「有人去看保俊」,保俊到底怎麼了?
听到開門聲,他忙不迭將相薄藏起,他還不想戮破她的偽裝,倒是想看看她要裝到幾時。
吃力的扛了一箱啤酒上來,貝兒坐在沙發上喘吁吁。方才接到母親的電話,她為了趕快回來陪他,腳還扭了一下。
「保俊,快點來吃。」掌尚勇拿著碗筷走來。「我已經吃三碗飯了。你干麼去買啤酒,我今天不想喝啤酒。」
「嘎?」她還真是自作聰明。
「既然你已經買了,我就捧場喝一些。」說著,他拎了一罐走回廚房。
說不喝又要喝,這人真怪!她一拐一拐的尾隨進入廚房,盛飯,坐到他旁邊。
「你腳怎麼了?」他滿眼關心。
「就剛剛去買啤酒,扭了一下。」
「我看看。」放下碗筷,他彎身想抓她的腳,她緊張縮腳。
「不用,真的沒事。」
瞧她緊張的!「保俊,你不熱嗎?在家干麼一直穿著西裝外套?」
「我?不熱啊,外面很冷耶。」一月兌下來,她鼓脹的「胸肌」說不定會讓他心生懷疑,她還是穿著好。
他點頭,夾了一塊鹵得又女敕又香的肉吃。「你媽的廚藝真好,她說我很捧場,以後可以常來。」
「你如果是我媽的兒子,她會更高興。」她才去買個啤酒,他就吃了三碗飯,這麼捧場,肯定博得母親的歡心。
「你媽已經有你這個『兒子』,加我嫌多,不如我當她女婿好了。」他漫不經心地說,眼尾余光偷瞄她的反應。
聞言,保貝兒嗆到噴飯,猛咳著。
拍拍她的背,「你干麼,听到我要當你的妹婿,高興成這個樣子!」他似笑非笑。
誰在高興?她是嚇到好不好!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啤酒,打開拉環,遞給她。「喝些水,順順氣。」
這哪是水?明明是啤酒,不過她還是接過喝了幾口。
順了氣,端起碗筷繼續吃飯,她有一口沒一口吃著,看著大口吃飯的他,她羞怯怯問︰「尚勇,你為什麼突然說要當我媽的女婿?」
揚笑,他就是在等她問。
「你願不願意?」瞅著她,他低沉的嗓音充滿深情。
「為……為什麼要問我?」睫毛眨呀眨,保貝兒心狂跳,臉頰紅透。
「當然要先問過你。」夾一塊牛肉送入嘴里,他饒富興味盯著她。「你如果不點頭,就算貝兒愛死我,我們也不能長相廝守。」
「貝兒……愛死你?」瞠目,她什麼時候愛死他了?她只不過是喜歡他……好啦,是有比喜歡還多一點點,可是,哪有到愛死他的地步?
「也許以後會。」他自信滿滿。
見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她羞怯低頭,嘴角不自覺彎起。
「你還沒回答我。」掌尚勇殷勤地夾了一個培根蘆筍卷,送入她碗里。
「回答什麼?」
把臉逼近她,灼灼目光鎖定她的眼。「願不願意讓我當保俊的妹婿?」
「尚勇,你……干麼開這種玩笑?」干麼靠得這麼近,害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我不是開玩笑呢?」她羞怯的模樣更增添嬌媚,皮膚白里透紅,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那……那也應該先去問貝兒的意思。」
「這樣呀。」他坐直身,又丟了一個未爆彈給她。「好吧,你幫我打電話給貝兒,我自己問她。」
保貝兒呆愣住。他怎會一副認真無比的模樣?
「呃,尚勇,菜要是涼了就不好吃,我們先吃飯好了。」
「也好,你媽煮得這麼辛苦,要是沒全吃光,那真是太對不起她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對這一桌萊的興趣頗高,她才能成功轉移話題,不過,想了想,這樣不就代表他對「貝兒」的興趣還不及這一桌菜?
松口氣之余,心頭上有股濃濃的失望。
「對了,你媽到底要去哪里?我似乎听到她講手機時,有提到『有人去看保俊』,你不是在這里,誰來看你?」他徉裝什麼都不知,當起好奇寶寶。
「我媽她……去一個親戚家,那個親戚過兩天要嫁女兒,請我媽過去幫忙,本來要叫我載我媽過去,可是我沒空,我要招呼你。」擠盡腦汁,保貝兒硬是掰出一個合理的事件。「所以那個是你……你听錯了,我媽不是說『有人去看保俊』,她是說『有人來找保俊』。」
「哦,原來是這樣。」明知她在騙他,但她的聰明伶俐令他激賞。這女人若是不趕快將她娶回家,連他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娶她?!他怎會突然迸出這個嚇到自己的念頭?
他才二十七耶,現在就娶老婆會不會太早……
「尚勇,我去拿啤酒給你喝。」
笑笑起身,她飛奔去拿那一箱啤酒過來。今晚他是不是吃錯藥了,一直問一些令她心髒嚇到差點四分五裂的問題,最好這一箱啤酒能把他灌醉,讓他倒頭就睡,不要再丟出一些害她心髒無力的問題。
說要把他灌醉,結果她自己卻先醉掛癱在沙發上。
吃飽飯後,保貝兒請掌尚勇移駕客廳,還不忘把那箱啤酒拖到客廳,她自己則留在廚房收拾一桌的殘羹冷飯,誰知他喊無聊,竟拉著她到客容廳。和他舉罐對飲,還嫌只喝啤酒不過癮,硬是把哥哥放在酒拒珍藏的紅酒給拿出來豪飲。
這人不只食量大,連喝酒都是海量級,啤酒喝了半箱,兩瓶紅酒他喝了一瓶半,人還穩當當的佇立在酒櫃前搜尋著,而她,一瓶啤酒外加半瓶紅酒就讓她醉茫茫斜躺在沙發上爬不起來。
「保俊,你酒櫃里的酒不少,怎麼你的酒量這麼差?」不想喝了,但他故意拿了一瓶威士忌坐到她身邊。「別裝醉,起來再陪我喝。」
「不……我沒辦法再喝……」她的酒量差,此刻頭暈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怎麼可能,我听很多人說『保俊』的酒量很好。」
「沒……沒這回事。」她虛軟的搖搖手。
「那,是你的酒量好,還是保俊的酒量好?」側試一下她是否醉到已無理解能力了。
「我……我就是保俊……」頭好暈哦。
沒想到她醉了還這麼堅持。
本想再把她灌得更醉,好套出保俊的下落,他在想,保俊一定出了什麼事,不然怎會答應讓她假扮他去工作,再者,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為了扮男生,一口氣把烏黑秀發給剪得這麼短,當時她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會這麼做。
打開酒瓶。他心念一轉,還是別問了。
她為了當保俊,犧牲這麼大,再說見她醉成這副模樣,要再灌她酒,他也于心不忍。
「保俊,我看你醉成這樣,想睡就去睡,不用陪我了。」他開車來,喝了這麼多酒,為免酒駕肇事,看來今晚又得借宿她家沙發。
「哦,那……尚勇,你……你喝了好多……好多酒,不許開車……睡在沙發上……不要回去……」
他定楮看她。看傻眼。半晌。莞爾。
他知道她堅持當保俊的意志力特強,可是在酒精作祟下,她忘了壓低聲音,以致「原音重現」。
方才那一段話飄進他耳膜內的,就是貝兒甜美的聲音。
「我不行了……我要……去睡覺……晚安……」說完後,她閉上眼楮。
「保俊,你回你房間睡。」他輕拍她的手。
「哦——」應了聲,眼沒張。身子連動也沒動一下。
他看了她好半晌,那張酡紅的容顏真是美。他不禁輕喚了聲,「貝兒。」
「嗯。」
「我抱你進房休息?」她窩在這里,今晚他就沒地方睡,總不能讓她睡沙發,他自己跑去房間睡,那太不禮貌。
「嗯。」她含糊的應了聲。
他猜,她已經醉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連身邊站的人是熊還是虎也管不了了。
他起身,一把將醉茫茫的她抱起,當她身子落入他懷中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情緒撞入他的心,他不是沒抱過她,之前以為她是男的,縱使對她有所動心,也會自制的強壓下來,但現在知道她是女兒身,他再也不想、也鎖不住泛濫的情潮。
「貝兒——」瞅著懷中的嬌顏,他情不自禁輕喚她的名。
靶覺被抱起,似乎又听到有人叫她,保貝兒微張眼,映入眼簾的是張熟悉的臉,她慵懶一笑,「尚勇。」
敵不過酒精的侵襲,她醉了、倦了,嘴角掛著微笑,安心靠著他胸膛睡了。
方才她那傻笑,把他的心魂全勾走了,他呆望著懷里睡著的人兒,在她輕盈身子落入柔軟床鋪的那一刻,他的吻也一並落下——
從上星期他到她家做客至今,這七、八天來,她覺得他整個人怪到一個極點,說白一點。他活像被無尾熊附身,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連坐椅子,他也要和她共擠一張。
「總裁,你……你要坐這里,那我過去坐對面。」在會客室準備吃中餐,保貝兒才剛坐下,那只超大號的無尾熊就黏了過來。
「不用,沙發這麼大,我們兩個坐綽綽有余。」
「可是……你可不可以坐過去一點?」她被擠在邊緣,這樣吃便當很不舒服。
「好。」他的尊臀移了一寸。
這樣有移跟沒移差在哪里?「總裁,可不可以請你再過去一點?」
「不行,我有點冷,靠在一起可以取暖。」
這就是一整個星期以來,他黏她的「充份」理由。
不是她不信,只是這個理由實在太爛。這麼壯的一個人,他會怕冷?
好吧,或許他感冒了,可他不看醫生,連外套也不穿,今早她穿了兩件大衣出門,他老大還去晨泳,到底是誰在怕冷?
「我去開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