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護後輩的心有些發涼,但還是表示理解,單親的孩子見過很多,有一次一位單親好友與我睡在一起的時候說︰「胡檸,有時候我很嫉妒你。」
誠然,她可以嫉妒我,我有一個完好的家庭,有一個和睦的環境長大,從小身邊還不乏對我有好感的男孩子。從那時候起我就對單親的孩子形成了一種泛濫的心疼感,只要她們找我有什麼事情,我斷不敢拒絕。也許她們不需要,也許她們知道了會厭煩……
我轉頭看看夏無雙,唔……好像總是會忽略他也是單親的孩子,我私心里認為男孩子比女孩子堅強太多,不需要我那卑微的心疼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讓項兄看到了指不定就誤會了呢,快收起來。」夏無雙嫌棄道。
好吧,我就說他肯定不需要。
「小三,你現在這樣子也不適合總是悶在屋子里,要不偽裝一下帶你出去走走?」蕭笙建議。
我立刻擺手︰「可別,不是快打仗了嗎?出去了被炮轟了怎麼辦?」
「後天才有可能打起來呢,你師叔昨天去找過魏王,他同意給兩天時間讓我們想辦法。」
我遲疑看著他們兩個︰「大哥二哥,你們不恨魏王嗎?」。
蕭笙淡定喝茶,夏無雙輕笑︰「早就說了與他神交已久,見面那幾次也確實感覺他是個人物。」
蕭笙接過去說︰「可惜了有那身份,也怪不得他。再說,要恨也輪不到我們來恨,小三,你恨嗎?」。
我皺眉,我恨什麼?好像也不關我的事。
「不管他是幫凶還是主謀,都是害的別人,何況我還擔著他師妹的名頭。盡管從來沒有看好他,但好像也沒有害過我。」
夏無雙兩眼一眯,笑道︰「蕭笙,該走了,也不知道王前輩找到小松了沒?我這還沒教幾天呢,可別走丟了。」
「那你們快去,那王前輩也是的,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還沒認回小松?你們平時都不幫著勸勸小松嗎?看他也是想認王前輩的啊!」
「別提了,剛開始是小松想認的,可那位王前輩非說自己命中注定無子,怎麼也不肯認。他不認便不認吧,還非要告訴小松說他是小松的老子,而且小松去哪他跟去哪。這幾天又不知道怎麼想通了,要認回小松,小松反而別扭上了……」夏無雙念念叨叨地說。
「嗯,是夠缺心眼兒的。」我說。
兩人離開後大約有小半個時辰,凡凡端著一碗湯走進來,竟然是一碗燕窩,讓我感覺很是驚奇。
凡凡跪倒在桌前,把燕窩舉高到我面前,道︰「小姐不用奇怪,凡凡是下人,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出現什麼時候不該露面,小姐的兩位義兄應該是不想看到凡凡的。剛剛正好在門外听到蕭大夫說要給小姐補燕窩,所以就央宇文掌櫃買了些上好的燕盞,從明日起,凡凡會隔一天做一次端來給小姐的。」
「那個,凡凡……你到底是怎麼把你家王妃惹煩的呢?看你的性子應該挺知進退的啊!」
凡凡淡笑不語,等我喝下燕窩才道︰「剛剛蕭大夫不是說小姐應該出去走走嗎,小姐可想出去?凡凡雖不濟,但定能護得了小姐周全。」
我這才發現蕭笙就是提議了一下,夏無雙描述了一下可行性,然後轉到了別的話題上就再沒轉回去。
「不用,你先下去吧,我還不想出去。」實在享受不了時刻有人跪在面前服侍著。
反常的,凡凡竟然沒有听話退下,說道︰「今晨姑爺說不許凡凡再讓小姐厭煩,但凡凡又感禮不可廢,如今想求小姐個恩典,讓凡凡不必愁惱。」
「你的意思是,讓我允許你可以不行禮?」
凡凡姑娘立刻叩頭︰「凡凡不敢,只是姑爺說小姐不喜……」
「行了,」這聲姑爺真是越听越刺耳,「往後不必行禮,一切你自己看著辦就行,退下吧。」
我看著倒退出門的凡凡冷哼,這是在挑撥我與項秋不成?那日告訴她不用行禮她不听,如今項秋一句話她就顛顛兒跑來說往後不行禮了。口口聲聲姑爺說姑爺說,莫不是要打項秋的主意?哼,做夢!
一整天我都在因為這事悶得心口疼,明明知道是在自己找罪受,就是停不下來。
偽裝成老頭的項秋普一踏入房門,我便氣憤詢問︰「項秋,你想娶小妾?」
項秋自是不明所以︰「誰說的?」
我的怒氣突然就煙消雲散了,隱隱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問這樣的話有什麼意思嗎?
「沒事,剛剛在亂想事情。師叔怎麼說,什麼時候行動?」
項秋盡管表情疑惑,但並未多問,順著我的話說︰「今晚師叔和王前輩會去先確定一下,若是能成功最好,若是不能成功,明晚說不定我們幾個都要去試試了。」
「奧,那你今晚早些休息,要給你準備什麼東西嗎?」。
項秋邊除去偽裝邊說︰「不用,待會昀暉會送過來東西,我們出去走走。」
心中頓感不快︰「剛回來便踫到凡凡姑娘了?」
「沒有,與她有什麼關系?是你二哥說的,說你不能總悶在屋子里。」
「奧,可是現在出去合適嗎?」。師叔他們正向著危險前進,我卻讓他陪著我去花前月下?會不會有點過分。
「無妨,我正好也想到廉王府附近接應他們。」項秋說。
我與項秋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接受來自左右異樣的眼光,是的,異樣!
「項兄,咱們非要這樣嗎?」。
「怎麼了?」項秋若無其事地抓緊我的手。
我無奈︰「項兄,我穿的男裝。」
某人仍然無動于衷︰「嗯,挺合身的。」
「項兄,你不感覺別人都在看我們嗎?」。
項秋終于止住腳步︰「你想去哪逛?今天是四月十五,瀘州城不禁夜的。」
「項秋,我想到一個問題。」
「你說。」
「你這面具是哪里弄來的?能現做麼?」
「你想要什麼樣的?」
我壓低聲音︰「譬如,韓磊的面具?」
「你還是想想去哪吧,還記得廉王妃的佷女阮綠嗎?想在她的眼皮底下偽裝成其他人很難,至少現在沒有人成功過,而這幾天,她一直住在廉王府。」
好吧,辦法不錯,就是時運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