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我把自己關在屋里不吃不喝亦不動。轅轅已經哭到嗓子啞了,惠兒更是兩眼腫的若核桃一般,而我,只是在發呆。
我在想,若是當初我沒有離開,若是我多想想,放下自尊,結局又會怎麼樣?
轅轅,若是沒有娘在身邊,你會怎麼樣呢?我突然釋然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而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
我舉起手里的發簪用力向胸口刺入,沒有遲疑,沒有比劃,只是用力刺下去!
跟所有利器入肉的聲音沒有太大區別,發簪只刺入一半,因為旁邊飛進來一個人阻止我……
雲飛臉色鐵青的在我傷口處連點幾下,替我把了脈,然後臉色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下手又輕了,看來,刺脖子會更直接些。
「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呵,你說呢?」胸口有些抽痛=.==,忍不住咳了兩聲。
「你一定要這樣?」他的聲音里帶著不知名的顫抖,手也松開。
「放我離開……」
雲飛呆住,許久許久才道︰「不要逼我,我不想勉強你。」
不想勉強我?我慢慢笑起來,從他一開始找到我到現在,我又何曾有說不的權利?
「檸兒?」雲飛仿佛怕驚到我一般溫聲叫道。
「雲飛,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心里沒你,就算是有轅轅夾在中間,我們的關系也不過如此,永遠是這樣……」我越說他的表情越難看,我知道該停下來,可說的越多心中感到的變態的快慰就越多,所以我義無反顧地說了下去。
「呲啦——」華美的宮服被他一下子扯開,我吃了一驚,拿手去擋。
「雲飛,你要做什麼?你混蛋!」我一個小女子的力氣怎麼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很輕易地扯開了我的衣服,就在這張我平時和轅轅嬉戲的大床上。
「雲飛!」我大喊,因為我除了大喊什麼都做不了,手腳俱被他壓住,他帶著瘋狂的氣息輕薄著我。
「你放開,放開!我警告你,放開我!唔唔唔……」
他不知道含了什麼東西的撬開我的唇逼著我吞下去,我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一會兒身體便開始不對勁,甚至在他手踫觸到的地方涌起怪異的感覺。
「卑鄙!」心里惡狠狠的話,說出來也不過是軟綿綿的。
雲飛輕笑了下,唇卻並沒有離開我身上︰「有人告訴朕,只有在床上才是征服女人最好的戰場,今天,朕便試試!」
最後一件衣服被他拋開,我盡量壓制心里的驚慌,但說出的話仍然帶著顫音︰「堂堂雲國皇帝,要得到一個女人竟然還要用下藥這樣下三爛的手段?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讓周邊的小國更是瞧不起!」
「檸兒,」雲飛在我耳邊呼氣,「朕不在意,因為發現就算在意,你也不會關心。」
眼前開始有些模糊,我咬了一下唇,想留住最後的清明,盡管知道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沒有意識。若是那樣,事後還有安慰自己的理由。
他已經開始解衣服,我低低啜泣,輕叫︰「項秋,項秋……」
「啪!」房里響起清脆的聲音,臉上火辣辣的疼,清明也終于回來了。
「不準叫他的名字,不要讓我再听到!」雲飛語帶煞氣。
「項秋救我,項秋,項秋……」我不是在與他作對,也許有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因為叫著項秋的名字會讓我還有一點信念活下去。
「啪!」
這下好了,本來是左邊臉被打了,現在右邊臉又挨了一下,出去也不怕被人說不對稱了。
「檸兒,別這樣……」雲飛在我耳邊低喃,唇擦過紅腫的臉龐,然後停在脖子下方。最後他一分分用力吸吮,我想推開他,自然推不開,然後我又想躲開,自然也躲不過,所以,我哭了出來……
「你……不感覺對我太殘忍了嗎?」。雲飛停下了動作,也仿佛是這才看到他做了什麼,輕撫了一下我的臉,然後衣衫不整的離開。
我身上沒有半件衣服,屈辱感從頭發尖蔓延到腳趾尖,我努力蜷縮成一團,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檸兒,疼麼?」恍惚間竟然听到項秋的聲音,我努力睜大眼,卻怎麼也看不清,只有白茫茫的淚水遮擋。
「項秋,你為什麼還不來?」我伸出手去夠,卻什麼也踫不到……
項秋,你可知道,可知道我在這里?可知道我很想你。承認吧,你不是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在別人說說笑笑時,不可抑制想著他嗎?可是,可是現在承認又有什麼用呢?
「小姐,小姐!」惠兒終于進來,在我被凍死之前。
「小姐,您怎麼流血了?這是怎麼了?您的臉……」
我心里慶幸著,多虧她沒有帶轅轅一起進來,不然,我該情何以堪!
「被子,冷……」我上下排的牙齒咬得咯吱響,勉強吐出幾個字。
惠兒慌忙扯過被子來給我蓋上,仔細塞好被邊,蹲在床邊低聲問︰「小姐,你這是何苦?」
蓋上被子後身上也開始發抖,我緩了一會兒,才有力氣回答︰「惠兒,把這里收拾一下,給我身衣服。」
「小姐?」
「然後把轅轅抱過來,我想抱抱他。你若是還能出院子,幫我拿點藥過來。」
「小姐!」惠兒加大聲音,聲音里帶著著急。
惠兒成功把我的眼淚又引了出來,再想止住卻成了難事。
「惠兒,你讓我哭會。」我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似乎這樣才能感覺到身邊還有她的支持。
罕見的,惠兒沒有哭,只是靜靜坐在那里,直到我哭到壓下了委屈,直到我再也哭不出眼淚。
「小姐,我去抱過公子來,他剛剛哭了許久,外面的人也攔著不讓進,這會兒想必還在鬧著呢!」
我點頭,看著她把地上的衣服收拾起來,遞給我衣服後一步步走出去,腳步間讓我感覺有了些不同。
轅轅果然哭過,看到我的樣子小臉比哭更難看,小眼楮里也又開始蓄積淚水。孩子是脆弱的,也是敏感的,他們能很敏銳的感覺到大人的情緒,尤其是最親近的人。
我盡量去哄他,臉上還痛著,胸口的口子雖然沒流多少血,可我總感覺疼,身上還被下過那種下賤藥,更是沒有多少力氣。就是這個狀態下,我要撐著笑臉去哄孩子,一個快兩歲的聰明孩子。
「娘太笨了,在地上摔了一下,把臉都摔腫了……轅轅會嫌娘丑嗎?」。
「丑……」轅轅窩著眼,小聲說出了他的感覺。
「嗯,是丑,過幾天好了就不腫了。」
就這樣一人一句慢慢聊著,最後轅轅終于睡著,而我直到這時才發現惠兒不知去了哪里。
我猛地坐起來,生怕會再發生些什麼。撇下轅轅,我披了件衣服匆匆出了房門,外面果然有人把守,清一色的禁衛兵。我還未靠近,他們已經把刀架成了十字。
「讓開,不然我出了事情你們只能全家跟著我陪葬!」我冷下臉,不知道看在他們眼里是怎麼個豬頭的可笑模樣。
「娘娘,皇上的命令是不準您踏出椒房殿一步,不然我們九族不保!」
我倒退一步,九族?為了不讓我走出去,就要用這麼多人的九族來保證?
我出不去,甚至拿著簪子威脅過他們,他們卻並不為之所動。我心急如焚,莫可奈何,最終只有撩裙跪下。
「求你們去找惠兒,求你們!」
「啊!娘娘!」一陣金屬交踫聲,所有的人都跟我一起跪下。
「求你們去找她,求你們!」我對他們磕頭,我身邊只有一個轅轅和一個惠兒,經受不起任何意外,我最怕的是惠兒這傻姑娘會做出什麼傻事。
「一隊二隊出去找惠兒姑娘,其他人進院守衛!皇後娘娘,您快起來,若您有什麼損傷,末將等人承擔不起!」
我這才知道那邊還跪著一個將軍裝扮的人,我對他感激點頭,看著他派人出去尋找惠兒,還有把人調進院子里來。
惠兒被找了回來,不過全身血跡斑斑,好不淒慘。雲飛帶著人把奄奄一息的惠兒抬進來,然後扔到地上,我撲上去,抱起惠兒的頭,然後感激上蒼,多謝蒼天,多謝讓她還在。
「皇上,請傳大夫,不對,是御醫,皇上!」我祈求看著雲飛,而雲飛只是對我冷笑。
「胡檸,你為了自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能逃出去,連自己的丫鬟都能用來利用?讓她去委身給一個將近五十歲的老御醫?」
我吃驚看著昏迷的惠兒,第一反應是去檢查她的衣服,可現在又能看出什麼來?她身上到處是血跡。
我抬眼看著雲飛,希冀他能告訴我一個不讓我崩潰的事實,若是傻惠兒真的,真的……我該怎麼面對她?又怎麼面對齊歐?更怎麼面對所有的人?
「要讓皇後失望了,老人家膽子小,沒敢佔一個小姑娘的便宜。」
我眨了一下眼楮,把眼淚壓下去,然後低下頭︰「請皇上傳御醫!」
站著的那人依然冷著聲音︰「御醫?朕的御醫怎麼能傳來給這樣不安分的人醫治?」
我幫惠兒整理了一下頭發,挨打的時候一定很痛吧!不然怎麼把嘴都咬破了呢?
「那就,讓人把她送出宮吧,讓齊歐娶了她。」
「朕為什麼要做這些?」雲飛輕問。
「因為……」我咬了下唇,「因為我是皇後。」
「哦?」
「懇請皇上今夜在椒房殿就寢。」我听到自己說。
「可是轅轅不是在這里嗎?」。雲飛繼續緊逼。
「他是太子,自然要回東宮休息。」
「是嗎?呵!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莫不是你們主僕只會這一招?」
我無言以對,只是听到他讓傳御醫的時候閉上了眼楮,緊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