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yin果然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些吧？我看著眼前霧蒙蒙的一切想。
「有人嗎？這是哪？我要怎麼出去？放我出去！」
「姑娘喊了這麼久不累嗎？」。又有聲音自上方傳來，而我同樣還是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這讓人發狂的霧。
「那我不喊你就能放我出去了嗎？」。
「姑娘，我再說一次，不是我困住姑娘的。」
「那你告訴我怎麼出去也行啊！」莫名其妙就到了這地方，莫名其妙就听到了這個聲音，還莫名其妙的出不去了，到底這一切是為什麼發生的啊？
「出不去，這是我的地方，可是我也出不去。」
「……」
「姑娘是什麼人？」
「做什麼？」
「外面那幾個人好像很急。」.
＋du.「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姑娘，我辦不到。」
「為什麼？」如果靈魂也是有眼淚的話，我此刻定然已經淚流滿面。
「我與你師父有些恩怨，他害了我一直待在這里，我又怎麼會幫他的徒弟？」空間扭曲了一下，我也隨著它扭曲了一下，就像水里的影子被人使勁晃了一下般。
「我師父？華雲先生？我跟他也沒太大關系啊，不過是多了個師兄師弟和師妹，別的什麼也沒教我！」我趕緊撇清關系，希冀她能放我一馬。
空間扭曲得更加厲害，像鍋子下面加了柴火在燒一般。
「他是你師父，為了你們夫婦折了那麼多年的福緣，若不是因為你們，他怎麼會這麼早就離開？」她瘋狂道。
我听完始知她說的恩怨是那個恩怨，若是這樣可就復雜了呢……
「師父為了我？」
「不然為了誰？還能為了誰？」
「是是是……師父為了我和項秋不容易，師父他是個好人！」
「他算什麼好人？他若是好人，我的女兒怎麼會這麼早丟了性命？說什麼天命，天命就能要了我女兒的命？為了勞什子的天命就讓我可憐的女兒受這麼多苦？他怎麼就知道我女兒到了王府會更痛苦？他怎麼就知道那人不會喜歡上她，然後恩愛一生？憑什麼每次都是他隔斷我的幸福？憑什麼？」
空間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若不是在這里沒有痛感，我定然已經被撕碎。
「阿姨，不是，大嬸，也不是，大姐，你別急！」
「華雲！我恨你，恨你！你來見我啊，你來告訴我！」漫天都是她震耳欲聾的重疊聲，仿佛是把海嘯關在瓶子里，任由它咆哮。
「淑姌，別喊了！」我終于想起了她的名字，也怪時日太久，更怪沒听過她的名字幾次。
不負所望，她終于安靜下來︰「淑姌……很久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你怎麼會知道？」
「王尚書告訴我的，他讓我救你出去……」越說越小聲，她承認了她是淑姌，那也就是說她已經過世了？頭皮發冷，能不能別老是這麼刺激？
「是他……呵，還以為他不會關心我的死活呢，沒想到還是為我分過心的。他當初去的時候可還安詳，有沒有受苦？」
這個……人不能說謊，我時常這樣教育轅轅，可是還沒來得及跟他討論什麼叫善意的謊言。
「很安詳，沒受什麼罪。」
「你騙我，你騙我！」
若颶風襲來，空間開始劇烈旋轉起來，我苦笑，看來說謊真的是不對的。
「楠兒，我的楠兒……華雲，你為何要留下我，為什麼留下我讓我受這份折磨？為什麼不讓我當年就直接去了？為什麼？為什麼！」
「淑姌！」我大喊，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胡檸，等我死後把我和楠兒葬在一起，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一喜，顧不得想她話里的意思，直接答應︰「多謝，我定然辦到！」
「嗯，去吧，你有半個時辰道別。」
「什什麼意思？什麼半個時辰？你送我回去是回哪？」
「哪里來的回哪去！」
「你敢！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里！」
「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這里，等著你的身體慢慢死去。二是道別後我送你離開，那樣興許還能多活幾年。」她的語氣很平靜，但話里話外都透著壓迫。
我呆住，許久才想起來反駁︰「不可能，師父說已經幫我順了命，我能留在這里的！」
「呵，那你去找他幫忙啊！若是找不到他便只有這兩個選擇。」
「你不能這樣，不能……你若是這樣逼我，我便不幫你的忙，你永遠也不能和你的女兒合葬！」我咬牙切齒威脅她。
「那你就永遠別想出去，留在這里陪我不死不滅！」
「那你也休想逼我，遺憾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麼遺憾，沒有！我已經陪我的兒子這麼多年，他很快樂，我也又見到了心里的人，有什麼遺憾？反而是你，王尚書臨死前把二十四衛傳給我，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救出淑姌，你又怎麼對得起他的心意？」
我沒有感覺哪里對不起王尚書，可是我需要這句話。
「他……他把二十四衛給了你？竟然給了你？給了你……」她開始喃喃自語，倒過來倒過去只有一句話。
「我的楠兒……」
「我不知道她怎麼離開的，但我知道她身體離去的時候沒有什麼痛苦。」
「是華雲，肯定是他逼楠兒離開的。」
「不是師父，師父說他一開始就是把我往羅安城引的，我到過京城的事他也很奇怪。」
「傻楠兒，傻楠兒……」我終于听到了一個母親討論自己孩子時的正常語氣，盡管是傷感的。
「我的兒子才兩歲，離長大還有那麼久，也不知道等他大了還記不記得我。」我盡量傷感的說，其實本來也沒有多高興。
「誰知道呢……還記得楠兒小時候，那麼小那麼小，每天跟在我後面跑，背著小手像飛一樣，多活潑啊！好不容易長大了，為什麼是這種命呢？」
我心里開始暗暗歡喜，她說出這些說不定就意味著她開始軟化了。
「世事無常，希望她來世投生個好人家，這樣就能快快樂樂地過一生了。」
「來世？來世……她又哪里來的來世！她已經魂飛魄散了啊，傻楠兒，為什麼要這麼傻……」
魂飛魄散？這又是什麼狀況？我簡直想倒地不起，能不能不要這麼玩？
「她肯定是受不了了，不然怎麼會走上這個極端？我可憐的女兒……」
我嘆氣︰「我幫你的忙，不過請你讓我能在這里的時候看得到我兒子的情況，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你果真不回去？現在是個好機會，我能感覺到你那邊靈魂的虛弱。」
靈魂的虛弱？天！又是什麼ど蛾子？
「她怎麼了？」我急切問。
「不知道，只是虛弱。你還是快些決定留在哪里吧，沒有多少時間了。」
「什麼意思？」
「你再不回去，她的靈魂變強怎麼辦？」
我提起的心落下，我自己已經這樣了，十分希望她在那邊跟史琳是幸福的。史琳，有多久沒有想起過他的名字了？甚至連他的模樣都模糊不清了，仿佛記得一雙眼楮，但那雙眼楮又仿佛也已經不是他的了。
「不用，我留在這里。」
「為什麼？」
「因為，他們需要我留在這里。」
她輕笑︰「他們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
「是嗎？」。
許久之後，仍不見她的回答，我不安起來︰「你沒事吧？」
「檸兒，怎麼了？」耳邊卻听到了項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