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謀——誘妃入帳 第三十章 今晚留在這里過夜

作者 ︰ 墨傾長風

太陽西沉,冬日的風有著刺骨的冷冽,寧天歌袍裾翻飛,身姿筆直,嘴角噙著一絲諷刺意味,與 月在石階上相視而立,氣氛一度陷入沉默。

 月暗暗捏緊了拳頭,除了她同父異母的皇兄,也就是西宛現任君主簡晏,她很少忌憚過什麼人,然而現在,面對寧天歌,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一個外表孱弱臉色蒼白的男子,沉靜冷淡,看似構不成任何威脅,在剛剛還被她蔑視污辱過,可如今,對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無形的威懾力,竟讓她再不敢存有絲毫輕視。

她知道,今日她是輸定了。

連擔任護衛職責身手還算不錯的朱秀都被人無聲無息地打落了門牙,她這個根本不懂武功的人又能將對方怎樣?

拿身份壓人?在往常是可以行得通,眼下卻沒有人會買賬,只會自取其辱。

如此想來,她向來自恃高人一等的身份竟一文不名,而她,除了這身份,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壓制別人的。

可是,就這樣灰溜溜地帶人離開,她顏面何存?

內心交戰間,忽听得有人笑道︰「喲,向來不會吃虧的 月公主這是怎麼了,拿出點氣魄來給大伙瞧瞧,可別讓你皇兄失望啊。」

 月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更加陰沉,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這兒煽風點火,存心找她的碴。

「屬下等見過殿下,見過平陽王。」眾侍衛已迅速行禮,然後退至一邊。

 月回頭,看清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想到今日遭受的一切,覺得丟盡了面子,當即下了台階迎上墨離,「安王,你手下的人就是這樣招待你的客人的麼?」

「公主別急,慢慢說。」墨離微微地笑著,不著痕跡地將手臂從她雙手間抽回,然後眼睫一抬,看向階上的寧天歌,唇弧緩緩上揚。

「咳咳……」寧天歌身子一晃,撐住邊上的朱紅門柱,虛弱地說道,「殿下你回來得正好,微臣身子不適,公主的事就勞煩你解決了。」

「你別想走!」 月下頜一抬,傲然揚手指著她,向墨離訴狀,「就是他,不僅不讓我進府,還對我出言不遜,大為不敬,更可恨的是,他還出手傷了我婢女,這些,安王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墨離微微側著頭,听得十分認真,甚至還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眼眸卻是含著笑,注視著寧天歌的方向,讓人捉模不定他的想法。

寧天歌扶著柱子不斷地咳嗽著,不確定剛才的事他注意到多少,當時無人注意到馬車何時停下,而且離大門那麼遠,若是她一出場便讓他看到的話……

她的眼角抽了抽,只能說她警惕性不夠,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 月兩人身上,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月,你確定你說的是這個迂腐酸儒?」司徒景卻已指著階上的寧天歌笑出聲來,聲音珠圓玉潤很是悅耳,「你要是換個人我還能信,你若說他傷了你的婢女,我可一百個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麼關系。」 月沉著臉,語氣不善,「司徒景,我的事不用你來多嘴,我跟你很熟麼,不過是見過一次面而已。」

「你吃錯藥了,說句話至于你朝我發這麼大火麼?」司徒景也一下子來了脾氣,同樣身居高位讓人捧著過日子慣了,哪里受過這樣的不痛快,「若不是看在簡晏的面子上,我還懶得搭理你。」

「你以為自己很讓人願意搭理麼?」 月冷笑一聲,「就你這樣到處追著女人跑的花心蘿卜,我多看一眼都覺得污了我的眼。」

「你說什麼?!」司徒景俊眉一豎,沖她揮起拳頭道,「雖然小爺我愛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打女人,象你這種又老又丑的女人,打一打也無妨。」

「我又老又丑?!」 月指著自己的鼻尖,聲音也尖利了起來,「你司徒景除了皮相長得好看點,你還能干些什麼?玩女人,搶女人,現在還多了一樣打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第三十八房小妾是從西宛搶過去的,你就去過那麼一趟西宛,都能讓你搶個女人回去,我只能說你是色鬼投胎!」

「哇,王爺你可真厲害,改天傳授點泡女人的經驗給我吧。」墨跡突然從馬車後冒了出來,興致勃勃地沖著司徒景說道。

司徒景眼梢都不帶理他,一把將他推開,環抱雙臂上前兩步朝 月笑笑。

「你笑什麼?」 月怒聲問道。

「我笑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沒人要,安王並不喜歡你,你還厚著臉皮老是往安王府上跑。」司徒景一張嘴便是惡毒之言,對于他所厭惡的女人,他從來不知道憐惜之意,「你說的沒錯,小爺是喜歡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帶回王府,但從來都是她們自願的,說到底,那是小爺的本事。可你呢?」

他譏諷道︰「連桑月國的太子都不要你,一年前跟你解除了婚約,你說你是不是很可悲?」

「司徒景,你……」 月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就要打司徒景,被他一把抓住。

「 月公主,竟然還有這種事啊。」墨跡唯恐天下不亂地湊上來,嘖嘖有聲。

 月一張臉由紅變白,緊咬著下唇,一時竟說不出話。

被人退婚之事是她平生最大的恥辱,若不是強行被簡晏壓下,她早就去桑月殺了太子蘇嶼,能不能殺得掉是另一回事,但這口氣是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的。

可之後不久,她便被簡晏送到東陵,又在宮中見到了安王墨離,便一見傾心驚為天人,才將蘇嶼退婚之事拋之腦後,今日被司徒景當著墨離的面揭開了傷疤,即使明知墨離是知曉此事的,也覺得無顏面對,羞憤難當。

而門口的侍衛們亦驚訝地咋舌,這兩人的兄長皆為一國之君,一個貴為王爺,一個貴為公主,這吵起架來雖不帶髒字,但互相揭短的本事卻不小,不顧場合不顧形象地在這地方吵開了不說,還將這平時都沒人敢說道的皇家之事攤開來講,真是叫人開了眼界了。

「平陽王,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各退一步可好?」一直含笑不語的墨離將好事的墨跡拍開,走上前笑對著兩人。

 月驀然轉頭,眼楮緊緊地盯著他,「安王,為何司徒景來京都你主動相邀請他入府,對我卻百般推辭,連大門都不讓我進?到如今,就連你的手下都敢欺我辱我,難道,你對我果真討厭至此麼?」

此言一出,以一個局外人身份看戲的寧天歌總算明白了,這 月一開始就那麼強烈地針對司徒景,敢情是因為這個呀,要這麼說來,這司徒景也夠冤枉的。

司徒景撇了撇嘴放開了 月,同情地看了看墨離,抬步上階,「安王,這是你的私事,我就不摻和了。」

墨離一笑,只是淡淡說了句公主多慮了,便轉頭吩咐,「墨跡,你拿著我的牌子送公主回宮,公主晚歸的事你知道怎麼跟夏公公解釋。」

「這種事怎麼總是輪到我,阿雪不也閑著。」墨跡十分不滿地抱怨。

墨離只當沒听見,對 月溫言道,「公主,天色已晚,還是先回宮吧,手下之人有處事不當之處還請見諒,改日我定當進宮向公主賠罪。」

 月站在那里沒有動,定定地看著墨離,眼楮里漸漸蒙上一層霧氣。

「公主,我們走吧。」一直捂著嘴不敢說話的朱秀走了過來,本來想著能找到打掉她牙齒的人,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只能抬頭恨恨地瞪了寧天歌一眼。

 月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對墨離說什麼,眼楮里的霧氣已凝成一滴水珠,在眼角里欲墜未墜,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與他擦身而去。

寧天歌在階上看著,心道這 月對墨離的感情倒是不假,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這一腔情意只怕要付諸東流了。

尚且這般想著,墨離已將目送 月離開的視線收回,朝她款款一笑,「寧主簿,今晚你就留在這里過夜,不必回相府了。」

------題外話------

親愛的妞兒們,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俺祝大家新年新氣象,越長越漂亮,平安幸福,一切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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