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赫連玨神色大變,清芷鳶瞬間就忘記了他把自己氣著了的事情,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急切的道︰「怎麼回事,宮里怎麼來人了?你到底是做了什麼?」
赫連玨垂頭看向清芷鳶,望著她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擔憂,他不禁心中一暖,又有些自責。他是想要帶給她幸福的生活的,只不過,眼下看來,他卻根本就做不到,甚至有可能會將她牽扯入極深的漩渦之中。
一想,赫連玨就覺著很是心痛。不過,眼下卻是沒辦法再說這些。他抬起大手,模上了她的臉,「鳶兒,給我上妝,憔悴不堪的那種。」
他之所以語氣如此肯定那就是因為知道厲小仙的另外一個頂級能力,那就是易容。
清芷鳶擰了擰眉,沒多說,只是起身走過去提來了藥箱,而後就一聲不吭的開始給他化妝。片刻後,她抓著一柄小鏡子放到了他的面前,「怎麼樣、」
「鳶兒的手藝我放心。」說完,赫連玨便躺倒了床上,閉上了眼楮開始假寐。
看著他的模樣,清芷鳶頓覺氣悶不已。正想開口的時候,耀星的聲音就又傳了進來,「爺,王妃,陳公公已經到了。」
「進來吧。」清芷鳶壓下了滿肚子的話,氣呼呼的在床上坐了下來。
吱呀一聲,接著就是一串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沒多會兒,耀星便領著一個公公走了進來。
清芷鳶抬眼看過,那公公大概四十年紀,長著一張奸猾的臉,小眼楮眨巴眨巴的,不知道是在弄什麼歪腦筋。
那公公走到了清芷鳶的面前,彎腰行禮,「奴才陳福見過王妃。」
「起來吧。」清芷鳶淡淡的開了口。而後就斜眼看向了他,清冷的嗓音簡直就將比外面那天氣還要凍。「陳公公大晚上的駕臨,不知道是宮中有什麼事嗎?」
陳福恭敬的垂著頭,但就在那垂頭的一剎那,犀利的眼神卻是陡然掃向了躺在床上的赫連玨。
清芷鳶自然是沒有錯過那陳福的犀利眼神,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卻還是發現了。
她不禁悄悄的扭頭打量了赫連玨幾眼,心想,這個男人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呢?寧王府不過是燒了一處院子而已,現在宮中居然就來人了。
到底是皇上對他太好了,對他非常的重視,還是說另有隱情?
而且,剛剛陳福的那種眼神,清芷鳶實在是不覺著這是重視跟緊張的表現。不僅不是這樣,她甚至可以感受的到那眼神之中所隱藏著的絲絲探視意味。
這代表著什麼呢,這就表示那陳福並非是因為寧王府走水而來的,他來的目的應該是赫連玨啊。
「回王妃的話,听聞寧王府走水了,皇上特派小的來看看。皇上非常的擔心寧王爺啊,他可是國家的棟梁,絕對不能出任何的事情啊。奴才剛剛進門就听說王爺受了傷,不知道王爺如今怎麼樣了呢?還是請御醫來看看吧。」
「沒想到皇上的消息倒是快的很啊,這邊才剛剛走水,那邊皇上就得到了消息。皇上真的是疼愛王爺啊,就算是對自己的孩子也頂多如此吧。王爺真是有福氣啊,能夠得到皇上如此的關愛。陳公公,你回去之後稟告皇上,就說王爺非常的感激,等傷好了之後就會馬上進宮拜謝皇上的恩德。」
陳公公又垂了垂頭,心中月復誹著,這王妃的膽子果真是大啊,難怪居然敢直視聖顏呢。只不過,她這話怎麼說的那麼古里古怪呢?雖然表面上听起來好似很正常,一切都是對皇上的感恩戴德。但其實卻不是如此,這話中的意味怪怪的,好似隱藏著什麼東西似的。
只不過,這一時之間,他倒是也不好多想。使勁的點著頭,陳公公連聲道︰「謹遵王妃的吩咐,那不知道御醫的事情?」
「御醫啊?那自然是要請的,不如就勞煩陳公公你親自走一趟如何?你也知道,王爺這一受傷我就整顆心亂了套。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忘記給王爺請個御醫來看看了。府中雖然是有郎中,但是哪能跟宮中的御醫相比呢?陳公公,勞煩你了?」
寧王府中一處院落中歇息著的李太醫突然就重重的打了個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狐疑的想,這又是誰念叨他了?可憐他都是個老頭子,可沒做過什麼壞事啊,怎麼這樣都能招人記掛?真是倒霉啊。
清芷鳶那清清淡淡的嗓音非常的悅耳,好似珍珠落玉盤一樣。陳公公被這馬屁拍的很是高興,當下便一口答應前去叫太醫了。
等到陳公公離開之後,清芷鳶馬上便黑了一張臉,揚手就揪住了赫連玨的前襟,怒吼著道︰「說,你裝受傷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要告訴我什麼樹大招風。你寧王的名頭是很大,甚至有著掩蓋太子的意思。但在我看來,太子那個家伙根本就不會讓你如此忌憚。你說,你到底是在忌憚著什麼?」
赫連玨扯了扯嘴角,心想,鳶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聰明啊,這樣,讓別人怎麼活呀?
坐起身,他猛的勾住了她的腰,死死的將她給摟在了懷里。有些緊張,又有些恐慌。聲音甚至隱隱的都帶有了一絲的顫抖,「鳶兒,你……你會不會離開我?不,我不準你離開我。」
清芷鳶擰起了眉頭,為什麼赫連玨一直都在擔心著她會離開他呢?或許一開始她是想過要離開他,但自從上一次聯手對付了魅影軍之後,她便早就已經不再這樣想了。
她要一生一世都陪著他,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
到底是什麼事讓一向充滿自信的赫連玨會對自己沒了信心呢?
緩緩的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脊背,清芷鳶認真的道︰「王爺,我是不會離開的,永遠……」
赫連玨的心放下了一些,可手臂卻是沒有絲毫放松的跡象。眼神一片的清冷,好似能夠透過前方看到什麼一樣。「鳶兒,我不準你離開我,誰也無法將你帶離我的身邊。」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清芷鳶忍不住的又開了口。她實在是弄不明白,以赫連玨的為人怎會如此忌憚著某個人,甚至要不惜用裝病這一招。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傲嬌的赫連玨怎會如此示弱?
想想,她都替他覺著心痛。他本是一個應該傲世天下,睥睨一切的人。可如今……他就好似一個失去了武器的超級高手,失去了自己依仗的飛翔翅膀,簡直就好似費了一半。
這樣的他,讓她心痛,同時也在心中發誓,不管是什麼人,敢傷害他,那就是要跟她鬼醫厲小仙過不去。
得罪厲小仙會有什麼下場?那是絕對不會比下地獄好過多少的。
勾著嘴角,揚起了一抹涼薄的笑容來,清芷鳶輕輕的拍打著赫連玨的脊背,輕聲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讓我牽扯到這些繁雜的事情中來。但是,我們是夫妻,本是一體,我要幫你,我也有能力幫你。」
最後一句話,說的那麼強勢,那麼的張狂,可听在赫連玨的耳中卻是覺著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理所應當。
赫連玨推開了清芷鳶,垂頭,含住了那嬌艷的唇瓣,「鳶兒,你不是我背後的女人,你將是與我並列崎嶇的女人。」
清芷鳶瞪大了眼楮,眼珠子滴遛遛的轉了幾圈,突然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狠狠的,直到感覺到了一絲血腥氣息這才放開了他。
「這是給你的警告,以後再敢一個人去冒險,那我就離開你了,反正你也是不需要我的。」
「不準你走。」赫連玨霸道的吼著,死死的摟著她,不容她動彈一分一毫。
清芷鳶沒好氣的抬起手沖著他的心口捅了捅,「那你還不說?」
赫連玨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吻,「我的身份非常的特殊,樹大招風。」
清芷鳶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怎麼,你還是要在這里說這些廢話嗎?」狗屁樹大招風,這是樹大招風這四個字就可以解決的嗎?以為她厲小仙是什麼人物了,真以為她是那種無聊的只會躲在內宅與女人相斗的無謂女人?
「鳶兒,不要生氣。」赫連玨心急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生氣了。天知道,他最不想惹她生氣了,可是,這件事,他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啊。
遲疑了一下,赫連玨這才道︰「鳶兒,你有沒有想過皇上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不是因為你救過他嗎?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好,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清芷鳶狐疑的道。在她所得到的消息中,皇上之所以會對赫連玨另眼相看,無非就是因為他曾經救過皇上。
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一些,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難不成,這其中還有著什麼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實職。」赫連玨一下子點到了要處。
「嗯?」清芷鳶輕咦了一聲,眼楮微微的眨了眨,好似心中充滿了迷惑一樣。依靠著赫連玨的肩頭,听著那沉重的心跳聲,她覺著自己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的,就好似這會兒的思緒一樣。
這事兒之前水雲好似與她提起過,確實很奇怪。按照道理來說,赫連玨救了皇上,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且不說赫連玨真的就有能力,就算他是個二世祖,紈褲子弟又怎樣,皇上的救命恩人,那自然是要提拔再提拔的。
可赫連玨的情況卻好似有些特殊,皇上雖然表面上好似對他非常的好,但卻一直都沒有給過他什麼實職。不止如此,據她所知,這些年來,赫連玨不但沒有實職,他所做過的事情全部都是異常危險的。不管是領兵打仗還是賑災,哪一個都不是輕松的活。
這樣的事情,按理說不應該讓赫連玨去做,可皇上卻就是讓他去了。這里面,擺明了就是有問題。
再想想這一次皇上賜婚的事情,當時因為被氣暈了,而後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而沒有多想。現在想想,這事兒也不太對勁啊。
赫連玨乃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子怎麼著也不應該把她這個掃把星賜婚給了他才是啊。難道說皇上就不擔心自己會克了他嗎?還是說,皇上根本就不擔心他會出事,甚至是很想要看到他出事呢?
還有,赫連玨屢次被人追殺,難道這也是那個混蛋老皇上默許什麼人做的不成?也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的清楚為何刺殺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的發生,不然,以皇上對他的疼愛,只怕早就下旨徹查了吧。
赫連玨樹大招風,想要對付他的人大有人在。現在皇上默許了,那些人還不發了瘋的出手?
心念一起,清芷鳶瞬間大驚,這怎麼可能呢?她不安的望著赫連玨,望著他那沉靜的眸子,絲絲疼惜涌上了心頭。她自動自發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臉蛋在他的懷中輕輕的蹭了蹭,就跟個小貓似的。
「我是你的妻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那個老混蛋皇上如果膽敢對付你,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你說,扒光了他的胡子,剃光了他的頭發,送他去出家如何?」
「出家?」赫連玨的嘴角抽了抽,這個丫頭,她可真的是敢想啊。不過,這懲罰可真的是慘啊,當今皇上好似就好女人這一口,不讓他有女人,這簡直就是比死還難受吧?
還有,他的鳶兒真的是太聰明了。他不過就是提了一點,她就可以猜到那麼多的東西。
「鳶兒,事情太過復雜,原諒我無法一時全部說清。」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他還在擔心,害怕她會就此離開自己。誰願意跟著一個隨時都有危險,甚至會喪命的男人呢?
他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可卻也不願意去冒險,他絕對無法承受失去鳶兒的痛苦。
清芷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手沖著赫連玨的心口處輕輕的拍了拍,「不說就不說吧,我早晚會弄清楚的。現在,我只要弄清楚皇上不喜歡你這件事就足夠了。至于其他的,我慢慢的猜。不過,你……你這個家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看來,我要猜一輩子了……」
說著,她便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楮眯了起來,睡了過去。夢中,她還想著,猜一輩子的迷,這多好呀,白日無聊,不找點兒樂子不是沒趣的很嘛。
赫連玨也大大的扯開了嘴角,一輩子嗎?真好啊!
就這樣擁著清芷鳶靠著床頭,迷迷糊糊的,兩個人都陷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連玨突然就被一道清脆的敲門聲給驚醒了。他猛的睜開眼,下意識的就垂頭看了看清芷鳶,發現她沒有被吵醒之後這才舉止輕緩的將她給放在了床上。
起身下了床,到了外間,耀星正在候著呢。見到赫連玨出來了,他忙垂下頭道︰「爺,陳公公回來了。」
「哼!」赫連玨惱怒的握緊了拳頭,周身那凌厲的氣息陡然散發了出去。
耀星禁不住的退後了幾步,心中暗想,爺的內力又增進了嗎?真好啊,那魔醫大人的大還丹可真的是靈丹妙藥啊。只是吃了一顆而已,不但恢復了損失的內力,還使得王爺的內力增進了那麼多。好東西啊,什麼時候他也能得一顆那該有多好呀。
「帶他進來。」赫連玨冷喝著,一甩袖子,進屋去了。
耀星猛的打了個震顫,哀怨不已的瞅著赫連玨的背影。爺啊,好歹是自己人,就不要釋放自己的氣勢了嘛,人家很難抵得住啊。
使勁的揉了揉臉,耀星這才奔向了外面。
而赫連玨進了內室之後便在床上坐了下來,望著清芷鳶那睡得香甜的小臉,他實在是不忍心叫醒她。不過,有件事必須要她幫忙才行呢。
都是那些人,好,很好,早晚有一天,他會讓那些人知道,得罪了他赫連玨,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握緊了拳頭許久才松開,赫連玨放柔了臉上的表情,輕輕的拍了拍清芷鳶的小臉,「鳶兒,醒醒,醒醒啊。」
叫了好幾聲,清芷鳶這才醒來。眨了眨眼楮他,她看向了赫連玨。下意識的,她便張開了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身子一抬,沖著他的唇就印了一吻,「早啊,王爺。」
赫連玨失笑,這個丫頭,起床的時候總是這樣迷迷糊糊的,哪里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醫厲小仙?
「鳶兒,宮中來人了。」
「這麼快?」清芷鳶急忙翻身坐了起來,她都覺著好似沒過多長時間的,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難道是她睡的太熟了,時間過去了都不知道?
揉了揉鬢角,她看向了赫連玨,「王爺,你快躺上來吧,不能讓他們發現了你是裝的。不過,你到底需要多長時間啊,這樣拖著也不是個辦法。」
赫連玨月兌了鞋,翻身上床,拉著清芷鳶的手,輕聲道︰「鳶兒,不要擔心,該示弱的時候就需要示弱。」
清芷鳶翻了翻白眼,這個男人倒是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只不過,她厲小仙可不是那種會任人欺負的人。他們不讓她好過,那她就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勾著一抹古怪的笑容,她替赫連玨拉了拉被子,「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需要一顆改變脈搏的藥丸。」
「好。」清芷鳶答應著便下了床,起身走到一旁,打開了藥箱,從中模出了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丸在手心上,托著走了回去。將那藥丸塞入了赫連玨的口中,她道︰「只能持續一個時辰的時間,夠了嗎?」
「足夠。」赫連玨說著便閉上了眼楮。
清芷鳶抬手將赫連玨的頭發弄的凌亂了一些,這才轉頭看向了門口,「水雲,人來了嗎?」
「王妃,陳公公跟太醫已經恭候多時了。」
「你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陳公公來了怎麼可以讓他等著?還不快請?」清芷鳶沒好氣的吼著,怪責水雲慢待了貴人。
陳公公領著一個太醫模樣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見到清芷鳶便忙行禮,「王妃這不是折殺奴才了嗎?」
「陳公公快請起,現在可沒有什麼是比王爺的傷還要重要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傷口沒有處理好,王爺現在的狀態看著很不好。這位太醫如何稱呼?麻煩你快來替王爺瞧瞧吧。」
那背著藥箱的太醫忙上前行了大禮,「臣劉慶如見過寧王妃。」
「好了,好了,這些虛禮就不用多講了。劉太醫,麻煩你快些過來給王爺瞧瞧。」
「是。」劉慶如狐疑的答應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不是說王爺傷的很輕嗎,怎麼听這王妃的口氣好似不太對勁呢?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陳福,見到後者示意他過去之後,劉慶如這才提著藥箱走到了床邊。
放下了藥箱,劉慶如拿出了脈枕擺在了床上。見狀,清芷鳶忙將赫連玨的手拖了出來放在了那脈枕上。
劉慶如搭上了赫連玨的脈門,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面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驚疑不定。這怎麼回事,寧王的脈象怎麼會如此的差?不是說僅僅是胳膊被燙傷了嗎?不對呀,不會這麼嚴重的才是啊。難道說,之前寧王還受了什麼傷不成?而在劉慶如給赫連玨把脈的時候,陳福也在一旁暗暗的打量著他。這一看,他也是頗為心驚。這才幾天沒見,怎麼寧王就成這個樣子了?雙頰凹陷,臉色青白,
好久之後,劉慶如這才縮回了手,抬頭看向了清芷鳶,干扁扁的道︰「王妃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看看寧王胳膊上的傷口?」
「當然可以。」清芷鳶忙幫著劉慶如解開了赫連玨胳膊上傷口處包扎的紗布。
劉慶如仔細的觀察了那傷口,越看,那臉色就越難看。這,這絕對有問題啊。這胳膊上的傷口看似嚴重,但其實並不會怎麼樣。可寧王這脈象……遲疑了半響,他這才縮著脖子道︰「王妃,不知道王爺之前是否受過傷?」
「受傷?這不是常有的事?」清芷鳶淡淡的道。她彎腰將赫連玨的傷口重新包扎了起來,再將他的手塞回了被子中。
做完了這一切,她這才端坐在了床上。冷冷的掃視了那劉慶如跟陳福一眼,痛心疾首的道︰「寧王可是皇上最鐘愛的臣子,可眼下居然有人三番四次的要刺殺他。哼,誰人不知道寧王負責皇上的安全,這對付寧王,不就是要告訴世人,他們要對付的其實是皇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如此做?這根本就是在打皇上的臉嘛。」
頓了頓,看到陳福跟劉慶如臉色不虞,清芷鳶卻是覺著心情大好。她知道,這些話最終都會傳到那皇上的耳中。可她不怕,她根本就是故意這樣說的。她就是要告訴皇上,他做這些事情,傷的雖然是寧王,但丟的卻是他自己的臉。
「可憐王爺就算是受了傷也不顧自己的身子,還是在費盡心思的要保護好皇上。哎,你們是不知道啊,王爺的身上到處都是疤痕,看的我都心驚膽戰的。前些日子的傷還沒好,現在就又受了傷。我真是不知道,王爺到底能夠挺多久啊。」
听著清芷鳶那絮絮叨叨的話,陳福撇撇嘴,暗自心想。你王妃說那麼多干嘛,這還不都是你害的?以前王爺就算是會出事,可也沒這麼密集吧?自從跟您大小姐牽扯上了之後,那受傷根本就是吃飯那麼簡單的事情啊。
要說寧王想怪罪誰,那自然是要找你的麻煩了。你這掃把星的威力,可真不是蓋的呀。
清芷鳶話一落音便瞧見陳福的眼珠子只轉悠,腦子一轉便明白他這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去了,誰讓她是聞名西夏城的掃把星呢。
不過,或許,她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鬧出點兒事來,怎麼著也要惡心惡心那個混蛋老家伙啊。
邪魅一笑,清芷鳶道︰「劉太醫,不知道王爺的身子怎麼樣啊?」
劉慶如尷尬的扯著嘴角,忙起身垂下頭,恭敬的道︰「王爺傷的很重,不過,王爺的底子好,料想好好休養應該是可以沒事的。」
「可憐王爺居然要如此遭罪啊。劉太醫,那就麻煩你開些藥給王爺補身了。」
「是,王妃,那臣就先退下去開藥了。」
「恩,水悅,替我送送劉太醫。」清芷鳶轉頭吩咐著水悅。
「是,王妃。」水悅答應著便走到了劉慶如的身邊,「劉太醫,這邊請。」
劉慶如沖著水悅點點頭,這才跟著她一道出去了。
陳福這個時候也忙道︰「王妃,既然王爺沒事,那奴才就先告退回宮復命去了。听說王爺出了事,皇上一整個晚上都沒能休息,一直都記掛著,奴才得早些回去復命,讓皇上知道王爺沒事,他這才能安心的去休息啊。」
清芷鳶在心中冷笑了兩聲,是擔心他沒死吧。好,很好,老混蛋,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厲小仙的男人,那是你做的最錯的決定。
笑著起身,清芷鳶慢慢的走到了陳福的身前,「這是一點小意思,公公留著喝茶,忙了一個晚上,本王妃也就不留公公了。水雲,替我送送陳公公。」
「王妃,這怎麼使得啊。」陳福急忙推拒著那個荷包。他可是個老人精了,一捏那荷包便知道里面放的是銀票,這麼重的禮他可是不敢收啊。
「怎麼,公公這是看不起本王妃嗎?」清芷鳶沉下臉來,她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陳福的身子猛然一顫,心中驚恐不已。這王妃的眼神怎麼那麼恐怖,甚至都快比得上寧王了。這,這難道就是那傳說中的煞氣?老天,他還是趕緊走吧,省的老命不保啊。
心中一哆嗦,陳福忙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來,「王妃,那,那奴才就卻之不恭了。奴才告退。」恭敬的行了禮,而後他便好似著了火一般的跑了出去。
清芷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起身走回了床邊坐下來,「那該死的跑的都是挺快,我本來還想給她他一根牛毛針嘗嘗,怎麼著也要折磨他幾天才能讓我滿意。」
赫連玨心疼不已的握住了她的手,他怎會不知她其實不喜歡這些勾心斗角的東西。可為了他,她卻心甘情願的浪費精力去與那些人周旋。
他心痛,因為他的鳶兒值得過更好的生活。不過,他卻是不會放手的。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的鳶兒成為全大陸最幸福的女人。
「他被你嚇到了。」赫連玨回想著剛剛清芷鳶的舉動與言辭,不禁在心中暗笑兩聲。他的鳶兒就是如此強勢,表明上好似在示弱,可真正卻是不經意間就下了皇上的面子。這樣的她,鋒芒萬丈,怎麼能讓他不去愛呢?
一听赫連玨提起這個,清芷鳶不滿的皺了皺鼻子,「他哪里是怕我,他這根本就是怕了我的煞氣了,擔心被我這個掃把星給克死了。」
「我心甘情願的被你克。」赫連玨握緊了她的小手,軟乎乎的,滑溜溜的,瞬間便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讓人愛不釋手啊。
望著那一心玩著自己手的男人,清芷鳶不滿的哼著,「這也算是情話嗎?忒沒意思了吧?」不過,她的嘴角卻是悄悄的勾了起來。這男人,雖然話說的一般,可其中蘊含的深意卻是讓人很甜蜜啊。
赫連玨一怔,這才回過了神來。怎麼,說情話就那麼重要嗎?看來,他是有必要去學學了。
略微用力,將清芷鳶拉到了床上,赫連玨道︰「還早,再睡會兒。」
清芷鳶哪里有不同意的,她本就還沒睡醒呢,再說了,這冬天根本就是她的冬眠期嘛。揚起腿,將鞋子隨意一丟,人就滑入了被窩之中。
自動自發的貼上了那火熱的源頭,摟著某男人的腰,眼楮一閉便睡了。
赫連玨的身子倒是僵硬了起來,仰望著頭頂的帷帳,在心中嘆息了幾聲。這種折磨人的日子,他還要過多久啊。
一直睡到了日曬三竿,清芷鳶這才起身,因為赫連玨要裝到傷的很重,自然不能出門,只能躲在房間里看書。
清芷鳶親自動手給赫連玨準備了些點心,弄好了之後,用托盤盛著便端回了房間。
領著水雲,剛剛到了門口便听見里面傳來的張揚的吵嚷聲。頓下腳步,清芷鳶皺了皺眉頭,是她的錯覺嗎,怎麼好似听見了那個刁蠻公主赫連靜榮的聲音了?
「王妃……」水悅從房間里跑了出來。站定之後,沒好氣的道︰「王妃,你可算是回來了,那個公主來了,她,她也太不要臉了,總是黏著王爺,趕都趕不走呢。」
「是嗎?」清芷鳶淡淡的開了口。她對赫連玨有信心,既然他不發作,那就只能表明了一件事,赫連靜榮不是一個人來的,宮中應該是來了某個大人物,使得他無法發作。看來,她這個掃把星是又要唱紅臉,做壞人了。
撇撇嘴,清芷鳶不禁暗自咒罵了那赫連靜榮幾句。沒事的干嘛要跑他們寧王府來,好啊,看她怎麼收拾那個刁蠻公主,她要讓那個公主再也不敢來他們寧王府了、
噙著一抹奸狡的笑容,清芷鳶將托盤遞給了水雲,領著兩個丫頭走入了內室。
一進門,房間里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一時間,清芷鳶覺察到有好幾道視線投向了自己。這其中除卻赫連玨的之外,剩下的就是赫連靜榮還有那個宮中來的大人物了。
清芷鳶順著視線看過去,當接觸到了那有些陰邪的眼神之後,心中無端端的就涌出了一股反胃的感覺。她沒想到,這宮里來的大人物居然是太子。不過,這細想一下也就釋然了。赫連靜榮是赫連瑾瑜的親妹妹,這妹妹來了,做哥哥的怎麼就能不來看著點兒?
畢竟,誰都知道寧王的脾氣不太好,不待見女人的。太子自然是不想要自己的妹妹出事了,只不過,他阻止的了嗎?只要她想動手,沒人可以阻止的了。
傲然的氣息瞬間散發了出去,清芷鳶絲毫都不在意會不會讓赫連瑾瑜那兩個人有所警覺。他們知道她不滿意他們又如何?他們根本就躲不開的。
「見過太子,見過公主。」清芷鳶淡淡的福了福。
「王妃快快請起,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套。以後我們見面就無需如此多禮了,你隨著靜榮叫我一聲太子哥哥即刻。」一見清芷鳶行禮,赫連瑾瑜忙上前想要攙扶著她。
清芷鳶不落痕跡的退後了一步,不知道為什麼,這赫連瑾瑜一靠近,她心中的反胃感就更加的重了。
偷偷的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她這才覺著舒服了點兒。抬頭望著赫連瑾瑜,她淡笑著道︰「沒想到太子殿下會大駕光臨,水雲,還不上些茶點?」
赫連瑾瑜探頭看向了水雲手中端著的盤子,吸了幾口氣,「這什麼東西,好香啊,是弟妹你做的嗎?」
清芷鳶點點頭,抬手接過了水雲手中的盤子,「這是我專門問了太醫,針對王爺的身子而做的一些糕點。」笑笑,她便端著盤子走到了床邊,「王爺,嘗嘗如何?」
「好。」赫連玨眯著眼楮道。
是人都可以看的出來,赫連玨的心情很好。而更讓赫連靜榮詫異的則是赫連玨之前根本不吃糕點的,因為他並不喜歡吃甜食。可眼下他居然要吃清芷鳶做的糕點,這代表著什麼,難道說,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赫連玨是真的喜歡清芷鳶這個寧王妃?
赫連靜榮瞬間變了臉色,兩圈握緊,惡狠狠的瞪著清芷鳶的側臉。這賤人,狐媚子,以為幾盤糕點就可以勾走玨哥哥的心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寧王妃,你好歹也是玨哥哥的王妃,擺月兌你搞清楚點兒玨哥哥的喜好行不行啊?」赫連靜榮沒好氣的開了口。
她一邊開口,一邊走到了床邊坐下來,不屑的盯著清芷鳶手中的糕點,「誰都知道玨哥哥不喜歡吃甜食,這些糕點,他可是從來都不吃的。」
「是嗎?」清芷鳶淡淡的笑著,「公主,難道就不會有例外嗎?王爺以前不吃,那是因為做的人不對。而現在嘛……」她挑釁的沖著赫連靜榮笑了笑,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芙蓉糕遞到了赫連玨的嘴邊,「現在做的人對了,王爺自然就會吃了。王爺,你說是嗎?」
「當然。」赫連玨毫不遲疑的答應著,張口就咬住了那芙蓉糕,三口兩口的便吞咽入肚。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嘴唇,視線掃向了盤子中的其他幾種糕點,「鳶兒,我還要。」
此話一出,室內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特別是赫連瑾瑜,那臉上的黑氣已經無法遮掩的飄騰了起來。我還要,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對于室內這幾個未經人事的丫頭來說,自然是听不出什麼道道來。可在他听來,這無疑就是最刺痛人心的諷刺啊。
只要一想到清芷鳶日日躺在赫連玨的身下承歡,他便覺著周身好似有一根根銀針在扎著一樣,又痛又癢,難受的緊。
而且,剛剛他分明就感受到了赫連玨那挑釁的神色,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難道說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不,這不可能。赫連瑾瑜對此非常的有信心,他的心思沒有人可以猜出來。
這赫連玨不過是不想讓其他的男人接觸清芷鳶罷了,他作的沒錯。
換做是他,將來得到了清芷鳶,他也是不會讓她拋頭露面的。他會將她給藏起來,只能讓自己一個人見到。
赫連玨,你蹦不了多長時間了,早晚你的女人會躺在我的身下,任我玩弄。眯著眼楮,遮蓋住了內心的情緒,赫連瑾瑜憤憤然的在心中冷喝著。
對于赫連玨的話,清芷鳶倒是沒什麼反應,這根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話了。抬手又加了一塊糯米藕遞到了赫連玨的嘴邊,她笑著道︰「好吃嗎?」
「鳶兒做的好吃。」赫連玨含糊不清的說著。
言下之意,那就是只有清芷鳶做的才好吃,其他人做的,他根本就不屑吃。
赫連靜榮簡直就快被內心的嫉妒給刺激的要瘋了,她心心念念的玨哥哥不但吃了從來都不吃的甜糕,現在還當著她的面去夸那個掃把星。這簡直就好比是用一柄剪刀剜著她的心一樣,痛的她快要抓狂了。
「啊……」赫連靜榮再也忍不住的怒吼出聲,猛的站了起來。她來這里可不是要看他們恩愛的,她來這里是要拆散他們兩人的、
清芷鳶淡淡的回頭瞄了她一眼,「怎麼,公主你也想吃嗎?不過不好意思啊,這些是我為王爺專門準備的,可不能分給公主吃。公主如果實在是想吃的話,我讓丫頭去給你做一份來。」
「你……」赫連靜榮哆嗦著手,指著清芷鳶,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該死的掃把星,玨哥哥是被你害的,是你害的他這麼慘的。」抱著頭,赫連靜榮連聲怒吼起來。
------題外話------
我說,你適當的遮掩你自己的鋒芒行不行啊?
為什麼?某王爺翻翻白眼,他是那種會退讓的人嗎?
因為它礙了我的眼啊。某女不瞞的哼著。
我的鋒芒居然得罪鳶兒了?某王爺吃驚。
可不是,它遮掩了我的鋒芒了,我厲小仙那是站在萬人頂端的啊。
我忘了,那,那我遮掩一下。
算了,某女輕輕揮揮手。
笑話,她厲小仙的鋒芒是任何人都無法遮掩的。
王爺?你也不行啊。
我根本就沒想遮掩啊,我也遮掩不到啊。
某王爺委屈的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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