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玨接過了那封信,一看到信封上面那熟悉的字跡之時,心中就開始發暖了。舒駑襻這是她的字跡,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說心中不開心那絕度是假的。
好一會兒,他都沒舍得拆開那封信,仔細的看了好久,他這才撕開了信封。仇塏信紙,發現上面居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跡。
原來,清芷鳶不但在心中埋怨了他的不告而別,還說了待他回去如何的懲處他。不止如此,她還將兩個人分離之後,她的一切生活全都給記了下來。
這封信,足足有五張信紙那麼多。馬車外面的雙喜等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不知道清芷鳶到底是在信紙上寫了些什麼東西,這封信到底是有多厚啊,怎麼能看那麼長時間呀。
而且,王妃到底都寫了什麼,應該沒有寫他們的事吧。千萬不要告狀啊,他們的日子真的不是很好過的。
好一會兒之後,就在周圍的人都以為清芷鳶在信中寫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之時,赫連玨總算是開口說話了。「雙喜,你繼續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雙喜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感覺脊背上布滿了冷汗。既然赫連玨這樣說,那就表明沒什麼事了。「是,王爺。」他也不敢多待,生怕他會突然改變主意了。
在雙喜離開之後,宮晏律則跳上了赫連玨的馬車,在他的對面坐下來,詫異的問道︰「玨,嫂子怎會知道我們在這里?」也太奇怪了吧,他們之所以來這里那是因為皇上的密旨。
可以說,他們此行是非常保密,而且很突然的。為何清芷鳶能夠知道他們在這里出現,她怎麼會如此神呢?
宮晏律想不通,也不相信清芷鳶是預先猜到的,這樣的話,讓他們這些男人怎麼混呀。
赫連玨將那封信給貼身收好以後,這才淡淡的開了口,「她知道我想要對付風智潼。」
簡單的一句話就將所有的問題給解釋清楚了,宮晏律縱然不想承認也不得不同意,清芷鳶真的很聰明。也因為她太過了解赫連玨了,所以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想法。
因為知道赫連玨想要對付風智潼,再加上對如今東蠻國形勢的了解,清芷鳶這才認定赫連玨會前往千離山。
所以,她才會讓雙喜帶著信在這兒等著,果不其然,赫連玨就來了。事實上,雖然她確定他會來,可私心中卻是不希望他來千離山。
不只是因為東蠻國最近的形勢很是混亂,還因為風智潼是一個極為難對付的人。
並非是不信任赫連玨,懷疑他的能力,甚至以為他比不過風智潼。只是因為風智潼的背後還有著一個高人,在沒有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之前,她根本就不能放心讓赫連玨去對付風智潼。
而且,風智潼太過狡猾,陰險了,他這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絕對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來。赫連玨雖然能力非凡,可在動歪腦筋這方面可能就比不過風智潼了。
兩相比較之下,與風智潼對上,真的不能百分百的勝利。
心中擔心,清芷鳶卻是沒在信上表明出來。她認定了赫連玨一定會去做這件事,既然如此,她就會支持他。不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都好,他們會一起承擔。
更何況,她也有自己的安排,雖然不能去東蠻國陪著赫連玨,與他一起去對付風智潼。可是,暗中,她也會做很多事情,從側面去幫他。
依靠著車壁,宮晏律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玨,為什麼我有一種被比下去了的感覺呢?嫂子這樣聰明,我,我以後還怎麼混啊。」
赫連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的哼著,「你本就比不過她。」
「啊?」宮晏律徹底無語了。有這麼捧自己妻子的嗎,還捧的那麼理直氣壯。好吧,清芷鳶也確實是有能力的,他還是認了吧。人家夫妻兩人聯手,他能比的過嘛。
赫連玨不再言語,眼楮微眯著,腦中開始慢慢的回想著之前清芷鳶在信中所寫的這些日子以來所過的日子。
一行人繼續朝著前面行進,他們這次雖然是要到千離山,可卻並不會真的在千離山的山腳下安營扎寨。赫連玨的計劃是要到千離山十里之外的一個小山坳中駐扎,這個地方不但距離千離山很近,退一步的話,旁邊就有一條小河,過了小河就能到官路,只要走兩個時辰就可以回到他們的大本營小欖鎮。
可以說,駐扎在這個小山坳中,進可以攻,退可以守。
當看到那個地方之後,宮晏律不得不佩服赫連玨,說真的,如果換做是他的話,絕對不可能挑選一個如此合適的地方。
安營扎寨之後,赫連玨將一切的事情都交托給了宮晏律,自己直接進入了主帥的帳篷,並且交代,今天晚上什麼人都不見,什麼事情都不管,一切事情就都交給了宮晏律。
望著那大踏步離去的背影,想著他之前居然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自己,宮晏律著實有些鬧不明白了。這不像是赫連玨啊,他怎麼可能會放心在這個時候將所有事情都交給自己?
思量了好一會兒也想不通,宮晏律不禁轉頭問著身邊的耀星,「你說,你們家主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耀星的眼中閃出了一抹睿智的神色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那封信惹的禍。」
「信?」宮晏律挑了挑眉頭,啥意思,是清芷鳶吩咐雙喜帶來的那封信?那信能有什麼錯,能搞出什麼事來?
望著宮晏律那一臉的迷惑,耀星無奈的撇撇嘴,心想,為什麼王爺身邊的人都是感情白痴呢?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弄不懂,可憐的公主,以後想要從宮晏律的身上得到什麼驚喜之類的東西,只怕是很難了。
「你小子搖頭是什麼意思?」宮晏律很巧合的撲捉到了耀星搖頭時的情形,他皺起眉頭,冷哼了一聲,「你臭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呢?」
耀星急忙垂頭,心道,不是瞞著你,是你太糊涂了想不到罷了。搖著頭,他忙道︰「小侯爺也,奴才哪里敢啊。只不過,小侯爺你是有些不太明白王爺此時的心情罷了。」
「嗯?」宮晏律不信了,他可是很了解赫連玨的,要說他心里想什麼,自己一定會清楚。這小子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可能會弄不清楚赫連玨心中想什麼?
耀星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道︰「小侯爺,奴才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王妃一定是在信中寫了很多分別之後的事情。你想啊,分開了這麼長的時間,王爺肯定很想知道王妃的一切。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什麼?」宮晏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心想,怎麼可能呢,這事兒也太不可能了吧?
且不說清芷鳶到底是否在信上寫了分別之後她所發生的一切事,縱然是真的寫了,之前在馬車中赫連玨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這種瑣碎的事情,真的有必要看兩遍嗎?
宮晏律想不通,甚至以為赫連玨真的這樣做是很傻的表現。在很多年之後,宮晏律與赫連玨談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是再也笑不出來來了。
因為,類似的事情,他也做過了不少,哪里還有資格去嘲笑赫連玨啊。
不管赫連玨到底是否真的躲在帳篷中看清芷鳶的信,宮晏律都是沒有辦法去探究了。大軍駐扎下來,很多事情要忙,他哪里還有精力去管這件事?
更何況,他還要操心風智潼是否會過來偷襲。
此時,在千里之遙的一個小城里,一處大宅的後院中,一個黑衣人正恭敬的站在一間房的門口。
他一動不動的站著,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改變過。
許久之後,屋子里這才傳出了一道低沉的嗓音,「通知所有人,即刻出發。」
「是。」那黑衣人答應了一聲,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吱呀一聲,門被打了開來。一個人走了出來。他微微抬頭,月光之下,他的臉徹底暴露出來,赫然就是赫連玨在等待著的風智潼。
他微微仰頭,雙眼好似透過那無盡的虛空見到了自己想要見到的人。「赫連玨,你當真沒有讓我小看,好,想要逼我出來是嗎?既如此,我就讓你滿意。不過,最終你還是會失望的,這東蠻國,我勢在必得。」
他早就已經來東蠻國了,只是沒有出面過。如今的形勢還很混亂,他這個時候出面並不合適。不過,眼下,他倒是不會再等待下去了。
赫連玨都出動了,他還會怕什麼?
再一次的交手,勢在必行,他要讓赫連玨知道,他才是配得上清芷鳶的那個男人,而他,不夠資格。
此後的兩天時間里,一切都很平靜,除卻了那幾個勢力還在混打之外,周遭的幾個國家仿若瞬間平靜下來,不再去管東蠻國之事了。
只不過,誰都知道,這不過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旦時機成熟,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