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島涼砌溫砂 楔子

作者 ︰

張嫂拎著滿手的購物袋走進「萬青住宅區」,然後環顧四周,終于從一棟棟一模一樣的商品房里找到了目標地。

若不是少爺今天醫院有手術,也輪不到她來這里送日用品給大小姐。說起來大小姐這人,她僅有的印象只是十六歲以前的時光,而在她記憶里,大小姐最開心的時刻莫過于是夫人還在的時候。

夫人是個溫柔賢惠、善解人意的女人,而大小姐每年趙老爺子大壽也會回老宅,看起來也是個極不錯的姑娘。今年算來也有二十有七了吧,若不是當年那場變故,想來她一定已經嫁了戶好人家開始過活了,那是現在這樣遠離本家自力更生的獨處境地呢。幸好還有個親大哥在,每半個月親力親為地照顧著,親大嫂又是她好朋友,要不然大小姐一定孤單極了。

這麼些年,張嫂還沒和大小姐說過話呢,今天剛好是趙老爺子的大壽,作為孝順的乖孫女,一定不會太難伺候吧。這麼想著,張嫂提心吊膽地走進了電梯,按下了二十二層之後,就是等待了。

以往大壽,她在老宅因為大壽而忙里忙外的,從沒想過要和大小姐接觸。她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心疼是一方面,可也怕丟了工作不是,一家老少還要靠她養活呢。

只是,她記得大小姐小的時候,是多麼活潑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兒啊。不調皮又懂事,性格活潑心地善良,多麼惹人疼愛。可是自從夫人離開後,二夫人帶著二小姐入門以來,一切都變了樣。

張嫂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清晰記得小大姐從那天開始,已經不和她笑,不和她聊天,不幫她澆花了。變得沉默而不快樂……那時候大小姐幾歲?十三?十四?還是十五?

「叮……二十二層到了。」電梯提示音想起。張嫂嘆了口氣,拎起東西便走了出去。站在房門外,還是按了下門鈴。

但是等了很久依舊沒人來開門,大少爺囑咐她不用按門鈴自己開門進去就是這個意思吧,反正按了也不會有人開門……

張嫂掏出鑰匙開門進屋,入目之處無一不是整潔清爽的。沒有老宅那樣的奢華與輝煌,卻是極致舒適的……

四室二廳的房子,看起來起碼有兩間常規的商品套房打通合並而成的,光明幾淨,彩光也應該是極好的,只是窗簾緊閉著無法證實。

玄關對面的牆壁上是一張比她還高的大照片,一看照片上的人就能判斷出是大小姐。她沒什麼文化涵養,也描繪不來照片上的美,只是在她看來,照片上的大小姐比任何雜志封面上的人物更加漂亮更有氣質。

舒適大方的大廳和簡潔明朗的書房毗鄰而居,以階梯分開,很是大氣。書房的地板上鋪著一張純白色的毛毯,估模著是和少爺少夫人臥室的那條意大利純手工毛毯一模一樣吧。而那面書牆上的書乍一看她還以為是藝術品呢,那麼整齊有序地排列著。

而書桌前的大小姐,身著家具服,隨意盤著頭發,正在電腦前 里啪啦地工作,對于她的進門似乎無動于衷。

大少爺說小姐是個極懶的人,有著當代作家的大部分弊處,可現在一瞧,說是一個正在拍廣告的模特,她都相信。而且這房子這般整潔,任誰看得出是半個月沒打掃的屋子,她才不信大小姐是個懶于打掃之人。

當然,張嫂不知道趙家少爺所說的懶是指不喜歡一切復雜整理的事物,懶得處理應付,但若遇到她所不喜歡的復雜事物,相反的,她會采取更加細致與精煉的手段處理掉,然後讓一切回復簡單安逸。而對于衛生,她認為干淨清爽便是她需要的簡單環境,這樣更加有利于她創作,所以偶爾閑來無事了,她也會找鐘點工來打掃打掃衛生!

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堯苡芮頭也沒抬,便說︰「張嫂,可以進來放下東西的。」

「哦。」張嫂順著應到,回頭一想她頭也沒抬,怎麼知道自己拿著東西呢,但是也立刻換了鞋子進來了。把東西按照大少爺的囑咐放在該放的位置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小姐,您看都沒看我一眼,是怎麼知道我還提著東西?」

堯苡芮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隨意說道︰「你倒是看看門口有放這些東西的地方嗎?」。大哥準備的必需品可不止一袋兩袋呢。

張嫂扭頭看了一下玄關處,那里還真的只有一個包裹大小的櫃台而已呢,「大小姐你可真厲害!對了,不知道大小姐中午要吃些什麼,少爺吩咐要給您準備午餐的。」

「隨意吧。」說著她目光又回到了電腦的文檔前。

張嫂自知可能打擾到了她,于是就默默去廚房準備午餐了。廚房很干淨,看起來大小姐是個不怎麼下廚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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