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空間之暗夜 第十一章 撒網記

作者 ︰

最近坊間流言四起,傳‘暗夜’吞並諸多幫派,為了壯大聲勢,甚至不惜和警方聯手掃黑,令諸多幫派怒火中燒,他們聯手抗橫,不久將有一場激戰展開。

「哎,听听,又在傳謠言了,莪怎麼覺得要發生的是場口水戰啊?」人潮涌動的酒吧內,燈光閃閃,酒香四溢,坐在角落里的幾位青年輕聲交談著。說話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暗夜’的雲缺雲大掌門。

「呵呵,是口水戰還是實力戰,我們就拭目以待吧。」雲缺的得力助手阿朗瀟灑的舉起酒杯,眾人踫杯一飲而盡。閑暇時,雲缺總喜歡到各酒吧坐坐,順便與那些隱在暗處的‘鴿子’交流信息。這些可是他多年培養起來的關系網,旁人不知道,其他幾大掌門可是十分清楚他在這方面下了多少苦工。別看他平時是個喝酒泡妞的花花大少,其內里認真的本性卻總叫身邊的人汗顏。看吧,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開始玩起調情的戲碼,懷中的美艷女子扭動著小蠻腰,那姿態讓人想到了嗜血的毒蛇。

「哎,還是我們雲大公子好雅興啊,前幾天還掙扎在生死之戰,此刻卻又美女入懷,過的真真是瀟灑寫意的人生啊!」酒吧不知何時來了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為首的狀似熟稔的一在雲缺身邊坐定。雲缺不舍的從香柔的頸間抬起頭,笑了笑,眼神示意懷中的女子該離場了。接著不急不緩的給男子倒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這才正視來人,等待對方開口。

男子不客氣的端起酒灌進肚子,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怎麼,味道不好?是不是最近甜品吃的太多嘴巴變刁鑽了?」雲缺一改嬉笑的神色,冷冷的看著他。

「姓雲的,你別太囂張了,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地方就敢放肆!」身後的一人出聲喝罵,雲缺抬眼斜了那人一眼,那人畏縮的樣子他看的真切,哼,也就只是這種貨色而已。氣氛一下子陷入冰點,男子將放下的酒杯重新拿起,仰脖把剩余的酒一口喝了個干淨,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起身離去。

「哥,我去拿掉他們。」阿朗欲起身,被雲缺一把拉住,不解的看著這個叫人捉模不透的掌門,只見雲缺搖了搖頭,卻開始笑起來。看來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大半,真是值得開心的事啊。

「大哥,為什麼放他們走?要是換了爵爺我看那小子的嘴早就開花了。」另一小弟也開始不甘的抱怨。雲缺裝做恍然大悟的望著那小弟,「噢,原來你是爵的粉絲啊?我說他怎麼總能掌控我的行蹤呢。」那小弟一下就傻眼了,不知道是站是坐的好,阿朗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勺︰「多嘴,坐下!」「是是,對不起郎哥!」說完忙不迭的縮進沙發再不敢吭氣。

「行了,莪還是不適合做老虎,高明的人都是扮豬吃老虎,所以說,看事情別光看表面,接下來,開花的不是他們的嘴,而是腦袋。」雲缺笑笑的丟下一把現金,起身離去。留後一票崇拜的眼神和白目的痴迷。

「老大,好消息,特好消息,你要先听哪個?」雲缺一見子夜就嚷嚷開了,引來旁邊的慕容爵一陣皺眉。「噢?說來听听。」子夜擱下手中的書,眸子里一片柔和。「煙雨江南的魚已經上鉤了,現在只等老大一聲令下即可一網打盡!」雲缺老神在在的瞧了一眼子夜剛剛看過的書,等著老大的夸獎。

「特好消息呢?」子夜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問。「這次灑下的魚餌,有意外收獲,情誼閣的大魚也咬鉤了。」末了,補充一句︰「宋詞啊?好詩!」子夜爽朗的笑聲響起,慕容爵也是一臉忍俊不禁。

「果然是特好消息,爵,把上次淮記那張金卡給了這小子吧,免得人家又說我小氣。」子夜整整衣裳,起身拿出花盆暗格里的銀色手槍,別在了後腰上。

「謝謝老大!小弟拜謝!啊哈哈!」雲缺一陣雀躍,那可是他念了好久的珍貴東西呢,還是老大懂自己呢!「夜,你是要親自去麼?」慕容爵見子夜邁步,不禁擔憂。

「我不去,他們怕是會有疑心呢,放心,你給的金絲甲我穿著呢,通知暗靈,準備行動!」子夜說完,戴起黑色皮手套,轉身離去。雲缺和慕容爵也即刻收起玩笑的態度,整裝待發。

又是夜黑風高殺人夜,在約定的碼頭站定,子夜一臉平靜的等著魚兒們的到來。煙雨江南,這兩個月來一直在背後暗箭傷人,試圖挑撥暗夜和其他幫會的矛盾,若不是最近不想痛下殺手,他們早就被血洗了。听著越來越多關于暗夜與警方合作無間的傳奇故事,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了,何況那些只知道拼勢力爭地盤的莽漢們。所以子夜決定來一場徹底的顛覆,替暗夜洗清污點之余,也要讓那些對暗夜虎視眈眈的幫會好好反省一下了。

「哈哈,夜太子真是守時的人呢。」幾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依次走出十幾人來,為首的一個笑著迎向子夜。「哪里,蔣先生時間把握的剛剛好,這才是大將風範呢。」子夜也笑著與之握手,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笑意未達眼底。

來者正是煙雨江南的大當家蔣虎,今晚有一批貨要通過暗夜的關系網發往香港,而他也帶來了商定的一筆數額不小的‘辛苦費’。只見蔣虎手勢一動,身後的人將皮箱遞到子夜面前,子夜眼色微轉,身邊的小弟會意的上前,打開箱子查驗了里邊的鈔票,然後對子夜點點頭。示意小弟接過皮箱,子夜緩緩的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雲缺,把船開過來吧。」說完,手指一滑,切斷了訊號。

不多時,耳邊響起發動機的聲響,船艇帶起的浪花卷破了這夜的寧靜。「老大,都辦妥了,大船預計十分鐘後到達。」雲缺翻身跳出快艇,在子夜身邊站定。

「嗯,做的好!對了蔣先生,這次和我們合作的除了你們煙雨江南,還有情誼閣,算時間他們也快到了。」子夜沒有錯過對方一閃而過訝異的神色,笑了笑,又道︰「你大可放心,憑我暗夜的實力,定不會出絲毫的差錯。」說話間,一輛寬大的銀色房車緩緩駛來,子夜盛起滿滿的笑意望著來人。很好!魚兒都到齊了,只等收網了。

「哎呀,太子!真是賞臉哪,居然親自督辦這件事,我老江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哈哈!」此人面容粗獷,嗓門更是洪亮,大老遠就听見他豪邁的得意言辭。「江大哥客氣了,這件事關系到諸位的切身利益,我當然應該慎重些。」子夜也跟他打著哈哈,不得不說,他越來越圓滑,心思也越來越銳利了。

「上一次小試牛刀,太子沒叫老江失望,讓情誼閣賺了個滿堂紅,所以這次跟暗夜合作,我可是下了血本的,哈哈!」情誼閣的龍頭老大叫江樹恆,已經年近四十,說來好笑,一個粗獷的漢子取了個斯斯文文的名字,很多不認識的人,都以為他是個文藝青年。

「那是自然,我辦事你大可放心,難道經上次合作之後,江大哥對暗夜還有疑慮嗎?」。子夜凝視著他,狀似不經意的問。「我當然相信太子了!不然也不會親自出面結交太子,听說上次我手下一些不識好歹的人跟雲掌門鬧得有點不愉快,在這里我先跟太子賠罪了。」江樹恆狠狠的瞪了一眼左手邊的一個中年人,然後一臉賠笑的看向子夜。

「呵呵,本是一些小事,既然江大哥開口了,暗夜當然不會再追究。」子夜眼神瞟過雲缺,看來江樹恆不認識雲缺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的貨馬上就到了,不知道太子的船什麼時候來?」看著對面蔣虎帶來的十幾號人,江樹恆心中犯著嘀咕。子夜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遂即安撫道︰「大船馬上就靠岸了,煙雨江南和情誼閣的貨會一起裝船,我會派天門慕容親自押船前去,絕不會出半點差錯。」看著他們瞬間舒展的眉頭,子夜微微上翹的唇角更加張揚了起來。

風,吹起陣陣海水的咸味,雲缺一臉玩味的看著靜候在旁邊的兩班人馬,也許他們正做著發財的春秋美夢,呵呵,不過,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老大布下的網已經在收攏,好戲就要上演了!暗靈應該已經把警察引過來了,這兩批貨若是被攔截下來,那麼暮警官肯定是要徹底的火上一把的。

自從老大以齊氏三少爺的身份接近暮警官之後,暗夜就再也沒遭受過警方的突襲,老大總會先一步察覺警方的動向,然後示意各門潛息不動,彷佛暗夜一下從台北銷聲匿跡了一般,也難怪那些有心人總想把暗夜往勾結警方的地位上推。不過這一次,老大出其不意的一反常態,把自己暴露在警察眼皮底下,然後上演一場救苦救難那的英勇俠士的戲碼,定要叫那些在背後搗鬼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接下來,還有最重要的公開宣傳,這樣一來,暗夜才能擺月兌和警方有勾結的嫌疑。當然,這個就要看雲缺無意間挖出來的那兩位‘不惜一切,只求新聞!’的資深記者怎麼發揮了。

正胡思亂想間,大船已經靠岸了,看著他們欣喜雀躍的表情,雲缺一陣晃神。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期盼,有過這樣那樣的夢想,而最終,卻只能困在暗夜。捫心自問,除了老大跟弟兄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在意自己關心自己呢?不過是一棵浮萍,何必妄想成扎根的大樹。自嘲的笑了笑,他暗自發問,我的船何時會靠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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