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空間之暗夜 第十八章 深情逼退

作者 ︰

「怎麼樣怎麼樣?阿離,小憶對那個慕小姐印象怎麼樣?有發展的可能性嗎?」。喬蘭溪輕輕叩上門,自喬憶回來她就一直欲言又止的,好不容易熬到晚餐過後,他們各自回房了,喬蘭溪才悄悄模進莫離的房間打探消息。

「呵呵,喬媽媽,干什麼偷偷模模的呀?來,坐下說。」莫離放下手中的木梳子,剛洗完頭發,發尾還微濕,拿起飾品盒里的發帶隨意的將長發束在腦後,笑盈盈的看著一臉緊張的喬蘭溪,拉過她坐在了床邊。

「快給我說說,事情進展順利嗎?」。喬蘭溪拉著她的手,迫切的問道。莫離略一思索,不能把事情說得太灰心,那樣她該失望難過了,可是又不能說假話欺騙她,這件事,該怎麼對她說才好呢?

「這個呀,不好說,大哥好像頗有些不情願,話里話外還怪我們太過干預他的事情。不過喬媽媽放心,飯他們是吃過了,分別的時候也是微笑著的,我們就期待他們下次再約咯。」莫離盡量將語氣轉化的輕快,以期能寬慰喬蘭溪的心。

「噢這樣啊,也許小憶是不好意思了吧,呵呵!打鐵要趁熱,這個周日我就約慕小姐的父母,大家一起見個面好好聊一聊。」喬蘭溪想象著兒子的美好未來暗自開心著,莫離心下暗叫糟糕,卻也不好開口阻止,只得無可奈何的點頭。明明知道喬憶可能不喜歡慕小姐,又不好開口跟喬蘭溪明說,且不說那是她好友的女兒,單單只看她滿心歡喜的張羅,也不忍心打斷她愛子心切的美夢啊!唉!這一夜,失眠的人又多了莫離一個。

轉眼間又過去兩天,喬蘭溪已經精心安排了一場雙方家長見面會,本來打算讓莫離個小魚一起出席,但是莫離心中有愧,多番推辭,喬蘭溪只得作罷。整個上午,莫離都躲在房間看書,心中默默祈禱今天的會面不要出什麼意外,眼楮在書本和牆上的掛鐘之間來回穿梭,好不容易等到敲響十一點,她蹭的從躺椅上躥起來,迅速換上睡衣,將頭發搗亂,使勁的揉了揉眼楮,直到看著紅紅的才罷手。然後一把將身子軟倒在床上,裝睡。

不一會,敲門聲響起,莫離輕聲笑了笑,又忍住了。「我進來咯。」門外喬蘭溪的聲音響起,接著是開門的動靜。感覺一只手輕輕撫著額頭,莫離作剛醒的模樣,張開滿布紅絲的雙眸看著喬蘭溪,笑著。

「喬媽媽,你來了?什麼時辰了呀?」莫離起身抓了一只靠枕抱在懷里,弱弱的問著,腦袋還不忘一垂一垂的,顯得沒精打采的樣子。

「阿離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劉醫師過來看看?」喬蘭溪心疼的撫著她的臉,急急的問。莫離搖了搖頭,心中卻更是不安,喬媽媽這樣疼愛有加,何苦瞞騙她呢!但是喬憶的不情願又是自己所不樂見的,唉!糾結啊!

「沒事的,喬媽媽別急,我只是昨夜失眠沒睡好,現在還有些困意呢,只要再睡一覺就沒事了,放心吧!」莫離苦著一張臉,偷眼瞧著喬蘭溪的神色,見她似松了一口氣,復又開口道︰「喬媽媽不是說今天有約會嗎?時間快來不及了,你們快去吧,別讓慕家等急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啊,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要不」喬蘭溪猶豫著要不要請家庭醫師來替莫離瞧瞧,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離打斷了,「哎呀喬媽媽,不要擔心我了,曉晚姐姐不是在家的嘛,等我睡醒了,我自會叫她幫我準備午飯的,你快去赴約吧!快去快去!」喬蘭溪好笑的看著莫離急不可耐的催促著她出發,心想她也很想喬憶和慕天心的有好的發展吧,于是仔細吩咐了幾句,轉身離去。

「對不起喬媽媽,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不安呢!但願是我多想了。」望著重新關上的門,莫離呢喃著,又重新躺回了軟軟的床鋪。豎起耳朵听著門外的動靜,小魚的歡呼,喬蘭溪的笑聲,但沒听到喬憶的,沒一會,他們就驅車離去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了地。

莫離喜歡鋼琴,喬蘭溪費了許多心思為她半買半求弄來一架名家制造的鋼琴;她喜歡跆拳道,喬蘭溪就為她報了一門有專職教練的跆拳道課程;她說想要尋找家人,喬蘭溪不遺余力的四下派人打听找尋,連私家偵探都出動了;她說不想改名字,怕家人會認不出自己,喬蘭溪便欣然同意她的要求,在戶口本上冠上莫離兩字思及此處,站在花園藤蔓下眺望的莫離淚水盈眶,喬媽媽啊,這樣寵愛,這樣包容,將來即便真的找到哥哥了,自己就真的能輕易離開麼?

此時在餐桌上的喬憶,礙于喬蘭溪的面子,不得不隱忍著,看眾人皆滿臉喜氣,心中更是憋悶。「來來,喬憶,多吃點,看你瘦的,將來怎麼保護我們天心啊!呵呵!」慕母殷勤的為喬憶夾菜,見慕天心一臉羞澀的望著他,心中更是歡喜。

「說的是啊,小憶,你可要承擔起男子漢的責任哪!平時那麼貧嘴,今天也會害羞了,呵呵!」喬蘭溪笑意盈盈的目光在喬憶和慕天心的臉上來回瞧著,言下之意就是想把這件事給定下來。喬憶遞過去一記眼神,適時地一聲咳嗽,喬蘭溪才止住了話頭。

一頓飯就這麼無甚味道的嚼完,揮手送別了慕家,喬憶等不及听喬蘭溪的念叨,只丟下一句出去走走便閃的沒影了。懷著煩躁的心情,心中的念想不得說,卻同時被逼著接受另一份心意,現下喬憶可算是急火攻心,一頓亂走,撞進了一間酒吧。

窩在黑暗的角落,冰涼的液體一杯接一杯的灌著,索然無味,招手叫人換了烈勁十足的酒,隨手撿了幾塊冰塊丟進去,仰頭就是一陣猛灌。那股燒在喉間的刺激感受,讓他一下子有些興奮起來,抬眼看了看酒吧里曖昧的燈光和搖曳的人影,一陣好笑。

好想就這樣醉了,什麼都不去管的醉倒,只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幻想國度,沒有顧慮,沒有退卻。也許她是願意的呢?也許她也對自己有了感情呢?為什麼自己會變的這樣唯唯諾諾,會這樣一味的退縮,像鴕鳥一樣藏著自己的腦袋!「這不是我,我不是這樣的!」喬憶一陣低吼,連喝了好幾杯烈酒,他思緒有些混亂了。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打在莫離的身上,微微縮了縮脖子,站的有點久了,望著那抹橘黃色的溫暖,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在鋼琴邊上坐定,手指滑過琴鍵,一陣跳躍的聲線傾泄而出,優美而俏皮。微仰著下顎,漂亮的弧線使她看上去越發的迷人眼球,一首小夜曲從指間流出,翻開的琴譜投下點點陰影,隨著余暉的斜射點轉移而越發拉的長了。

正酣暢間,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喂,喬大哥?」莫離听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有些不解。「什麼?你怎麼了?你喝酒了嗎?噢好的好的,你等著我。」切斷通話,莫離起身披上一件薄外套出了門。小魚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此刻正纏著喬蘭溪陪她逛商場,四處吃吃喝喝的,很是開懷。

「哥,我到了,你在哪呢?」莫離站在這家聞名遐邇的酒吧外,有些卻步。之所以知道這里,是因為許多名人都喜歡往這里鑽,動不動就上個頭條版塊什麼的,久而久之,也就知道這里了。

「你來了?進來左轉,我、我在里面。」喬憶捧著有些發暈的腦袋,盯著手機屏幕一陣發呆。她真的來了,可是要怎麼跟她開口呢?如果她拒絕呢?自己看來是醉了吧?就當做自己醉了,向她坦白吧,這三年來的感情,或許有機會呢?不說就真的沒機會了。正思緒紛飛之際,一聲呼喊將他的思路喚回。

「喬大哥!你怎麼跑來喝酒了?還好麼?」莫離見喬憶眼神都變得迷離,有些生氣,要是被喬媽媽知道了,肯定會擔心的!轉念又想,喬憶會不會是因為中午跟慕家那場會面而心情不好才來喝酒的?當下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我心情不好,坐,陪我喝一杯。」喬憶推了推面前剩下的一杯冰啤酒,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烈性十足的燒灼感讓他又是一陣皺眉。莫離坐立不安的看著他,從來沒見他這樣失態過,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哥,你到底怎麼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你這個樣子讓我害怕!」莫離怯怯的端起桌上的厚重玻璃杯,狠了狠心,咬牙將杯中苦酒飲盡,入口味苦,隨後卻是一陣冰冷刺喉的感覺,讓她一陣抽氣。喬憶呆呆的看著她,皺著鼻子,苦著小臉,丁香小舌微吐著。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火,端起酒杯,卻發現已經空空如也,正欲再叫,莫離出聲阻止了。

「喬大哥!你不能再喝了!你這樣一會怎麼回家啊?再說喬媽媽會擔心的!」莫離一把搶過他的空杯,微怒的瞧著眼前這個放縱的人,心下卻愈發不安起來。

「呵呵,丫頭,你擔心我嗎?」。喬憶順勢躺倒在沙發上,撫著額頭,閉著眼楮,狀似不經意的問。其實心中在打鼓,好怕她會說出不想要的答案,如果真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今後要這麼面對她呢?

「你問的什麼傻話呀!我當然擔心你了!哥,我們回去」莫離一陣無奈的看著貌似有點撒酒瘋的喬憶,正要伸手去扶他,卻被他手一揮,打掉了自己伸出去的右手。

「我不是你哥!我不是你哥你明白麼!」喬憶暴吼出聲,嚇得莫離當場呆掉了,傻傻的看著他,不知如何動作。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我不要!三年了,你看不到麼?你真的看不到麼?!」一把將木頭一般的莫離拉進自己的懷中,死死的抱住,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未等莫離有所反應,溫暖的唇便覆蓋上了她的,輕輕的輾轉著。莫離一陣戰栗,不!不對!怎麼會這樣?奮力推開他的鉗制,莫離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哥,你、你在做什麼?你喝醉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你是我哥呀!」一陣無力感襲來,顫抖著,她逃似的奔離了酒吧,慌不擇路的一直往前,晃晃悠悠的,她不敢回頭,身後,有她不能承擔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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