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空間之暗夜 第二十章 仇怨初結

作者 ︰

「小魚!小魚!!你跑去哪里了?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一把將發呆的小魚擁進懷里,莫離又急又氣的輕錘著她的肩,以示懲戒。被雲缺一路牽著,送到商場入口,一轉身就不見了他的蹤影,小魚一陣陣的呆愣。剛才是做夢吧?那個人沒有出現過吧?那種感覺是什麼呢,好像很甜蜜,可是又讓人害怕。

「小魚,小魚?你怎麼了?小魚!」莫離搖晃著一陣走神的小魚,心中後悔不已,真不該讓她一個人在大商場里等著。剛才一路呼喊,一路找尋,都始終不見小魚的影子,莫離急的差點落淚,這種失去的感覺很不好受。

「三三啊,我好像做夢了,我剛剛唉,算了,不知道呢。」小魚語無倫次的說著,以一種極迷戀的目光望向前方的虛無,听的莫離更是心慌不已,緊緊握住小魚的手,急急忙忙的出了商場大門。

「沒事了沒事了,小魚別怕啊,我們先回住處,今天不找了,別怕。」緊緊拉著小魚,莫離一路上不停的安慰著,深怕她被嚇壞。听見莫離說先回去,小魚才慢慢回過神來,一臉歉疚的亦步亦趨的跟隨著莫離的腳步。兩個人順著信義路往回走,離開基隆到台北已經兩天了,可是尋人的事情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好在喬蘭溪往年每個月給的零花錢足夠多,而她們又都用不上,就一直存著了,現在派上大用場了。

「三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哥哥的!遲早會的!」小魚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緊緊拽著莫離的胳膊一臉堅定的說。莫離點點頭,拍了拍緊拽著自己的一雙小手,笑意盈盈的向前行去。快到站牌了,卻听見前方路上聲聲淒厲的哭喊,兩人不約而同的邁步向著人群走去。

「哥!丸子老哥!你撐住啊!你不能、不能有事啊!我們全家都要靠你養活,你可千萬爭氣啊!哥」撥開人群,地上一個女子懷里抱著一個滿頭滿臉都是血跡的男士,哭的跟個淚人一樣。圍觀的人都指著一個一臉不耐的靠在寶馬車門上的女子竊竊私語,語氣中多是憤憤不平,可是一看那女子身邊的兩個打手,硬是沒人敢強出頭。听了半晌,莫離總算理出頭緒了,這個男子被寶馬車橫沖人行道撞飛,當場不省人事,寶馬車主連車門都不下,甩出一句髒話就欲開車離開,被地上這個女子死死纏住,于是就這樣僵持著。

「出了這樣的事,沒人報警嗎?」。莫離一陣奇怪,就多看了那戴著太陽鏡的女子兩眼,越看卻越覺得眼熟,她是誰呢?正回想,邊上的人卻開口了︰「已經報警了,不過那女人說是這個人亂闖紅燈才出的事,哎呀,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都看到了,總之她很霸道呢。」莫離回頭瞧了一眼答話的中年人,見對方一臉的正義凜然,總結剛剛听到的‘各路消息’,事實就是寶馬女違規撞人加上捏造事實,看來又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出來囂張生事了。

「三三,這個人會、會死麼?流了好多的血啊!」小魚湊到莫離耳邊悄悄的問,小臉被這個血腥的場面嚇得煞白。莫離沖她搖搖頭,腦中卻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對了!是她!蘇家小姐!看來,面前的這個全家都賴以生存的主力就要被蘇家的權勢掃開,這樣一來,豈不是把他們一家往絕路上逼?越想越不安,復又望著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子,不過才十八九歲的模樣,怎麼受得了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

「交警來了,救護車來了!丫頭快,快別哭了,先救人要緊啊!」一旁圍觀的人都散開來,有人出言提醒地上的女子,女子急急的擦著眼淚,手上的血混著眼淚被殘留在白女敕的臉頰,看上去一陣驚心動魄的美。

送走了傷者,警察詢問事故經過,很不意外的,蘇蘇堅持聲稱是傷者橫沖馬路,自己剎車不及才撞上的。一時間雙方爭執不休,剛剛還議論紛紛的圍觀者,此時都沉默了,莫離心中泛起一股酸澀,為什麼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目擊者,現在卻不敢開口為傷者說一句公道話呢?就因為剛剛那個隊長對蘇蘇低頭示好,叫了一聲蘇大小姐?哼,幸好自己留有證據,如果真的沒人敢站出來,就把剛才隨手錄的視頻交出去,這可是鐵證。

「有目擊證人願意出來作證嗎?有沒有人目睹整件事情的經過?」一番詢問之下,眾人都只是眼神躲閃,並無願意站出來作證的人。收起手中的工作薄,那問話的人遂即轉身向蘇蘇走過去,兩句話後便看他對蘇蘇做出個‘請’的手勢,蘇蘇撇嘴一笑,滿懷嘲笑的目光往那一臉憤恨的女子身上瞟了一眼,扭著腰肢就要上車準備離去。

「等一下!有人願意說出事情的經過!」人群中一聲嬌呼傳來,莫離緊握手中粉色的手機,這個還是喬憶買給她的禮物,雖然不太願意想起那天在酒吧里的事情,可是這款手機倒是很合她的心意。就在剛剛回想蘇蘇的身份時,她順手將周圍的‘實話’給錄了下來。

「你是目擊證人?你有不同的意見?」一直沒說話的隊長嚴厲的眼神直視著莫離,語氣似乎帶點恐嚇的味道。周圍的人都替莫離捏了一把冷汗,民不與官斗,這是大家都認同的道理,何況還有個蘇氏屹立在那里呢!只見莫離不慌不忙的拿出‘證據’,眾人臉色瞬間變了幾變,尤其蘇蘇的神色更是‘奼紫嫣紅’,眼中的狠戾暴增。

听著視頻里的話語,蘇蘇狠狠的瞧著里面說話的人,似是欲將他除之而後快。莫離剛才一直站在眾人身後,所以拍到的只是背面或者側臉,無意之舉也保護了不願出面的目擊證人。那隊長倒是冷靜,只深深的瞧著莫離,也沒見他有下一步動作。

「哼,只憑你錄了一段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證明是我的責任嗎?連個面都不敢露,一看就不可信!」蘇蘇趾高氣揚的雙手環胸,一副你耐我何的樣子斜視著莫離。大條如小魚,此時也知道了這是那天在宴會上出手打人的那位千金小姐,心下有些擔憂的握著莫離的手。

「某些人就是仗著權勢才敢光天化日之下逞凶傷人,事後還顛倒是非黑白,你若不服,大可以將路段的視頻調出來看個究竟!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是你蘇大小姐個人的責任了,如果有人膽敢包庇,我喬家定然是要出來討個公道的!」莫離深知人性的陰暗,如果不把身份抬出來,恐怕眼前這件事,就會被這些利欲燻心的人只手遮天隱瞞了下去。

「喬蘭溪是你的?」那一直不發一言的隊長忽的眼中精光一閃,是了,喬家是有人稱‘大喬小喬’兩位小姐的,看眼前這兩位姿色不俗,或許真是喬家千金也不一定。

「喬蘭溪正是家母,這位是我的妹妹,听說我大哥跟你們劉局長關系還不錯,改天有機會我們會去拜訪。」莫離冷冷的凝視著面前立時變臉的交警隊長,果然還是要靠著喬家這顆大樹自己才能邁得開腳步,心中不免苦澀。

「久仰大喬小喬二位小姐的大名,實在是因為從未得見二位,才會不知道真人就在眼前,喬小姐別見怪!」在東區這塊地盤,凡是有點眼力的都知道喬家跟這里的劉局長很熟,得罪喬家兩位小姐,恐怕是要吃不完兜著走的。

「客氣,那麼依你看,這件事」莫離言下之意就是要逼著他秉公辦理,她蘇家雖然勢力依然健在,可是卻已經不比當年。喬家雖說在台北的名氣不算拔尖,卻是誰也不敢得罪的,這一點莫離還是清楚的。

「這個事情既然都清楚了,那麼傷者的醫療費用就有勞蘇小姐承擔了,至于其他的,就要看傷者是否要追究了。」他端著一本正經的態度,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他是多麼的公正無私,莫離心中卻是一陣嫌棄鄙夷。蘇蘇更是恨的牙癢癢,錢財她是從沒放在眼里,但是失了顏面卻是她最最不能忍受的。

冷眼著傷者家屬痛哭流涕的對她們感恩戴德,蘇蘇眼中的恨意逐漸轉為殺機,對面的兩個女子此刻起,就成為她眼中刺肉中釘,是絕對絕對容不下了。吩咐身邊的一人去醫院付醫藥費,再深深瞧了一眼莫離等人後,她臉色冰冷的驅車離去。

「三三,你好勇敢,我越來越崇拜你了耶!唉,可是莫夜哥哥到底去了哪里啊?我們找了他這麼久,他都不出現。」告別了剛才的驚險一幕,小魚和莫離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本欲搭乘公車的念頭也被摒棄了,于是二人一搖一晃的散著步回飯店。

「該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的,我只記得當年有個大叔把他帶走了,可是去了哪里我卻沒有問,我居然沒有問」莫離一時有些懊惱,當初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問清楚。陷入沉思的她們沒有注意身後躲躲閃閃的身影,只一味的嘆息著,遺憾著。

「老大,她們好像在找人,叫什麼莫葉哥哥的?對,正要經過你們那頭,好的,知道了。」切斷電話,一個滿頭金發的青年回頭瞧了一眼前方兩抹漸遠的嬌俏身形,扯了扯嘴角,鑽進一條巷子,沒了行蹤。

正在跟小魚討論午餐要吃什麼,卻隱約听見前方兩個青年口中不斷提到‘莫夜’這個名字,莫離心中一驚,莫非真的是他?拉起小魚的手,加快腳步奔著那兩位青年而去。

「你們好!打擾一下,請問你們剛剛說的是莫夜嗎?」。莫離心撲通撲通的直要跳到嗓子眼了,一臉期盼的望著眼前這兩個陌生的男子。見對方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己,莫離才驚覺自己太唐突了。

「對不起,只是我有個朋友也叫莫夜,我剛好在找他,請問你們認識他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情,莫離再度開口詢問。

「噢,你們是他朋友?他今天沒跟我們一起噢,你找他有什麼事啊?我們可以轉告。」其中一位看上去稍微老成一些的男子開口了,眼里的戲謔一閃而過,口吻卻是極度的輕松自在。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當面說,請問你們有他的聯系方式麼?怎麼樣才可以聯絡上他呢?」莫離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們口中的莫夜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卻完全沒有懷疑這個太過蹊蹺的巧合。

「妹妹,這樣不太好吧。」他緩緩的吐出一句誘餌,狀似猶豫的看著身邊的同伴,那人則順勢插嘴道︰「哎呀,告訴她們吧,難道還怕她們會吃了莫夜不成!」男子只好無奈的將‘莫夜’的住址告訴了莫離她們。二人興奮的謝過,急匆匆的往手機里存下的地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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