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天哥難得溫柔的口氣起了作用,靳靳慢慢軟了下來,並且開始低聲啜泣。
天哥沒有說話,讓她哭了一會兒。等靳靳停了下來,他才開口,語氣一如既往地滿不在乎︰「哭什麼啊?你都開始拿刀捅人了,該哭的似乎不該是你吧。」
靳靳覺得自己應該坐直身子,但她的確有些冷,索性繼續窩在天哥懷中︰「你讓我拿刀防身的。」
「小姐,你可別這麼說啊!」天哥挺了挺靳靳靠著的胸膛,聲音高了幾分︰「我和你很熟嗎?再說了,我讓你拿刀你就拿刀啊?我讓你做我女人你做嗎?」。
靳靳立刻挺直身子,瞪著他說道︰「其實我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全是你害的!你要是不偷我的錢,我何至于辛苦打工!」
天哥站起身,對這靳靳很不屑一顧地說道︰「你隨便怎麼想,如果你有證據,就去警署告我!」
靳靳瞪著他走進了屋子,坐了一會兒覺得真的很冷,也趕緊回到了房間。
浴室的燈亮著,潤熙洗了澡正在呼呼大睡。靳靳一把將枕頭摔在她身上,壓低聲音喊道︰「你給我起來!」
潤熙躺著不動,繼續裝睡。靳靳一把掀開她的被子,揪著她的頭發,歇斯底里喊道︰「趙潤熙,你下賤、你不要臉是你的事情,但是別影響到別人,你別欺人太盛!」
潤熙吃痛,「啊」、「啊」喊著,靳靳不松手,她被迫隨著靳靳的身體坐了起來︰「你放開我!疼啊!」
「你也知道疼!」靳靳第一次這麼凶狠︰「我恨不得剛才拿刀子捅了你!」
兩個女生越打聲音越大,一層樓全被她們吵醒了。
文姐上前拉開扭打成一團的兩個女孩,大聲罵道︰「你們還嫌白天不累啊!要是真這麼有精力,干脆去做k好了!」
靳靳和潤熙終于被其他人拉開,兩個人紅著眼楮瞪著對方。
文姐厲聲喝道︰「是誰先動的手?」
潤熙模著頭皮,抬手指向靳靳。靳靳氣勢洶洶看著她,一副正氣磅礡的樣子。
只听「啪」得一脆聲,靳靳臉上著著實實挨了文姐一個巴掌。靳靳不可思議地看向文姐,月兌口而出︰「你憑什麼打我!」
說話瞬間,她看見天哥光著膀子就站在門框邊。
「憑什麼?」文姐冷笑道︰「你真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是純情淑女啊?!別他媽在這兒裝了!你不就是長得好看嗎?能怎麼樣?!現在還不是一樣用著漂亮的臉蛋兒掙錢!呸!」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靳靳的臉頰火燒一般的疼。她想頂嘴、想反抗,但那什麼頂嘴,又拿什麼反抗?文姐說得沒錯,自己和所有在這兒的女孩子有什麼不同?難道對著有錢人出賣笑容,出賣矜持、出賣尊嚴就不算出賣了嗎?她張了張嘴,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天哥走了進來,他不動神色將靳靳拉在身後,對著文姐說道︰「文姐,您打也打了,這是我的妞兒,給個面子吧。」
文姐瞪了天哥一眼︰「我告訴你,她要是再敢生事兒,別說是你,誰的面子我都不給!」
說完,文姐狠狠瞪了靳靳一眼,轉身回屋了。其他女孩子也趕緊各自回去睡覺。屋子里,潤熙頭發蓬亂一坐在了床上,「哼」了一聲,拿被子捂住自己倒了下去。靳靳捂著臉還在一旁站著,她沒有眼淚,但心卻像是被鈍刀子一刀一刀劃著。
天哥看了看她,拉起她的手,想拽她出去。靳靳下意識甩開,驚叫道︰「別踫我!」
天哥立刻一把捂住她的嘴,拽著她的頭發,幾乎是拖著,將靳靳拖到了自己房間。
「 」的一聲踢上門,天哥使勁讓靳靳扔到了床上︰「**還想不想活了!」
靳靳被摔得只發暈,半天爬在床上起不來。天哥當著靳靳的面,將褲子一月兌,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內褲也躺在了床上。他伸手拽過被子,在靳靳和自己身上一搭,喊道︰「快他媽睡!這麼晚了,發什麼瘋!」
過了好半天,兩行熱淚流了出來,靳靳瞪著眼楮,無聲哭泣。天哥本來是背對著她,此時突然轉過身,抓住她拽進了懷里。
靳靳掙扎,天哥喘息一下子急促了,他閉著眼在靳靳耳邊說道︰「你再動,我就不是只摟著你這麼簡單了!」
靳靳立刻僵直身體,一動不動。
天哥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聲音疲憊地說道︰「今天很累,我沒心情要你。再說你也太瘦了,我喜歡豐滿的女人。」
說完,他仿佛已經睡著了,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便再也一動不動。靳靳第一次被一個接近赤果的男人這麼摟著,她緊張又害怕,嚇得渾身發抖。
漸漸地,她聞到了天哥身上不知是什麼牌子沐浴露的干爽味道,听到了他那盡在耳邊強有力的心跳,看到了眼前強健的胸膛和寬厚的肩膀……這種絲毫不同于女性的身體,讓靳靳的驚恐慢慢退去,開始變得口干舌燥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天哥的囂張霸道的懷抱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靳靳還有些迷糊,分不清自己在哪兒。此時,天哥正在穿衣服。高大的身形印在早上溫和的陽光里,就連他正穿著的白襯衣都有了種飄逸的美感。
靳靳一下子反應過來,她連忙坐起身,同時伸手在被子下模了模自己的衣服,還好沒什麼事情。
天哥扭回頭看向她,探過身體模了模她被打腫的臉頰。靳靳想躲開,但又貪戀這能夠給自己帶來安全的溫柔。
「還疼嗎?」。天哥看著靳靳。
靳靳搖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兒木。」
天哥坐到她身邊,帶著揶揄笑看著靳靳︰「沒事兒,這樣挺好看,臉頰豐滿多了。」
他總是這樣在自己剛剛對他有點兒好感的時候,說不合時宜的話,做令人氣憤的舉動!靳靳一下子就又要蹦起來,天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情瞬間變得十分嚴肅︰「靳靳,我不知道中國是什麼樣子,但是這里不是北京,是巴黎!在很多人眼里你是老外,是沒有任何根基的小角色!潤熙為什麼要那樣做,因為她不出賣自己就沒法生活!在巴黎奮斗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堅持的理由,你沒資格評判或鄙視任何一個人!」
靳靳呆住了,天哥給她的感覺永遠是輕佻浪蕩充滿邪惡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又比誰都認真,那黑漆漆的眼楮帶著直指人心的睿智。
天哥松開她的手,慢慢站起身,又恢復了往日的表情︰「要麼你變得強大,要麼你就學會適應,否則,你很難在這里待下去。哦,對了,你也許還有一個選擇。」
他冷不丁這麼一說,靳靳立刻開口問道︰「什麼選擇?」
「嫁給強者,例如我!」天哥眼楮里又是一團輕佻。靳靳心知又被他耍了,狠狠撇過頭去。此時,天哥已經穿好了衣服,不僅如此,他不知什麼時候將靳靳的黑色制服也取了過來。
天哥手一揮,黑色制服扔在了靳靳身邊,他譏誚地說道︰「要麼嫁給適應者,例如你的那個梁什麼升!」
說完,還沒等靳靳有下文,天哥已經出去了。
生命中總有這樣的際遇,當你處在完全顛覆了正常軌跡的時空里,有那麼一個人,你知道自己該恨他遠離他,可心里卻逐漸在意他靠近他,理智告訴你他是個魔鬼,但感情卻說他只是帶了魔鬼的面具。你希望他的面具下,藏著的是王子,可也有可能是比魔鬼還邪惡的撒旦。
無論如何,這一刻,靳靳對天哥生出了一份自己不得不承認的好感與柔軟,甚至那種感覺比和阿升在一起還強烈真實。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對于一個18歲的少女來說,有什麼比得上英俊瀟灑又風流多情的壞男孩兒來得更加令人心動呢?
靳靳穿好衣服,走出房間。走廊上看到了潤熙,潤熙想和她說話,靳靳咬了咬牙,還是低頭走了過去。
這是第三天了,想到這兒,靳靳心里不禁有了些盼頭,賭場上也笑得更多了些。
從賭局開始,她始終保持著微笑,但也感覺到一雙眼楮總是盯著自己。直到賭局結束,她才大著膽子向那目光看去,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人正看著自己,並在倆人目光接錯的時候,對著她笑了笑。
靳靳不動神色收回眸子,專心做完自己的事情,然後鞠躬說道︰「謝謝各位的光臨,祝大家接下來的日子玩得愉快!」
客人紛紛起身,嬉笑著向外走去。那個中年男子卻走向靳靳,禮貌地說道︰「小姐,我能有幸知道您的芳名嗎?」。
靳靳依舊保持微笑︰「我叫麗娜。」
「麗娜小姐」,中年男子從口袋里模出一個金籌碼送到靳靳手中︰「謝謝您今天的服務。」
靳靳看著1000面額的金籌碼頓時驚得瞪大了眼楮,再抬頭時,那位闊綽的中年男子已經快走幾步,和他的朋友一起走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