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王先生提出到海邊的露天咖啡喝一杯。也許是這頓飯吃的很輕松,也許是這里的夜景太迷人,靳靳點頭答應了。
海風很涼,靳靳剛走出餐廳就狠狠打了個冷顫,王先生十分紳士地月兌下西裝外套,體貼地搭在靳靳身上︰「外面很冷,麗娜小姐小心著涼。」
靳靳心里頓時暖和起來,她對著王先生笑道︰「我其實不叫麗娜。」
王先生穿在純白色的襯衣,在夜色的襯托下,就像老派電影里的浪漫紳士,他似乎早已料到,但依舊專注傾听。
靳靳臉有些紅︰「我其實叫靳靳。」
「這個名字很特別,」王先生微笑開口︰「就像你一樣耀眼。」
「您再這麼說,我可真要走了!」靳靳很不好意思,她從沒有這麼正式地和一個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說話。此時此刻,王先生在她眼中似乎不是一個初次見面的客人,而像一位溫和寬厚的長者,一個能傾听自己心事,願意了解自己痛苦的叔叔。
靳靳那天晚上的話格外多,她從「麗娜」這個名字講起,說到了自己的父母,說到了在北京的故鄉,最後說到了巴黎,還差一點兒就把趙志勇向自己借錢的事說了出來。
整個晚上,王先生都在沉默听靳靳說話,只有在適當的時候才會表達一兩句,而這一兩句恰好說在靳靳痛處,就像一雙溫暖的手,愛憐地撫模著靳靳的傷口。
靳靳回到別墅時,天哥嘴里咬著根草,歪歪斜斜正靠著門框,他一定看到了剛才靳靳將西裝還給王先生,王先生又吻了她的手,所以此刻看著靳靳的眼神有點兒嘲諷的意味︰「我以為你和潤熙不一樣,但是現在看來女人果然都是有價的。」
「你胡說什麼!」靳靳氣得滿臉通紅︰「不是你想的那樣!王先生和你……和你們不一樣!」
天哥「哈哈」冷笑了兩聲,神情還算正常,不咸不淡地聳著肩說道︰「的確和我們不一樣,他是有錢人嘛!」
「你!」靳靳還想再說,天哥已經明顯沒有了听下去的意思,他擺擺手說道︰「你隨便吧!我沒什麼興趣了解。」
靳靳又氣又惱,蹬蹬蹬繞過他沖進了屋子。
也許是看到今天mike對王先生的恭謹態度,靳靳心里不再那麼害怕mike。她走進臥室,見潤熙正在涂指甲油。潤熙見她進來本想說句話,但靳靳轉頭直接走進了浴室。
花灑開得就像下雨一樣,靳靳站在水流下,感受到自來巴黎之後的第一次輕松暢快,這種輕松不僅來自于王先生的溫柔呵護,更加來源于錢,她將今天贏的金籌碼兌成了支票,整整3000歐!加上自己賺的6000,幾乎就要湊夠1萬了!
靳靳越想越高興,她甚至在衛生間哼起了歌。洗完澡出來,靳靳看見潤熙正趴在窗戶上往下看。靳靳已經很疲憊了,也沒有理她的意思,就走到自己的床前準備睡覺。潤熙突然回頭喊道︰「天哥!天哥讓人抓走了!」
「什麼?!」靳靳直接跳了起來,她趕緊沖到窗戶前,只見三個虎背熊腰體型健碩的北歐男人正圍著天哥猛打。靳靳捂住嘴驚叫了一聲,就要沖下樓去。潤熙一把拉住她︰「你下去找死啊!」
靳靳一把甩開她的手,也不顧自己只穿著白色的長睡衣,就沖了下去。
「baslesmains(住手)!」靳靳大喊一聲,手里舉著菜刀,沖到了門口︰「:lache-il!sinon,jevaisappelerla
police!(放開他,要不然我報警了!)」
那些人果然停住了手,一個個憤憤地看著嬌小又單薄的靳靳。天哥被打的口鼻滿是鮮血,他捂著肚子看了靳靳一眼,沖她喊道︰「**給我回去!這兒沒你的事兒!」
靳靳站在門廊下,那三個北歐壯漢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巨人,那種強烈的逼迫感撲面而來,靳靳頓時感覺到了恐懼。
那三個北歐人開始說話,他們說的極快,靳靳幾乎一句也沒听清。天哥對著靳靳又喊了一聲︰「你這個女人是不是他媽有病啊!讓你滾!」
這時,一個北歐人上前一把按在靳靳肩膀上,靳靳另一只手舉起菜刀,但也只是花架子,顫抖的幾乎拿不住。那個人抓著靳靳,扭頭和另外兩個北歐人無恥笑著說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天哥突然也喊了一句,他話音沒落,當胸又被揍了一拳。天哥趔趄了幾步,單腿跪在了地上。
那個北歐人拉起靳靳就要走,靳靳大喊道︰「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天哥掙扎著撲上去攔住他們,似乎在哀求,又想是威脅。身後別墅里的燈全開了,但沒一個人再下來。天哥一把拽過靳靳的衣領,咆哮道︰「你有多少錢?!快說!你現在有多少錢!」
「我有3000……」靳靳害怕極了,甚至有些後悔,她早知道天哥不是好人,她本來就不應該下來!
「給我!」天哥喊道,一雙眼楮血紅。
靳靳嚇傻了,結巴說道︰「在……在樓上!」
話剛說完,只見樓上潤熙從窗戶里扔下了靳靳的錢包。一個男人抓過來一看,點了點,揪著天哥罵了幾句,還又打了他幾拳。靳靳看著天哥頭上、臉上、嘴里的血將白襯衣染得一片狼藉,她開始渾身發抖,甚至哭了出來。
天哥還在說這話,其中一個北歐人突然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手槍,直接頂到了天哥頭上。靳靳「啊!」得驚叫出來,身後別墅里也發出一聲明顯的抽氣聲。
天哥的臉抽了抽,他聲音低了下來,語氣近乎哀求。靳靳緊緊咬著自己的手,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叫出來。
一會兒,那人終于放下了槍,臨走時又狠狠看了靳靳一眼。那三人開車離去後,天哥捂著胸口,一下子癱躺在冰涼的地上。靳靳終于抑制不住大哭出聲,然後靠著牆根慢慢滑坐在地,縮成一團。
尼斯的夜空的陰冷漆黑與白天的繁華明媚正好相反,寂靜的夜空中,大海拍打岸邊的聲音不在浪漫,而是如嘶吼的野獸。靳靳一直在哭,直到天哥歪歪斜斜走過來,將她提著衣領拽起。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眼角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凝著濃重的血污。天哥噴火一般看著靳靳,手幾乎要掐進她脖子里去︰「你這個笨蛋!」
說完之後,他一只手牢牢托住靳靳的後脖梗子,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臉頰,整個人壓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幾近瘋狂地狠狠吻上了那嫣紅的依舊顫抖不已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