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巴掌揮在她的臉上,雍容華貴的婦人露出凶狠的模樣,是與她的妝容完全不合的陰冷殘酷。似是不解恨,她反手又給了她另一邊臉蛋一巴掌,轉瞬之間,女子的兩邊臉頰都映得通紅。
「你個賤人!竟然敢偷我的首飾!果然是有媽生沒娘養的賤貨,什麼都不會學,只知道偷!我們家養你這個廢人不知道有什麼用!手腳不干淨早晚會敗壞了這個家去!」
女子不答話也不看她,低眉看著地上花紋華麗的瓷磚,輕輕抬手捂住自己發熱的臉蛋,借以緩清些微的疼痛。
婦人更怒,伸手一揮,猛的拍掉她的手。「捂什麼捂!做錯了事接受懲罰還怕人看到不成!我今日倒是要讓這里的人都看看了,看蘇君儀究竟養了個怎麼樣的女兒!」
女子還是低著頭,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仿佛眼前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一般。
婦人的怒氣騰騰的往上涌,她捏住女子的下巴,硬掰過來使她抬頭面對自己。「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听到!目無尊長,你真是太沒有家教,太放肆了!」
「媽媽。」突然清脆的一聲,夾雜了進來,僅僅只是不輕不重的一聲呼喚,卻瞬間讓跟前處于暴怒狀態的婦人安靜了下來。
她松開了挾制林相思的手,滿帶著笑容,而又焦急的迎了上去。「哎喲,我的好寶貝,怎麼下來了?不待在房間里好好休息?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麼辦?還是說你想吃什麼了?盡管說,媽媽去給你弄來……」
婦人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牽著樓梯口女子的手,怎麼看怎麼溫柔。
林宛歌模了模自己根本沒有一絲痕跡的肚子,微笑道,「听見媽媽在樓下發火,就下來看看,媽媽也別太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
「還是宛歌體貼我,不像那個小賤人,哪天不惹得我生氣就不甘心。」
簡珊雲朝這邊撇來嫌惡的一眼,又是不願再多看她一眼般,迅速的扭轉頭,繼續和自己的寶貝女兒閑話家常。
那是當然,那是你的親生女兒,怎比得過我,前妻留下的拖油瓶?
林相思看著眼前母女情深的戲碼,眼里終于露出點除淡漠以外的有些哀戚的神情。
一個好寶貝,一個小賤貨,這對待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不知道媽媽在天之靈,看到這樣的場景,會有怎麼樣的心理感受?
恨自己早早的離去嗎?還是說怨父親的不守諾言,怕最多的……還是會為她感到擔心和難過吧。
她不願媽媽為她難過,所以從來就不怨她,只當自己是命不好,遇上了這樣一個繼母,以及繼母所帶來的姐姐。就像是童話里灰姑娘的情景再現,厄運移交到了她的身上,卻再沒有可以遇上小仙女和南瓜馬車的幸運。
「媽媽,」林宛歌溫言溫語打斷了簡珊雲還想再繼續下去的養胎話題,仿佛是漫不經心向林相思那邊看了一眼,「媽媽的事情還是快快處理了吧,免得相思在那坐立不安,也別誤了媽媽的時間,宛歌還有一些話想要跟媽媽說呢。」
簡珊雲眼楮一亮,看見林相思又仿佛是撞見了晦氣,蹙眉嘆道,「還不是這小賤貨,這回又偷了我的首飾,想要拿出去賣,結果被我捉到了,卻還死活不承認……」
「偷了媽媽的首飾?」林宛歌露出驚訝的神情,「怎麼會這樣?」她向林相思一招呼,「相思,還不快來認錯,態度誠懇的話,媽媽也就原諒你了。」
「我怎麼可能原諒……」簡珊雲話還沒說完,看到林宛歌向她使了個眼色,也就悟了,又轉變方向,態度溫和了一點道,「如果你願意乖乖的認錯,深刻的反省,我倒是可以原諒你這一次。」
林相思抿緊了唇,一向怯弱的她這次態度卻很堅決。「我沒有偷阿姨的首飾。」
林相思從不願叫簡珊雲為媽媽,心里更是不願認她這個繼母,簡珊雲自然也知道。但是她從來也不想將林相思當做女兒,自家女兒已經這般出色,繼承林家家業完全不成問題,林相思在面前擋路,反而是個禍害。
簡珊雲也是一驚。林相思向來對她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她說一,她不敢說二,也從來不會去告狀。所以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整治林相思,就是看準了她的膽小懦弱。
反倒是林宛歌面色沒有變化,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幕一般,一雙美麗的眼楮看著林相思,像在想著什麼。
簡珊雲眉頭一豎,「我已經退讓了一步,你還這麼冥頑不寧,不肯認錯,就別怪我不計較情面,當眾罰你了!」
身旁早已聚集了一大批的僕人,有正在擦玻璃但是眼楮也往這里不住亂瞟的。早在簡珊雲剛開始把她從房間里提出來甩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是受萬眾矚目了,還怕這些?更何況,當眾受罰難道這還是第一次麼?她都不記得已經被當成僕人打掃過多少次衛生,修理過多少次園子了。
僕人中有人露出同情憐憫的眼神。
本來是千金之軀的二小姐,卻從來沒有享受過尊貴的待遇,反而是無盡的指責和謾罵,母親早逝已經帶給她無盡的痛苦,還有繼母和姐姐的入門……
真是……可憐吶。
有人搖搖頭,有看不下去的想上前扶起林相思,被簡珊雲大聲呵斥了回去。「想干什麼?當我在這里是不存在的嗎?告訴你們,今日誰要敢上前一步將她扶起,別說我打斷你們的手,打斷你們的腿也是可能!」
見人群中有人露出畏懼而不滿的眼神,林宛歌趕緊上前一步,挽過簡珊雲的手。
「媽媽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她看向林相思,像要給她恩赦,「我替媽媽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不小心拿了她的首飾?」
林宛歌的問話已然夠委婉而不傷及她的自尊,但听在林相思耳里字字都是諷刺。她搖了搖頭,直視著簡珊雲的眼楮,露出如小動物一般倔強的眼神,重復道,「我沒有偷阿姨的首飾。」
林宛歌嘴角滑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拉住簡珊雲听聞這句話後要沖上去的身子,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在簡珊雲的疑惑中,慢條斯理的開口,「既然相思一口咬定她沒有錯拿媽媽的首飾,媽媽也找不到證據能證明就是相思拿的,這案子一下子也無法水落石出,懸著又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干脆就由我做個主吧。我覺得,首飾什麼的丟了都不過是小事,家里還能買回來一樣的,不願意買回來新的也是可以,一家人的和睦丟了卻是再買不回來的,所以就讓相思這幾天在家里好好待著吧,養養臉上的傷,看你前幾日早出晚歸也是很辛苦的樣子,正好休息幾天。而且我一個人在這房子里,也甚是無聊,還可以陪我說說話。」
她的話很輕柔,如春風拂過,帶著一直以來的溫柔,仿佛是要安撫林相思同樣受驚的情緒。
眾人聞言,亦覺得心中焦躁的情緒平復了大半。雖然林相思有沒有偷這房子女主人的首飾已經是個難以判斷真假的問題,但這樣不算懲罰的評斷也算是公允,心中對林宛歌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宛歌,你就是心善。」簡珊雲撫著她的手,滿帶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可這一番話听在林相思耳中,卻如遭雷擊!
她辛辛苦苦的忙碌了幾日,精心準備好所有要獻給媽媽的禮物,就是為了在今天——媽媽誕辰四十周年之日——展現出自己對她深深的想念和愛,又怎麼可以被鎖在家里,到不了媽媽的身旁?
「不,」林相思小聲而堅決地道,「我要出去。」
所有人都愣了。
簡珊雲也納悶了。今天林相思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忤逆她的要求?
她的眼里含著淚光,小心的瑟縮了一下,卻仍是道,「我要出去。」
話畢,不等其他人反應,她快速的站了起來,直直沖到大門口,打開了門——
簡珊雲的破口大罵很快傳了過來。「林相思,你今日要是敢出了這個門,就別再回來!」
林相思頓了頓,然後毫不猶豫的奔了出去!
平生一直怯弱的林家二小姐,今日終于用出她最大的勇氣。
林宛歌略帶憂傷的嗓音也飄了出來,「看來真是我做錯了什麼呢,她真是一刻都不願與我多待……」
林相思一抹眼角的淚水,快速的奔跑起來,將所有聲音都甩在身後。
先前已經被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媽媽一定等了很久了,她一定很焦急,不可以再讓她等,不可以!
她小小的身影在大街上一路飛奔,橫沖直撞,行人看到她這樣不顧一切的架勢,都自覺的給她讓了一條道,也訝異她細胳膊細腿,哪來這麼大的沖勁?
林相思肺里難受,喘不過勁來,一身的能量都要在此刻用光,滿頭大汗,眼里再無其他,只辨得清前進的方向。
近了,近了……
突然!
「呲」的一聲!
一輛車狠狠的刮了下地面,轉了個彎,穿過斑馬線,七歪八扭地往人行道上駛來!
人群尖叫著四散逃開!
「小心!」
有人大叫了一聲,林相思回頭一看,黑色的奧迪直直的向她沖來!
「 !」
須臾之間,半空中便揚起了一道高高的拋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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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長街送行,當朝最尊貴俊美的太子迎娶了他的太子妃——的一口棺材!
夫妻對拜之時,棺材推動,眾人驚恐,著鳳冠霞帔的少女笑顏如花,「見到我不開心麼?」
風無裳,天生痴傻,一紙婚約作縛。
風隨衣,月復黑頑劣,視婚姻為無物。
一朝靈魂變換,自此大風起兮雲飛揚!
「太子,太子妃請來舞姬,說是要為太子勞累解乏!」
「太子,太子妃醉酒進了藏寶齋,齋內珍寶盡毀!」
「太子,太子妃前往清香樓,說是要體察民情體恤民苦!」
南門濂默念,「清香樓?」
而後甩袖而出!
清香樓?豈不就是小倌樓!這還如何淡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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