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換吧,我去跟那個丫頭住一屋,保管幫你把她制的服服帖帖的!」黛螺自說自話的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丁香的眼頓時瞪得更大了,現在她是真說不出話了,是她高估了這個黛螺,還是低估了她呢?這下她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這樣……這樣不好吧,怎麼能為了我勞煩姐姐出面?」丁香支支吾吾地說。
「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還說什麼這麼見外的話?」黛螺也很佩服自己的聰明,這樣終于不用住那個三個人擠的屋子了,還能讓這個丁香承自己的情,哈,她越想越開心,急吼吼的拉著丁香就往齊媽媽那里走。
丁香人小,抵不過她的力氣,被拽著踉踉蹌蹌的跟著來到齊媽媽跟前。
與此同時,王妃看著蕭府娘子們的表演十分滿意,特地留她們一起晚膳。
現在這個時節,早晚的溫差還是挺大的,擔心娘子們晚上回去會涼著,齊夫人連忙安排跟著的丫鬟們回娘子住所拿披風回來。
像這樣的宴會是沒有丫鬟們吃飯的地方的,胭脂跟櫻草便趁機領了命一起回來,打算先吃點東西墊著在回去服侍娘子。
拿好娘子的披風,胭脂跟櫻草一起回了婢女住所。
才進門,就看見黛螺拉著丁香,大聲對齊媽媽嚷嚷︰「丁香說要跟我換屋子,齊媽媽你重新安排一下吧。」
齊媽媽奇怪的看了丁香一眼,只見她低著頭,被拽的東倒西歪的,淚光點點,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莫非是被威脅了?
不過,這個黛螺咋咋呼呼的樣子讓她很不滿意,一點規矩都不懂。
「你嚷嚷什麼,也不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連規矩都忘了嗎?都給我站直了,好好回話。」齊媽媽嚴肅的喝道。
黛螺連忙松了手,恭敬的行禮,說道︰「齊媽媽,剛才丁香跟我說,她跟同屋的小雅……」
丁香深怕她說出什麼跟小雅不合之類的話,當機立斷,連忙打斷她,接口說︰「奴婢的意思是,奴婢與小雅年紀小,同住一間屋子,有點對不住年長的黛螺姐姐,所以我才想著跟黛螺姐姐商量是不是跟她換個屋子,讓她跟小雅一起住,我跟紺藍姐妹們一起住。」
齊媽媽站的離柳新雅不遠,黛螺的聲音又響,這里的動靜引起了她的注意。听見丁香明顯故意打斷黛螺所說的話,柳新雅就知道丁香本來打得什麼主意了。
看來這下她打錯算盤了,說的再動听,也是在挑戰齊媽媽的權威,這下丁香她們還能討得好去!
柳新雅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有點幸災樂禍,憋了一天的怨氣終于有了發泄的渠道,看著吧,當人家奴才哪里是那麼簡單的,丁香憑這點小聰明也想玩過齊媽媽的段數,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黛螺有點奇怪丁香為什麼打斷她,不讓她把換屋子的理由說出來,這樣正好讓齊媽媽知道那個小雅有多可惡了,不服氣的正想接著說完剛才的話,就被丁香扯了扯衣袖。
齊媽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兩,剛來就對敢對她的指派指手畫腳,那以後她豈不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了嗎?
「你們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齊媽媽沉著臉,慢慢的問了句。
這下連邊上看著她們的胭脂跟櫻草都听出來齊媽媽現在很不高興了,更別說丁香跟黛螺,她們趕緊跪在地上,叩著頭連聲說不敢。
齊媽媽緩緩的說︰「這里是蕭府,你們都是蕭府的奴才,主子的安排沒有你們質疑的權利,我不管你們有任何理由,不服從主子的安排就是你們的錯,我是代表夫人娘子安排你們的住所,我說的就是主子的意思,你們還敢自作主張嗎?」
丁香跟黛螺抖的更厲害了,尤其是丁香又急又悔,早知道這個黛螺是這麼個魯莽性子,打死她也不會想著利用她跟小雅鬧,正愁著怎麼月兌身。
突然听到胭脂硬邦邦的聲音傳了來︰「齊媽媽還跟她們廢什麼話!按規矩先打了再說!」胭脂今天被夫人一頓指責,落了面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听了半天這兩個沒規矩的奴婢自說自話,有心好好立個威,便二話不說直接用家法。
齊媽媽看到胭脂跟櫻草回來,連忙過來︰「娘子回來了?沒什麼事吧?」
「娘子沒事,被王妃留了晚膳,我們回來給娘子拿披風的,媽媽有沒有準備我們的晚膳,有就先拿點過來,我們吃了還要快點趕過去娘子那里。」胭脂想起娘子還在等著,一著急風風火火的說著。
齊媽媽也不忙著處置丁香跟黛螺,先招呼粗使婆子去把晚飯擺到這里來。
櫻草是個細心的,趁齊媽媽忙碌,招呼柳新雅過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柳新雅第一眼對這個和氣的娘子就很喜歡,便三言兩語,言簡意賅的講了齊媽媽安排的住處,然後丁香跟黛螺想私自換屋子的事。
櫻草听了,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叫小雅?看著挺機靈的,說話條理也清楚,怎麼娘子給你取了小雅這個名?」
柳新雅呆了一下,娘子給婢女取名還有什麼特殊意義不成?
看著她困惑的臉,櫻草臉上的酒窩更深了,笑眯眯的說︰「這個以後我慢慢告訴你,現在先解決眼前的事。」
只見她來到齊媽媽跟前,看了一眼跪在一邊的丁香跟黛螺,說︰「媽媽先別忙著罰她們,胭脂姐姐也別氣了,念在她們初來乍到,啥都不懂,這次就饒了她們吧。」
丁香跟黛螺連忙向她叩頭,胭脂想到櫻草如今也是跟她平起平坐的大丫鬟了,瞧瞧這櫻草已經端上架子了,連她的話都敢駁回。
胭脂不耐煩的哼了句;「就你會做好人!看在如今你也是大丫鬟了,今天我給你面子,就饒了她們。不過,你最好記住,娘子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歸我管,下次別在插手我的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櫻草知道胭脂今天對自己也升為大丫鬟一直心里不痛快,對她嗆人的語氣也不惱,連連稱是。
然後話鋒一轉,接著對齊媽媽說︰「至于這個屋子的安排,我倒有個主意。這些小娘子三個人一間的確擠了一點,現在年紀小還影響不大,以後年歲長了,到底多有不便的,我看這兩個要求換屋子,也是姐妹情深,不如就讓她們同住一間,讓那個小雅過來跟我住一屋就好了。」
話音剛落,丁香跟柳新雅都吃驚的抬頭看著櫻草,連胭脂都皺了眉,只有黛螺暗自高興不用跟人擠了。
齊媽媽更是連聲說不可以,蕭府大丫鬟都是一人一個屋,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也代表了主人的寵信,怎麼能這麼委屈櫻草這位新上任的大丫鬟呢?
最後,在櫻草的堅持下,住處就這麼定下來了。
胭脂眉頭一皺之後,又釋然了,把櫻草的這個建議理解成這是櫻草在向她示弱的表現,便又高興起來。
大家皆大歡喜,相較于黛螺喜上眉梢的得意勁,丁香得體的微笑下含著一絲隱隱地不甘。
再看看馬場上的世子一行人。
話說世子李莫離惡作劇惹哭了蕭裕潤之後,為了躲避母親的嘮叨,就找了個借口溜出去,找上蕭府幾個小少爺們賽馬,玩的不亦樂乎。
尤其今天多了一個新來小郎君,年紀跟他一般大小,眼楮大大的,騎馬技術真的很不錯。
倒也激起他的好勝心來,放開手腳,跟他痛快的賽了一場,那小子居然能跟他跑的不分伯仲。
要知道以往明白他身份的人,跟他比賽,或多或少都有些放水,只有這個小子明顯盡了全力才輸給他,讓他很有成就感。
世子高興的摟著那小子的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小子有前途,好好練!」
卻見旁邊幾個蕭府的郎君們個個神態有一絲異樣,似乎欲言又止。
然後二房的蕭三郎直接湊過來,擠開那個大眼楮小子,拉著世子往前走,說道︰「世子騎術精湛,某佩服,這位是我小弟,為人極為害羞,平日里母親疼愛的緊,很少放她出來跟我們一起玩耍——世子,這邊請!」
世子一愣,沒來得及問那個大眼楮的名字,就見他紅著臉低著頭,匆匆離開了,不由的奇怪︰「他怎麼走了?晚上我做東,一起去美味樓用餐啊!」
蕭三郎跟四郎一邊一個,夾著他就走,一邊打哈哈︰「他出來太久了,母親會著急的,已經回去了。」
「那他……」
「今天世子做東,我們可得好好點幾個菜,那美味樓的招牌菜是什麼來著……」
世子被他們一打岔,便忘了問那小子的名字了。
此時風塵僕僕的世子隨從阿竹終于從柳王村趕回了蕭府,尋到世子之後,說有要事稟報。
站在遠處的蕭家郎君們看著世子滿面笑容的跟阿竹說著話,似乎心情很好的在詢問著什麼,阿竹低著頭說了幾句,就見世子當場變了臉色。
世子面色陰沉的回來應付了幾句蕭府的郎君們,便騎著馬帶著阿竹匆匆離開。
留下蕭府的幾個郎君面面相覷,怎麼說走就走了呢?莫非是三妹妹冒然來到又突然離去,世子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