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雅趕到大廚房,卻見到蕭裕潤正在里面,心情很好的樣子揉著面,看到柳新雅過來,她笑著說︰「小雅,正好你來了,我還想讓人去喚你過來呢。」
柳新雅走了過去,一邊淨手,一邊說︰「娘子打算做什麼吃食?我來吧。」說著,想接手蕭裕潤手里正在揉搓的面團。
蕭裕潤輕輕推開她的手,「讓我自己來吧。我听母親說了,你跟紺紫都過了第一關,想不到五個人選里,我潤心苑里就出了兩個,你們給我長臉了,做的好!」
柳新雅听她的語氣歡喜滿滿,看起來很高興,便笑笑說︰「只是運氣好罷了,那些味道我在大廚房里經常接觸,自然不會出錯,想必紺紫也是這個原因通過的。」
「哪有這麼簡單啊,真是這樣,我這大廚房里的小丫頭們怎麼一個都沒通過呢?」金媽媽見小雅說的謙虛,便打趣她。
「我可是媽媽親傳的,自然有優勢嘛!還是平日里媽媽教的好!」柳新雅笑眯眯的晃著金媽媽的手臂撒嬌。
蕭裕潤知道金媽媽是母親身邊得力的,便客氣的說了句︰「說的也是,小雅若是選上了可得好好擺上一桌,向金媽媽謝師!」
柳新雅連聲稱是,金媽媽樂的臉都紅了。
蕭裕潤想起母親剛才對她的囑咐︰「你那里出了兩個人選,若是再出一個杜大師的弟子,那這個女婢可得好好籠絡,務必讓她成為自己人,這樣杜大師那些酒方還有那本《杜康酒籍》才永遠的屬于我們蕭家,我們大房的地位才更穩固,你的父親也很高興,讓我夸你教有方!」
想到這個,蕭裕潤看著柳新雅,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東西,「小雅,若是你成了杜大師的弟子,我這里可就少了一個得力的廚房女婢,哎,叫我如何舍得?」
柳新雅連忙說︰「娘子言重了,奴婢僥幸過了第一關,後面的測試能不能通過,還是未知,何況像娘子這樣和氣的主子哪里還遇得到,若是娘子舍不得,第二關奴婢不去了便是!」
蕭裕潤听她說的嚴重了,「說什麼傻話,杜大師的弟子對蕭家更為重要,你要全力以赴的爭取。」說完,頓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你只要記住,以後走到哪里你都是我潤心苑出去的人,可得給我長臉!」
柳新雅听出了她的暗示,原來是怕自己攀了高枝忘了本,「是!奴婢記住了,奴婢永遠都是潤心苑的人。」
看著蕭四娘子滿意的樣子,柳新雅不由得心中感慨,看來就算成為了杜大師的弟子,想月兌籍成為自由身也很難啊。
突然轉念一想,不對,一旦她成了杜大師的弟子,那麼她對蕭府的價值就遠不是一個廚房婢女了,到那個時候,恐怕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出蕭府了!
難怪蕭裕潤會說出剛才那番話,原來就是在試探她的態度,看來蕭府早就另有打算。
怎麼辦?本以為依靠杜大師的名望,她過兩年在調制幾款有新意的雞尾酒,以此作為交換條件就能順利的自贖出府了,可是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她已經無法掌控了。
想明白這些的柳新雅雖然神色如常的給蕭裕潤打著下手,但是心里已經翻江倒海,焦慮萬分。
那就故意選不上?這個絕對不行,杜老那麼勞師動眾就是為了她,她若是失信,讓他情何以堪!再加上丹兒已經入選的威脅,還有那本要命的書冊,她不能自私的為了自己就不顧杜大師的死活。
對了,還要找機會通知杜大師丹兒的身份,可是四娘子在這里,她又不能私自離開,連跟壇子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蕭四娘子在,他一個小子怎麼也不可能靠近的!
這下正事要耽誤了!
柳新雅的額上急的冒汗了。
蕭裕潤眼尖的發現,「小雅,你怎麼出那麼多汗?可是身體不舒服?」說完,她勸道︰「你回去休息吧,換紺紫過來幫我就行了。」
柳新雅正想說自己沒事,看著蕭裕潤認真的表情,她頓時明白,原來敲打完了自己,接著該跟紺紫好好交流了,那麼自己還是識相一點吧。
「好吧,謝娘子體恤。奴婢這就回去,換紺紫過來。今天不知怎麼的,從早上測試的時候開始頭就昏昏的……」柳新雅從善如流的說。
回到「潤心苑」,只見紺紫呆呆的坐在廊前,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柳新雅走到她身邊,一拍她的肩,還沒說話,就見她像見了鬼似的跳起來。
「你……你……小雅?你怎麼回來了?」紺紫面色蒼白,結結巴巴的說。
「我有些不舒服,娘子讓我回來換你過去大廚房幫她。不好意思,沒注意你在想事情,我沒嚇著你吧?」柳新雅抱歉的看著她。
紺紫慌慌張張的轉身就走,連招呼都沒打。
柳新雅奇怪的看著她的背影,怎麼看見她想見到鬼一樣,本想追上去多問兩句,又覺得不妥,算了,自己發愁的事還有一堆呢!
「小醅,小醅,你在哪里?」柳新雅心中呼喚著小醅,當務之急還是先通知杜大師丹兒的事。
很快小醅靈活的身影竄跳過來。
柳新雅一把抱起它,「我沒辦法親自去杜大師那里了,但是我想出辦法怎麼通知他了……」說著托起小醅的前爪,跟它四目相對。
小醅皺起小臉,眯著眼,「不就是讓我送信嘛,你也就會打我的主意。」
柳新雅笑眯眯,「只有你最能干嘛,看,什麼都瞞不了你!」
然後,她拿出一張紙條,上面用炭筆寫著︰「becareful,danisaspy!」
小醅好奇的看著她,「寫著什麼?」
「我用英文寫的,告訴杜大師,丹兒是密探,讓他小心。這里就我跟他認識這種文字,你說這不是現成的密碼文字嗎?嘿嘿,我是不是很聰明啊?」柳新雅洋洋得意。
看著小醅輕輕叼起紙卷,柳新雅叮囑︰「別讓人看見了,你就放在杜大師枕頭邊吧。」
小醅點點頭,跳上屋頂。
小醅機敏的奔走在前往杜大師院落的路上,柳新雅則開始冥思苦想怎麼從蕭府順利月兌身。
「實在不行就冒險使用‘竹隱令’吧!」柳新雅本來想很有骨氣的還給公子的,現在看來還是得靠這個。
因為她想到丹兒作為隱衛的探子賣身進了蕭府,不可能一輩子就呆這里了,那麼隱衛肯定有辦法讓她順利月兌身,既然如此,她拿著「竹隱令」,同樣能達到效果。
想通這點,柳新雅安心了。
「小醅不會有事吧。」可能那個紙條太過重要,柳新雅又開始心神不寧起來。
小醅倒是真的遇到一點小麻煩,在杜大師房間里,壇子正在收拾,它只能等他收拾完再進去了。
等了一會,壇子終于端了水盆出門。
小醅輕巧跳進屋子,將紙卷輕輕放在枕邊,剛放下,門外一陣小心翼翼的腳步傳來。
小醅連忙竄上床架頂,只見一個縴細的身影走進屋內,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從書架翻到衣櫃,最後她來到床邊,小醅看的分明,這個人是丹兒。
不好,她快要發現紙卷了!
小醅緊張萬分,只見她拿起紙卷展開,由于她低著頭,小醅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覺得她呼吸有些急促。
這時小醅想起柳新雅說的那上面的字是英文寫的,那麼這個丹兒一定看不懂,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果然,丹兒仔細看了看字卷,然後又放回杜大師的枕邊。
小醅長吁了一口氣。
丹兒放好紙卷,就迅速離開了杜大師的房間。
小醅等了片刻也立即趕回「潤心苑」,它想起來之前,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還沒來得及跟柳新雅說,千萬別在這會時間里,小雅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