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對美食的渴望徹底激發了壇子的潛力,雖比不上趙王世子李莫離的妙語連珠,但也算有了長足的進步了。
柳新雅滿意的遞上土司,眉眼彎彎,「算你過關了,吃吧!」
這個時候,杜為康神色凝重的走進來,看了世子一眼,微微點頭示意,對柳新雅說︰「快去看看吧,藏天公子來了,還有……小醅!」
柳新雅欣喜的放下手里的盤子,「公子找到小醅?太好了!我這就過去。」歡欣之余,居然連手指劃在了刀刃上都沒注意,一抹鮮紅涌出。
李莫離反應迅速,一把抓起她的手,抽出帕子壓住,忍不住嘮叨,「你著什麼急啊!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嗎?」
小醅回來的巨大喜悅沖暈了柳新雅的頭,她沒注意到師父沉重的面色,也沒在意世子不合時宜的舉動,急急忙忙的抽出手,草草用帕子裹了傷口,轉身就跑!
杜為康嘆了口氣,擔憂地看著柳新雅的身影,欲言又止。
李莫離看在眼里,隱隱有些感覺不妙,「杜大師,小醅它……」
杜為康搖搖頭,嘆息了一句,「氣息微弱,命不久矣!」
下一秒,世子已經沖到了屋外,情急之下,連輕身功夫都用上了!
杜為康嘆了口氣,抄著手跟著出去。
壇子看看大家,再低頭看看金黃誘人的蒜香土司,突然覺得沒了胃口!
柳新雅跑的飛快,滿心歡喜的在心中不斷呼喚著小醅,可是絲毫沒有回應,她漸漸感覺不妥了,為什麼小醅不回應她?
這個時候一道身影飛掠過她身邊,柳新雅側頭看見李莫離精致的側臉,緊緊抿著嘴唇,似乎有些焦慮跟不安,心漸漸沉了下去。莫不是小醅真的出事了?!
「小醅是不是出事了?」柳新雅緊張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呼吸急促。
「別慌。冷靜一點,具體我還不知道,快去看看就知道,別擔心,我不會讓小醅出事的!本世子跟你保證!」李莫離的神態里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柳新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腳步卻加快了幾分。
藏天將小醅小心翼翼的放進它平時的窩里,雖然小醅數日未歸,但是柳新雅每天都收拾著小醅的寢具。柔軟的毯子,厚厚的棉墊,還散發著陽光的氣息。溫暖而整潔。
看著這個溫馨的貓窩,再看看小醅抽搐的四肢,緊閉的雙眼,微弱的氣息,連它小小的心挑都變得若有如無。藏天沉穩的心開始動搖了,他不敢想象到底小醅在晉王世子那些人的手里遭遇了什麼,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更不敢想象柳新雅見到小醅,該有多擔心,多傷心!
柳新雅沒有給他太多猜測的時間。很快就趕到了房間。
看見小醅,她的臉色變得像紙一樣蒼白。不可置信的說著︰「不可能的,小醅那麼聰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小醅,快起來,別玩了!」
說著,輕輕撫上小醅顫抖的身體,眼淚開始肆意的流淌,「小醅,醒醒啊,看看我!你跟我說,誰把你害成這樣的,跟我說啊!」柳新雅情緒激動,有些口不擇言了。
這次的疼痛比往昔更強烈,小醅本能的選擇了昏迷,直到它被小雅的哭聲喚醒,迷糊中,它還以為在做夢。
小醅慢慢想起,最後是見到的是藏天公子,那麼現在很有可能不能做夢,是真的回到小雅身邊了!
「小雅——」小醅睜不開眼楮,疼痛令它說不完整一句話,意識又開始恍惚。
柳新雅听到傳音,身體一震,「小醅,你怎麼樣?告訴我,你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幫你!」她睜大眼楮,仔細看著小醅。
「小雅,你幫不了我……我被一個很壞的人灌了血,然後就變成這樣了……很痛,我現在全身都在痛……」小醅恍惚間,居然把實話說了出來,全身疼痛的蜷縮起來,「快,重復你之前為我祈禱的那些話,再說一遍……我會舒服很多……」
柳新雅回想起之前每當心里不安的時候,就進行的祈禱,連忙跪在小醅身邊,雙手合十,嘴里開始喃喃禱告起來,她的神態虔誠,語調溫柔,窗外一抹陽光細碎的撒在她身上,使她全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輝,這種奇異的景觀,看呆了藏天跟李莫離,兩人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
小醅感覺到熟悉的清涼感驅散了疼痛的灼熱,思維漸漸清醒。它不知道這樣的緩解能維持多久,地二說過它還少最後一次血食,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但是它必須抓緊時間,把能說的都告訴小雅才行!
「小雅,我有要緊事給你說,你讓世子他們先出去。」小醅語氣急迫。
柳新雅定了神,對著藏天跟李莫離說︰「請兩位出去吧,讓我跟小醅單獨呆一會,別讓人打擾我們。」
李莫離神色戚戚,還想說什麼,卻被藏天強拉著出了房間。
「兄長,小醅為什麼變成這樣?你在哪里找到它的?」李莫離回頭問藏天,眼神里滿是森冷危險的光芒。
藏天緊繃著臉,「晉王世子李昱吉偷偷進了京城,我是查找到他的時候,在他的宅子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醅,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李莫離咬著牙,「很好,一個落魄藩王世子也敢!未經傳召私自離開屬地,夠他喝一壺了!」
藏天搖搖頭,「沒用,他現在全是僵硬,發病了,聖上不會苛責他的!何況,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小醅是被他害的!小醅又不能開口說話,告訴我們實情!」
李莫離眼楮一亮,心里興奮著——小醅可以,它能听得懂人言,肯定能告訴他們實情,只要它好一點,就能得到真相!只是礙于藏天不知道小醅的神奇之處,李莫離不方便開口而已。
藏天則探究的看了世子突然平靜下來的樣子,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柳新雅定楮看著小醅,它被虛汗打濕了毛發。像是從水里剛撈出來一樣,全身看著淒慘可憐。
「小醅。你還痛嗎?」柳新雅哽咽著。
「抓緊時間說要緊事吧,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挨過下一次疼痛!酒樓里的彎兒是一群面具人組織的密探,有心查找應該可以找到她手里的那枚面具,到時候可以找藏天公子問問,這群面具人的來歷!還有丹兒來京城了……」小醅言簡意賅。簡略的說著近幾日來探听到的消息。
柳新雅默默的听著,小醅的消息確實震撼了她不少,尤其是丹兒的古怪,但又何嘗不是一個絕佳的把柄在手中。只要她再敢威脅到師父,就用這些跟她好好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至于晉王世子的古怪,跟那群神秘的面具人。柳新雅對他們不熟悉,想不出他們安排探子到自家酒樓用意何在?
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柳新雅好容易等小醅講完,心痛的看著它,「你為什麼不給我說。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我最近一直不斷有心慌的感覺,是不是每當那個時候,就是你最痛苦的時刻?!」
小醅沉默著,「小雅,我已經變不回以前的樣子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後的我會變成什麼樣?我會不會變得令你也感到恐懼,會不會成為一個連我自己都厭惡的樣子。我……」小醅說不下去了,它不敢將自己心中真正的恐懼跟擔憂完全講出來。
柳新雅可不管這些,「我不管你變成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小醅,我最親的最愛最關心的唯一的親人,告訴我,讓我幫你,好不好?需要我繼續祈禱嗎?」她天真的問道。
小醅的聲音里充滿了平靜,「小雅,我現在很滿足,能見到你,我已經沒有遺憾了,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的!如果——如果我真的變成什麼怪物了,就殺了我,知道嗎?別姑息我,他們拿我做了一種實驗,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柳新雅驚恐的瞪圓了眼楮,看著小醅久久不能言語,一時消化不了小醅的意思,什麼實驗?就是小醅說的灌血嗎?
正想問小醅詳細的情形,突然,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襲來,眼看著小醅再次陷入痙攣抽搐,任憑柳新雅如何呼喚,都沒有任何回應傳來。
柳新雅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該怎麼幫它,又不敢叫人進來,只好一只手握住小醅顫抖的小爪子,再次開始虔誠的祈禱,一遍又一遍……
這次疼痛沒有在柳新雅的祈禱下得到任何緩解,小醅心里又沒了牽掛,抵抗之力漸弱,很快就失去了理智,本能中,它聞到了一絲甜香,在它的爪子邊上,它本能的湊過去,伸出小舌頭……
柳新雅在祈禱中,突然感覺有東西拉扯她手上包裹傷口的帕子,低頭一看,小醅無意識似的閉著眼,撕扯著帕子,還不時舌忝著帕子上那些她傷口流出的血跡。
心里一動,柳新雅明白小醅想要什麼了——它想喝血,之前它說過被人灌了血!那麼是什麼血?莫非是——人血?不管怎麼說,現在能救它的很可能就是血!這就是小醅的顧慮嗎?
沒有多想,柳新雅扯掉包裹傷口的帕子,拿過一個茶杯,擠壓傷口,只是血流的太慢,她隨手拿起一只鋒利的銀釵,用力插進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很快一杯茶杯接滿,柳新雅小心翼翼的端到小醅跟前,輕聲呼喚︰「快醒來吧,我的小醅!」
眼前的小醅則是貪婪的舌忝舐著杯子里的鮮血,喝完,還意猶未盡,柳新雅連忙繼續放血……
一杯接一杯,一個喝的迅速,一個放血及時,屋子里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