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浮生 第四十六章 鳳鳴城

作者 ︰ 子莫

鳳鳴城,繁華的市集也無法掩蓋背地里的無恥與墮落。至少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樣的城池,比起玄燁鎮好了不止數倍。

非墨換了一身行裝,從他的外表觀摩,看起來想一個學院的門第書生,白色長袍,盤發而起,後背還背有一竹櫃,一副憨厚相。

他穿梭在人群中,熱鬧繁華的集市這是第一次見,男女老少不一,面善,面怒,嬉笑,打罵,憤怒,關懷,人世間中,繁瑣的情節盡顯其透。

「包子,包子,熱騰騰的包子……」叫賣聲,非墨凝望著那大叔面前冒著熱氣蒸籠,不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時,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喜歡吃村東頭牛家的包子,這早已陌生的味道,仿佛勾起了他熟悉回憶。

「給我兩個包子。」非墨淡淡的說道,右手拿出一錠銀子。

這大叔一怔,遞過包子「你……你給的錢可以將我這里全都買完。」

非墨緩緩的接過白紙包,那熱氣的傳遞,味道的熟悉,仿佛就是以前。他緩緩的轉過身,遺留影「我只要兩個,多余的你可以送人……」

品味著久違了的味道,掃望著兩旁華麗的裝飾(悅來客棧,明月樓,醉鄉酒窖,錢莊,賭坊,絲綢客家,畫坊,鐵匠鋪,濟世藥鋪……)這些陌生的名字,非墨都是第一次見,他知道,再也不是從前。

「喂……喂……上等兵器,快來看,絕世的上等兵器……快來看哦……」渾厚的吆喝聲,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

「哇,二哥,你快來看,這柄利刃,刃身泛著淡紅的光芒,應該是火焰石而成的,想必一定會很貴。」

「是的,這火焰石來自不易啊,老板,你這柄利刃怎麼賣的?」

個兒矮的中年男子華麗服飾,他面對二位少年,驚嘆道「哎呀,二位少俠真是好眼力,此刃名為爆炎,全刃身由火焰石打造而成,刃柄也是由烏金造就,就單單這刃柄中的藍寶石,就價值不菲。」

「老板,你就別多言了,說吧,要多少錢。」少年面容淡然,像是無所謂。

「這……三百兩銀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老板說完,剛想做出一副不肯少價的模樣,卻無奈听到這樣一句話,讓他興奮到了極點。

「好,成交……」少年爽快的說道,懷中拿出銀票,右手拿起這利刃,雙眼閃爍,情不自禁的笑道「哈哈,好,好,有了這武器,我看他們還敢不敢不尊敬我!走,三弟,我們快回學院。」

目睹兩位少年的離去,老板將銀票放入囊中,滿臉欣喜無所掩飾。「來,來來,快過來看啊,這里有上等的兵器,刀劍槍戟,斧錘器刃因有盡有,全是上等貨,快來看啊……」吆喝的聲音不斷,從開始到如今,非墨目睹了整個過程。

「為什麼那爆炎利刃給我的感覺就和普通兵器一樣?難道?難道是贗品?不可能啊,刃身還泛著紅光,應該是他們所說的火焰石。這……」非墨愁眉,緩緩的走上前。

「咦?這位書生子弟,相貌堂堂,想必是名家之後,這里有只筆,名為丹青彥,筆身乃隕鐵合成,非常適合閣下。」老板說著,原本矮小的身軀再次降下一段身位,從地面的華麗箱子中(瓖嵌著五顏六色的寶石)取出一支墨色長筆,藍色的筆毛讓這個整體看起來很另類。

非墨有一些驚措,尷尬的表情,讓他目光投向紫色的寶劍。

老板瞬間明白其含義,丟棄手中的墨筆,一副熟練的動作,雙手撫模在劍鞘上,開始繁瑣介紹「此劍名為天瀑,乃上古神皇當年在瓊瑤仙湖所鑄的第一柄神器,經仙湖之水千年灌注,意為天瀑。」

非墨凝視著眼前紫色長劍,確實非同尋常,他緩緩觸踫劍身,卻無奈,心里一絲疑慮「這,為什麼和其他普通兵器一樣?難道,是我感覺有問題?不可能啊,之前和城府里那拿著長戟的男子決斗的時候,雖然沒有觸踫到他的長戟,但確實感應到一股強悍的力量,這種消息就是來源于長戟本身。難道,難道是我多想了?」非墨不語,看著紫色長劍,沒有皺眉,只是陷入了沉思。

「哈哈,這天瀑與少俠很配,既然少俠如此喜歡這柄神劍,你我相遇也算有緣,既然如此,我就僅僅收你一千兩銀子……」憨厚的笑容,等候這非墨的回復,可無奈,非墨依舊陷入沉思,並未知曉老板的話語。矮小的身軀挪動了腳步「咳……咳咳」非墨回過神望著老板。「少俠,這柄神劍收你一千兩吧,這可是上古神器……」

非墨在李府呆了不過數十日,那來這麼多的錢,何況對于他自己,也沒有想過需要這柄劍,一絲無奈,讓老板看出了一些名堂。只見他有些假怒「哎,好吧好吧,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八百兩,再也不能少了。」

這一刻,非墨真的是尷尬到了極點,不知為何,他開始在意別人的目光,條件反射讓他掃視著圍觀群眾的目光,這種感覺,對于他自己,竟然有些陌生。可恰巧,這樣的思緒,也使他往後的生活有所改變。

老板由上至下的觀摩了非墨一番,在他心里盤算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否是名門之後,是否有能力購買兵器。非墨的淡定,卻使老板得以誤解,他狠狠的搖了搖頭「好吧,就當我做虧本生意,五百兩賣給你,再也不能少了,少俠!少俠!」

非墨不明白為何對方會這樣對自己,價格不斷減少也要賣給自己,在他心里,終究相處了這樣的答案,他是騙子!非墨面對這五彩繽紛的世界太過陌生,如今能察覺異樣,也實屬萬分不易。

老板開始有些耐不住性子,他輕蔑的說道「你……你是不是沒錢啊?」非墨單純的點了點頭。「什麼?你果真沒錢!你沒錢來這里看什麼看……走,走走……」

「這……」非墨一顫「這不是你叫我來看的嗎?」

「我!」老板有些無奈,雙手緊握長劍,面容帶著一絲氣氛,那清風的吹過,讓他心里一涼「我的意思是說,有錢就來看,看了就得買……哼,你這窮書生,還怪我瞎了眼,給我走,別礙著我生意……快走。」

矮小的中年男子正如他丑惡的面容一般的動作,開始驅趕非墨。倉促的後退,非墨不由張望著四周,哪些異樣的目光,帶著輕視,帶著嘲笑,諷刺,同情,可悲。

「你看看,那窮書生還想買上等兵器?哈哈……真是笑話。」

「哎呀,要是這窮書生能買上如此神兵,估計也就快老死了,哈哈……」

難堪的話語,讓非墨緩緩的低下頭,面紅耳赤讓他真想消失在這世界里,這一刻,反駁充填了他為人的方式。抬起頭,眼神恍悟的看著老板「我,我不是沒有錢,只是覺得你這兵器和普通的兵器相差無幾。」說完之後,便低頭不語。

「什麼!」這一刻,泛紅的臉讓老板憤怒起來,他狠狠的放下手中長劍,怒斥道「你小子今日是來找茬的吧!我兵老三在鳳鳴城好歹也待了近五年,種種神兵是因有盡有,從未有人說過這是假的!如今,你竟然砸我招牌……」說著亦是轉頭四望著周圍的百姓「諸位父老鄉親,你們說,我應該如何處置著卑鄙小人!看他樣子似乎不是本地人,莫非,他是個騙子!哎呀,快來抓騙子,快來抓騙子。」兵老三當然是個江湖騙子,非墨又如何斗得過他,簡單的幾句話,便博得了百姓的同情和維護。

「他是一個假的書生,還飽讀聖賢書?他簡直就是一個騙子!快,我們把他抓起來。」積極的煽動,這矮小的個子竟然隨著情緒高漲跳了起來。那一剎那,眾人亦是凶神惡煞,朝著非墨緩緩而去。

「我……」非墨轉動著身軀,惶恐的看著周圍漸漸入侵的百姓,吞吐的說道「我……我不是騙子,我……」有苦說不出,這沒有任何方式能夠澄清自己的清白。

人群的漸攏,最終,非墨躍身騰空,迅速的升起,借助兩旁的房屋,幾次跳躍,消失在圍觀者的眼中。

吵雜聲靜了,之前還輕蔑非墨等人都靜了,目瞪口呆的望著消失在遠處的身影,面容帶著無盡的恐懼與崇敬。

那老板倉促的退後,不由撞倒地面的箱子,摔倒在地。額頭的汗液隨著摔落之勢,滑落在地面,自言自語的輕聲著「我……他,差一點,就……就丟了我的小命……哎。」

「你剛才不是說,那人是廢物嗎?人家可是武者!」

「小聲點!要是被他听見了,就活不了了……走,走,別逗留了,我們先走了。」

情勢的黑白轉變,非墨沒能親眼目睹,但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早晚,他也會遇到。或許,他自己也能猜想到,但這黑白世界無法變更,因為實力,它佔據了一切的重要成分,而世人,也不得不在這樣的成分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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