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彌漫,周圍的視線自然降到了最低,若不是營地里的營火,想必單在雪地反映月光下的朦朧之意,很難進行前行,若是進行都斗爭,想必更是難上加難。
非墨轉過身「幾位師太,那青衣寨的大當家該不該殺?」
「當然,這青衣寨罪惡多段,沒人知道,這些路徑迷霧叢林的人都慘死在他們手里,若不是這次你的出現,想必,我們……這樣的人,作為正派之士,必定誅殺之!」
非墨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如果對方實力和我們相差懸殊,適當的時候,還請諸位前輩將地方手中的火把熄滅。」
「熄滅火把?」這樣的疑問,產生在所有人的心間,可既然是非墨的請求,眾人亦是點頭答應。
雪小了,寒風卻開始大了,耳畔的呼嘯聲仿佛帶著蒼天的怒吼向眾人示威,讓他們心靈深處都籠上一層暗流。
非墨緩緩的起身,在劃過天際之時,越過地面的營火「呼!呼!」寒風的肆意,讓火焰瞬間被凌亂的奪走,漸漸的落幕在黑夜里,這一切,悄然無息的步入了黑暗的世界。
「快!所有人趕上,快!不能讓那些家伙給逃了!我要將他們碎尸萬段!」怒氣層層,伴隨著大隊人馬不斷前行,在叢林黑夜的穿行中,高舉火把之意,讓這一幕看起來如地面火蛇的游走,隱隱約約,明暗不定。
「大當家,就在前面!」身旁一位手下叫道。
王虎心間戰意而起「好一個家伙,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快!」
「啪……啪……啪……啪」步伐聲攜帶著叢林間的摩擦聲眾人進入了這礦地。前方,黑暗的一片,讓王虎等人止住了腳步。
「大當家,莫非,他們……他們已經逃了?」
王虎沒有多言,他嗅了嗅鼻,一股刺鼻的濃煙味還未消散,他在叢林雪地里生活了數年,這種被積雪掩蓋的火焰發出的煙霧,他怎能不熟悉?這火剛滅不久,如果逃走,便會太過倉促,假如對戰,便是唯一可以生存的機會!她們受了十香軟骨散,應該不會選擇逃走!
王虎心中暗自盤算著,怒斥一聲「來!給我照亮這一切,我倒要看看這些將死者的面容!」
「是!」高舉火把的手下,紛紛向前而行,火光也開始蔓延,直至整個礦地。
被掩蓋的營火的跡象被浮現,只是在它的周圍,站立這一位男子,寒衣大衣的他背向所有人,雙手的背負更是讓他顯得自然,神秘。
那高舉火把中的數位強盜見到這一幕,亦是紛紛退避數步,同時嘴里吞吐道「大……大當家,就……就是他,就是他殺了二當家。」
王虎手里的右手淡淡的動了動,他沒有什麼武器,緩緩的上前一步「閣下是誰?我青衣寨與閣下好像並無深仇大恨,為何你要滅殺我寨二當家?」
前方的男子沒有回應,在寒風里掀起寒衣層層,積雪淡淡。雪的停止飄落,讓視線稍加清楚。
「哼!我不管你是誰,如今,你殺了我弟,我就讓你陪葬!」怒斥著,可王虎並未發動攻擊,疑慮與迷惑讓他不再相信先發制人這一方式。他雙眼掃視著四周,心間暗道著「咦?不是說有五位靜怡庵的女子嗎?這靜怡庵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難道她們此刻走了?還是進行偷襲?哼,他們中了十香軟骨散的毒,想要恢復,恐怕還需要些時辰,應該不成大礙。」
「那五位靜怡庵的人呢?是你的朋友嗎?她們去哪兒了?」王虎依舊掃視著四周,淡問著,此刻,男子的不動聲色,也讓他不知所措。
「閣下莫非也是靜怡庵的人?那兒可是尼姑庵,她們生前最痛恨的就是男子,莫非?莫非你與那靜怡庵的掌門有些淵源?哈哈……哈哈」王虎諷刺的調侃,希望男子能露出一些破綻,哪怕蠕動一下,便是時候攻擊!可這樣的方式並不奏效。
「閣下不說話?難道是默認了?難不成,閣下與所有靜怡庵的女子都有些淵源?哎呀,原來還是個風流鬼,哈哈。」
王虎的話語落定,在他的側面,突然叢林的抖落,積雪的飛逝,一道身影襲來!「惡賊!拿命來!」這聲音便是曉紅。
曉紅最敬佩的便是師父,如今,王虎的諷刺的話語已經達到了目的。
那叢林里的靜寧亦是低吼一聲「曉紅!」可是晚了,她已經沖了出去!「快!我們去支援!」沒有猶豫,四道身影的忽現,從四面飛速而來。
王虎輕蔑一笑「哼!找死!」
非墨沒想到會有這突發的異變,這讓他的計劃瞬間落空!轉身之間,王虎打出四枚暗影,非墨雙目一怔,是細針!在黑夜里,即使是有火光的照耀,也絲毫不能媲美白日,暗影銷聲匿跡的穿刺著,目標便是靜寧師太等四人!
「小心!有暗器!」非墨嘶吼一聲,躍身而起,他的目標不是王虎,而是他後方的手下!高舉火把的手下!
之前,非墨便猜測,這大當家一定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當上寨主,只是猜不透對方有怎樣的不同尋常,原本想借助黑暗,來使對方暴漏自己的實力,從而找出對應之策。如今,暗器的穿刺,讓非墨瞬間明白!策略也油然而生。
听著暗器二字,四位女子不由同時在空中側身,只是那一剎那,便能感到一股暗影從身旁擦過!
速度極快,若不是近身之後,想必都無法察覺!
「混蛋!」王虎見四人躲避了自己的暗器,不禁低吼一聲,便將怒火瞄向天際的男子,非墨!
非墨這一躍而起,便劃過了王虎,他凌空而下,劍影的飛逝「咻……咻……咻……咻」這只是寒風的聲響,仿佛有些變幻,可依舊浮空沒有出現過劍氣。
王虎揮手即上,手里數枚暗器即成,可這一刻,瞳孔里非墨的身影瞬間消失,充填眼里的便是無盡的黑暗!
火把斷裂,墜入雪地里,使光線頃刻降低數倍!如此,只有下半身還隱約能察覺。非墨落地之時,左臂撐地,倒立之勢旋轉身軀,橫掃而去!
「劍!」狠狠的滑入雪地里,一股積雪暴起,霎時間,在那恰定的空間,如狂雪飛逝,落地紛飛。唯一的搖搖晃晃隱隱潺潺的火光消失了,月光的朦朧之下,這一切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啊……啊……」
「啊……快跑!」
「我看不見……」恐慌在蔓延,不斷響起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王虎呼吸頻率加快,腳步緩緩的移動,形成旋轉之勢,注視著四周的異樣!他嘶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王虎的聲音畢竟有些威懾力,這一道怒氣,讓黑暗又陷入了寂靜。
倉促的呼吸聲,腳步摩擦雪地的紗紗聲,身軀微顫的哆嗦聲,時不時的抽泣聲,讓這寂靜施加了幾分恐怖。
王虎心神鎮定,他緩緩的放慢呼吸頻率,這一刻,他不能分心!若一旦分心便要了自己的命。
「留下遺言!」
淡然的話語,刺破了些許寂靜,王虎一怔,瞬間揮動著手臂,數到暗影沒入黑夜中,向著聲源而去。
「紗……紗……紗……紗」寂靜深處,暗器撞擊在叢林里,引得紗紗作響。明顯的撲空,讓王虎心生退意,一股畏懼四起,這一刻,感到了死亡的恐懼。
步伐摩擦雪地的響聲越來越不穩定,原本注視掃視四周的策略,如今讓他直視之前聲源。
突然,背後一道寒意將至,他慌亂的轉過身,一道痛楚在他右臂觸發。「啊!」痛吼聲撕裂寧靜的黑暗。
這撕心裂肺的叫喊,讓眾人心里泛起死亡的降臨,紛紛跪地,埋頭哆嗦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王虎右臂劃開一道裂痕,血跡的滴落,寒風的竄入,讓他喘息不已,同時凌亂的步伐還要警惕著四周。
此刻右臂早已無力,沒有斷裂,可再也無法催動一絲內力。
「呼!」這是寒風呼嘯耳畔,王虎猛然的轉過身,低沉的嘶吼,帶著全力,左臂狠狠的揮動出去!
「紗紗……紗紗……紗紗」暗器觸踫叢林的聲跡。王虎麻木了,並未擊中,從一開始,對方……對方的面容自己也沒有看清,一切就仿佛面對著一個來自黑暗的惡魔。
「咻!」急速的淡然的聲響,王虎回過神「啊!」痛楚再次嘶叫出來,左臂廢了,他雙臂下垂,全身冷汗已經浸透的衣物,剎那間,寒冷與恐慌同時襲進了他的心靈。
「啊!」再一次的痛楚,讓所有人都麻木了,甚至一些強盜害怕得哭泣紛紛。那暗影深處的五位女子亦是面容難看,心間泛起一股畏懼。靜寧師太狠狠的將滄雪摟在懷中,捂著雙耳。
王虎左膝下跪,血液透入雪地里,寒雪襲入膝蓋的裂痕處,他絕望到了地點,昏昏沉沉滿臉血跡的面容緩緩低下頭,那一刻,雪地里映著月光反射了自己的一幕!
「啊!」恐慌的嘶吼。他悲泣的嘶叫著「你是誰……你是誰!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吧嗎,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了……!」
這種無盡的痛楚不單單是來自**的傷痕,更甚至來源于心靈。自己被任意的宰殺,卻連對方是什麼都不知道,或許,在這一刻,王虎已經嚇得忘記了對方還是一個人,這一切,讓非墨如同黑暗的惡魔一般!
「啊……啊……」
「……啊……」撕心裂肺的痛叫聲不斷,隨著黑幕緩緩的變得低沉,此刻,王虎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蠕動的軀體在雪地里像是一行尸走肉。
血影的落下,這便是王虎最後看到的畫面,那一刻,他卻淡然一笑,仿佛預示著磨難痛苦終于了結。
頭顱與軀體的分離,王虎消失在這個世界。
沒有了響動,或許眾人亦是猜出了分毫,片刻之後,淡淡的話語叢黑幕中傳來「走吧,如果還敢作惡多端,我便來取你們狗命!」
非墨的話語淡出,那人群倉惶的步伐,竄進叢林,紗紗聲漸漸退去,消失在黑夜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