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慢慢的睜開眼,看著床上的擺設,天賜又回來了竹屋。
「醒了?」不遠處坐著一個人。
不難猜出他是宇文賢。
「玉印呢?」宇文賢仍然背對著我,應該是在品茶,縷縷茶香蕩漾著心神。
「是豫南毛尖?」天賜輕輕呼出。
宇文賢倒沒有怪天賜答非所問,只是略帶打量的看著天賜。「何以見得?」
「豫南毛尖,入口苦澀,待苦茶入月復,口齒留香,香中略帶甜。」
「你的鼻子可真靈敏。」宇文賢無奈的笑笑。
我不可能說我是狐狸,鼻子當然靈敏,況且媚娘經常帶些名茶送予我品嘗,知道這些茶並不難。
「可是,你還是沒回答我,我的玉印呢?」
「等我有了安身之地,拿到了足夠生存的資本,自然會還給你。」天賜慢條斯理的整理衣服,然後慢慢下床。
「你不信我?」宇文賢有些詫異。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從什麼時候開始,寧瓔珞竟然不相信宇文賢了?哈哈。」像是自嘲的笑,隱約覺得帶著點苦澀。
或許我知道這種情感,是因為失去。
無論宇文賢是否喜歡寧瓔珞,在寧瓔珞痴纏了他那麼多年後突然放手,宇文賢的自尊心不允許,或許他認為寧瓔珞應該永遠喜歡他。
可是,我不是寧瓔珞,我,不喜歡宇文賢,所以我可以無視他的自尊。
「在你認為我殺死你的孩兒之後,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不會殺我或者折磨我嗎?」。天賜輕蔑的笑著看了看宇文賢,眼神里沒有一絲仰慕,有的只是淡然。
「好,好。你盡管去找你的安身之處,我在王府等著玉印的歸來。」宇文賢緩緩道。
「你,不怕我不還你的玉印了?」天賜小心翼翼的問著宇文賢。
「我相信你,不管是以前的寧瓔珞還是現在的。這里有各大銀號的銀票,一千萬兩,夠你花一輩子的了吧?」
「宇文賢,你可真有錢。」天賜不由說出這句話。
「不是我有錢,只是原本你可以做太子妃的,可是你放棄了。這只是對你的一點點補償。」宇文賢的語氣里帶著些淒涼,讓天賜有些看不透,他究竟喜歡還是不喜歡寧瓔珞呢。
天賜轉念又一想,無論宇文賢是否喜歡寧瓔珞,都與自己無關,自己無需多慮。
宇文賢沒有想象中的不講道理,可天賜總感覺今天的宇文賢帶著點淡淡的憂傷。不合時宜的,我的肚子咕嚕咕嚕響起來了。「你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我去給你做一點。」宇文賢終于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上的扇子。宇文賢會做飯?天賜什麼都沒說只是目送宇文賢慢慢走出門。
沒多久,天賜就看見宇文賢端著一個一個碟子進門。
果真是餓了三天了,天賜一看見碟子里的食物就開始耐不住了。
「吃吧。」宇文賢看著天賜的饞樣,微微笑了笑。
「謝謝你親自下廚。」天賜一邊向嘴里塞東西,一邊說著話。
天賜大口吃著他做的飯菜,感覺是很熟悉的味道,可是,宇文賢不是不喜歡寧瓔珞嗎,應該不會給她做過食物啊。
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即使失去記憶了,吃飯的模樣也沒變。」宇文賢感嘆道。
天賜卻一頭霧水,瓔珞跟自己的吃相很像嗎?
「對了,你一個女孩子上路不方便,帶上一個侍衛吧?」
天賜狐疑的看看宇文賢。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監視你的行蹤。這個侍衛以後就是你的,他不會再听我的話,他的任務只是保護你。」看著天賜狐疑的看著他,宇文賢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好」天賜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使出法術。
但是孤身在外,有個護衛在還是安全一點。
「今天這頓飯,就當是為你踐行了。林詩,你出來。」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天賜的面前。
「以後林詩就是你的死士,與我太子府再無瓜葛,屋外有一輛馬車,馬車上有你要的東西,秋水--長流,後會--無期。」
「謝謝」天賜輕輕的說出這兩個字,宇文賢當得起。
天賜走出屋外,這棟竹屋果真與紫的一模一樣,只是自己不能在這里久待。
林詩已經上了馬車,「姑娘,請上馬車。」
站上馬車,看了看屋內,宇文賢沒有任何動靜。
林詩已經撩起了馬車上的簾子。
走進馬車,輕輕坐在榻上,打開榻上的包袱,果然,一萬兩一張的銀票有一大疊,還有一些碎銀子,估計是擔心自己購物事不方便才放進去的。
馬車的尾端是一整排櫃子,里面有衣裳,被褥,書籍,都是用錦布包裹著的,書籍竟然是自己最喜歡的狐狸精傳記,難道寧瓔珞跟自己一樣喜歡看狐狸精傳記?
「姑娘,我們去哪兒?」簾外的林詩問道。
「一直向南走。」天賜微微愣了一下,淡然的說道。
當初下山,自己一直向南走,遇見了初陽和紫,那麼現在,自己又會遇見誰?
而自己出現在這里到底又有什麼意義?
靜靜的躺在榻上,只有馬蹄噠噠噠的聲音。
慢慢的睡著了。
「姑娘,天色晚了,今晚我們就在客棧了住一宿吧。」
听見林詩的聲音我猛然醒了過來,「好」
剛進客棧門,就有店小二上前招呼。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林詩回答道。
「一間上房」小二大聲吆喝著。
听著小二的吆喝,天賜感覺到了一絲尷尬,小二以為兩人是夫妻了。
「小二,」林詩想說些什麼,卻被天賜打斷了,「我們是兄妹,給我們兩間上房。」
「客官,對不住,整個客棧上上下下就只有一間上房了。」小二帶著抱歉的笑看著天賜跟林詩。「既然兩位是兄妹,那麼應該無大防吧?」
「好」然後天賜轉過身看著林詩,「哥哥,一間上房,應該沒問題吧?」天賜一邊說一邊對林詩擠眉弄眼。
「沒,沒問題」林詩有點不敢相信的說著,雖然有點結巴。
問小二多要了一床棉被,林詩抱著棉被進了房間,天賜跟在他後面關好了門。
「林大哥,我現在的名字是狐天賜,大哥可以叫我天賜,以後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吧?」天賜滿心歡喜的看著林詩。
「好」林大哥的話從來就不多。
答應天賜之後林詩就在房間的另一邊鋪被子。
「林大哥,把窗戶關上吧。」看著林詩單薄的被子和從窗外灌注進來的風,天賜不禁有一絲不忍心。
「沒事,你不習慣關窗戶。」林詩輕輕的說道。
自己不習慣關窗戶,是的,因為喜歡流動著的空氣和那一方遠處的景色。
可是林詩為什麼會知道?
沒想多久,旅途的疲憊席卷而來。
在睡夢中,天賜總感覺有人在床邊述說著什麼,朦朦朧朧的天賜听不見說什麼,可是那憂郁的氣息讓人不禁動容。
天賜想睜開眼楮,可是身體像是被禁錮了一樣,天賜動不了,甚至連睜眼都不能。
第二天,天賜依舊可以正常的睜開眼,疑惑的看了看床邊,那里已經沒有任何余物。林詩早就醒了吧。
按理說,宇文賢給自己的護衛武功應該不弱,那麼昨晚的神秘人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