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痕之傾世之劍 第十三章 三年之後

作者 ︰

千嬌面、盈盈佇立,無言有淚,斷腸爭忍回顧。

「樓主,該回了!」一個身穿緋色衣衫的女子在一個男子身後喚道。

懸崖邊,身穿白衣的男子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邊上的兩匹馬,緩緩的說到︰「你先回吧!我再坐一會兒!」

「我等你!」女子淡淡的說到,看著他深不可見的眼楮,那樣的柔弱,她怎麼放心的下。

他沒再說話,只是這樣呆呆的望著懸崖下那深不可見的氣流。女子走到他身邊伴著他坐下,看著面無表情的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自從老樓主被殺之後,憶雪樓的夜晚就沒有像那天一樣吵鬧過,傾盆而下的大雨,時不時的還傳來一隊巡夜人整齊的走步聲。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她驚醒,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她有些不安。「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葉姑娘快起來吧,樓主回來了,正昏迷著,各位堂主請您馬上過去呢。」門外的丫頭緊張的說到。

一听是這樣的話,她連外面的衣衫都沒披上就打開門向莫黎的寢室沖去。一路的狂奔,也不顧那滂沱的大雨,剛進門,所有圍著他的人都散開去了,她在他床邊立住,看著臉色蒼白昏迷著的莫黎,淚水涌上了眼眸,這是她在憶雪樓八年來從未見過的莫黎,習慣了他的強大,他的淡然,這樣虛弱的莫黎讓她感到有些恐懼。

雖然自己用盡了辦法,可是莫黎還是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就是那一次,她知道了莫黎最大的秘密,無論他多麼強大,那個女人,是他一輩子的弱點,她心疼他,她嫉妒她,雖然那個女子已經死了。

「她小的時候,是個比你還要柔弱的姑娘,常常被她姐姐欺負,被她二娘責罵。」身邊的男子突然開口,臉上露出了那從未對別人露過的笑,這樣的表情,只屬于她吧?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可以讓他這麼深深的在乎。

「樓主……」她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好,他沉浸在他的記憶里。這三年來,他像以前一樣,在樓里指點江山,浩瀚武林,只有在這一天,他會拋下一切事物,在這崖邊一呆就是一整天,回想那些和她有關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要她等我上門提親,她會嫁給我的,我知道的。」莫黎繼續說著,「她是個好姑娘,世上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她是我莫黎,唯一想娶的女子。」

莫黎沒有意識的說著這些話,讓坐在一旁的葉冰玉淚如雨下。

「父親!」一生銀裝的少年剛跨入書房,便對正在伏案寫書得中年人說到。

「你回來啦,那邊情況怎麼樣?可都交代清楚了?」夕劍抬頭停筆,問道。

「是的,請父親放心!」夕影平靜的說到。

「呵呵,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你現在已近是鳳凰閣的閣主了,很多事情,自己處理了就是了,我一個糟老頭子,也不想理江湖上那些事了。」可兒離世之後,夕劍的身體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只是,他還是不願意公開那件事,對所有人,只字不提。三年里,夕影接手了一切,也與意中人共結了連理,現今已有了身孕的蘇珊珊已近了臨盆之期,夕影已算得上是當今武林最幸福之人了。

「老爺,該吃藥了!」循聲,一襲淡黃色衣衫的夕舞出現在書房中,手里還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

「呵呵,還是你最周到!」夕影笑著說到。自從可兒去了之後,夕舞便成了夕劍的專用丫頭,一來,閣里上下她也熟絡,二來,她做事也周到細致,照顧夕劍最合適不過。

「影少爺!」夕舞喚了一聲,在夕劍身邊立住。

「哥哥,你回來啦!」大漠中央,青衣男子剛在小客棧門前下馬,一個穿著西域服裝的少女就從屋里迎出來。

「恩,二公主,快回屋里去,外頭風大。」說著,男子栓了馬就向客棧里頭走去。

「單奇,你不在,我這妹妹可是把我念叨死了。」剛進屋,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坐在桌旁對他說到。

「姐姐你就會取笑我!」小姑娘撇個嘴說道。

「罷了,你姐夫快回來了,我去做晚飯去。」藍月說道,提到自己的夫君時,臉上彌漫著藏不住的笑意。

「哥哥,我們明兒個回去吧?我答應了父親要早些回去,父親說了教里還有正事兒要你去辦呢。」藍星笑著對單奇說到。已然,這三年,很多都變了,當年那個被可兒嚇得從馬上摔下來的單奇,現在已經是藍翎教的一員,是武林中有名的快刀殺手。

「我已經接到任務了,明兒個將你安全送回去我便辦正事去。」單奇說著,放下手上的刀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水喝。

「哦。」小姑娘有些不開心的應道。

「洛兒,你過來!」深山的一個茅草房里,一個老婆婆坐在門口的小椅子上對著背著藥簍穿著淡紫色衣衫的女子說道。老人已經白花花的頭發,人卻顯得很精神,看著平日身子是不錯的。

「婆婆,怎麼了?」女子放下背上的藥簍,蹲在她身邊,溫和的問道。

「是時候了,婆婆托你辦的事,也該去辦了!」老婆婆疼愛的看著她,眼神里流入出些許不舍的情愫。

「知道的,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的麼?明日我就走。」女子有些撒嬌的對老人說道。

「去把梳子拿來,婆婆給你梳頭!」老人寵溺的看著她,說道。

「好!」女子淡淡的笑笑,這怕是二十幾年來最安心的笑容。

初冬的天氣,江南小鎮那清鬧的早晨也蒙上了一陣霧紗,趕集的人們依舊忙碌,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大道上駕馬而來的這個女子,淡紫色的衣衫,臉上蒙著同是淡紫色的輕紗,在路過鳳凰閣大門時,向里看了一眼,眼神里帶著的,不知是什麼樣的情愫,馬兒繼續向前奔馳。

今夜的鳳凰閣像平日一樣,安靜中夾雜著不少的吵鬧聲,一個嬰孩的哭啼聲在嘈雜聲中響起,「閣主,生了,是個小少爺。」接生婆抱著孩子從夕影夫婦的臥室走出來,對他說到。

「哈哈,太好了,來,我抱抱!」夕影看了夕劍一眼,抱著孩子向房里走去。

「是男孩兒?」床上的女人略顯虛弱的問道,蒼白的臉色顯得她異常的疲憊。

「恩,珊珊,你看他,多好看!」夕影很是興奮的說到。

「我抱抱。」床上的女人費盡力氣坐起來,對他說到,接過孩子,笑著看著他。

「好啦,母子平安就好,我先回去歇著了,人老了,不中用了!」夕劍走進房里看見這樣的場景,笑著說到,有了孫子,這夕家算是後繼有人了。話畢,由夕舞攙著往自己臥室去了。

夕舞細心的伺候夕劍梳洗,安撫他睡下了才熄了燈退出去,躺在床上的夕劍卻遲遲沒有入睡,就是覺著心里不踏實,想著,老了,開始會胡思亂想了。

「睡不著麼?」就在夕劍側了個身準備清空腦子什麼都不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什麼人?」夕劍立馬坐起來問道。漆黑的房間,只有外頭廊弄里掛著照路地燈射進來一點點光亮,並不足以照到房間的每個角落。就這樣看,沒有任何東西。

「說了,你也不見得知道。」又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從右耳邊傳來,本能性的去打右耳邊的地方,卻什麼也沒有拍到。

「出來,你到底是什麼人?」就在夕劍話畢之時,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出現在他床前,周身飄落著紫色的花瓣,那些花瓣散發著的藍紫色的光將女子的身形照的很清晰。那是一個少女的身姿,雖然蒙著臉,可是露在外面的眼楮卻讓人感覺有些涼涼的,她右手拿著一把銀色的劍,離得有些遠,看不清是怎樣的劍。

「我是來還劍的。」就在夕劍看到劍的時候,女子這樣說道,接著,就看見那把劍慢慢的懸空而起,落到了夕劍手上,接過劍,在那隱約的光照下,夕劍還是看清了那把劍,銀制得刀柄,雕著六角星的雪花,尾部掛著藍色流蘇,刀鞘上是一只鳳凰,是冰凌劍。

「冰凌劍!」夕劍月兌口道,眼里有些畏懼的看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這說話的聲音,這奇怪的眼神,都不是可兒的。就算這樣奇怪的場面可以後天學習,可是可兒那些與生俱來的東西都沒有了。

「是的,冰凌劍。」女子淡淡的回答。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冰凌劍會在你手上?」夕劍忽然覺得這個女子不是可兒,就不會對自己不利,也就心里放松了些。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義父!」說著,女子將臉上的面紗取下,她的臉突然出現在夕劍眼前,夕劍嚇的將冰凌劍扔了出去,劍穿過那張被放大的臉,落在了女子手上。

「可兒……你,你不是死了麼?」夕劍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大仇未報,我怎麼死?」女子等著雙目質問著。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夕劍木訥的說到。

「讓你也感覺一下冰凌劍的滋味,死在你自己鑄的劍下,你也好安心的去了。」女子淡淡的說到,言語中,透出無盡的淡然。還沒等夕劍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寒氣刮倒喉嚨,全身都涼了,滲出血來的心口沒有覺得一絲疼痛。

「邵可兒已經死了,我只是來完成她的遺願而已。」女子看著老人緩緩停下的動作,淡淡的說到,眼楮里,平靜的沒有漣漪。

黃昏之時,小客棧門外響起一陣馬鳴聲,小二迎出去,看見一個穿著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身上散發著的氣息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看不清面容,這樣的神態卻是世界少有的。

「住店!」女子淡淡的說到,連瞧都沒有瞧他一眼。看著自己往店里走去的女子,小二看著她的背影愣了一會子。

「櫻洛」听見那女子登記入住的名字,小二木木的念了一遍,那樣相似的場景,曾經在邵可兒身上出現的,現在又出現這樣一個女子,只是,她不是邵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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