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
季夢涵拉開右邊抽屜,從最里面模出一只藍色瓷瓶,逸出一抹狠辣的笑︰「那麼小的疤痕怎解本宮心頭之恨?本宮要讓她容顏盡毀,這輩子無臉見人!」
看到那只瓶子,錦如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如果沒有記錯,那瓶子里裝的是血芙蓉,無色無味,霸道無比。
襟擦了它,皮膚會慢慢地一寸寸的皴裂,剛開始只有藥物接觸的部位,慢慢就會向全身擴展,然後一層層象蛇一樣蛻皮,最後表面會生出一層硬繭,象鱷魚的鱗片……
季夢涵小心地揭開瓶蓋,以銀匙挖了一小勺透明粉末灑在上,慢慢地攪拌均勻︰「雲清歌,本宮向你保證,用了,很快又可名揚四海。只不過,這一次,你是丑名遠播,哈哈哈哈~」
那尖利的笑聲如鷹梟夜啼,看著她因妒忌變得扭曲變形的臉,錦如嚇得手足冰冷,顫著手不敢去接那瓶加了料的︰「娘娘,這,恐怕不妥吧?」
酉後宮爭寵,怎麼斗都行,最忌的卻是毀人臉面。
雲寶林怎麼說也是主子,她若因敷了娘娘送去的藥而毀容,皇上追究下來,主子也難逃干系呀!
「不妥?」季夢涵可怕地笑著,擰著她的下巴︰「本宮做事,何時論到你來教訓?」
「奴婢是怕……」錦如害怕極了,因被她捏住嘴巴,聲音含在嘴里听不真切。
「賤婢,你怕什麼?」季夢涵松開手,陰惻惻地問。
「奴婢怕雲寶林會從上猜出是娘娘下的手~」盡管十分害怕,錦如還是壯著膽子把話說完。
芸兒的命案,凶手設計巧妙,幾乎毫無破綻,她卻僅憑一些蛛絲螞跡在三天之內查出真相。
所謂洞若觀火,指的大概就是她這樣的人。
這份驚人的觀察力,著實教人心驚。似乎,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瞞過她。
啪地一聲脆響,季夢涵一掌打得錦如嘴里涌出鮮血,冷聲道︰「怎麼,怕被本宮連累?」
錦如牙關發顫,低聲求饒︰「奴婢錯了,求娘娘饒恕~」
「饒恕?」季夢涵的聲音似冰,又硬又冷︰「本宮還沒開始,你就觸本宮霉頭,要本宮如何饒你?」
錦如被她瞧得一個激靈,別開目光,不停地叩頭謝罪︰「娘娘饒命!」
季夢涵忽地展顏微笑,彎下腰去牽她︰「傻丫頭,說說而已,竟嚇成這樣!你跟在本宮身邊十幾年,本宮又怎會真的要你性命?」
錦如愣愣地抬頭看她。
「來吧,把這送到凝霜殿去。」季夢涵笑著把藥瓶塞到她手里,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放心,本宮既然敢把藥給她,自然有因應之策,絕不會做那作繭自縛的傻事。」
「奴婢,遵命。」錦如哪里還敢再說,哆嗦著捧著藥瓶往外走。
「等等~」季夢涵忽地叫住她。
「娘娘還有何吩咐?」
「臉上的淚還沒干干呢,擦擦吧。」季夢涵扔過去一條錦帕︰「另外,臉上也腫了,抹些粉蓋上。早听話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偏你嘴多,真是!」
「多謝娘娘~」錦如接了帕子,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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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里,澹台鳳鳴並沒有象往常一樣勤于政務,卻在書桌前對著一堆奏折發呆。
他的腦子里,一直浮現的雲清歌那雙不屈里帶著倔強,倔強里又燃著憤怒,憤怒中又隱著挑釁的翦水雙瞳。
好吧,他設了一個局,要探一下她的底,順帶還能把雲錦綸曾經帶給他的恥辱,還一部份給他。
結果,他似乎如願了,又似乎全沒半點效果。
他的確成功地羞辱了清歌,也挑起了她的憤怒,卻似乎沒有對雲錦綸造成任何影響。
當然,他是一國之君,他能納一個廢後入宮,雲錦綸就該額手稱慶。
既然注定了是他的女人,那麼他是在宮殿里要她,還是在酒樓里要她,又有什麼區別?
老奸巨滑如雲錦綸又怎會在這種小事上流露不滿?
他敢打賭,那老賊甚至還在暗自竊喜——認為自己終究難逃清歌的魅惑!
所以,今日在酒樓臨時起意做的那些事情,就變得十分可笑兼多余——不但沒有半點意義,而且把自己陷進了一種尷尬的境地里。
抬手,模了模仍在隱隱做痛的鼻梁,他逸出一連串不雅地低咒。
該死,他現在,居然滿腦子都是雲清歌?
想著她用居然象個鄉下潑婦用頭來撞他的那股子蠻勁,他又不自覺地掀唇,露了個諷刺的笑容。
老天,她還真是不計形象!
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拼了命在反抗。
而這,多少讓他的心里略略有些不忿兼失衡。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言行過火了。
可他還是皇上,是她的天,代表的是無可抗拒的皇權。
莫說只是一個親吻,就算要她死,她又怎能反抗。
而且,還采用了如此極端不雅的方式來表達她的強烈不滿!
「四哥~」低沉渾厚的聲音,挾著明顯過度熱切的關心。
目前,他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關心。
澹台鳳鳴皺眉,立刻向德貴做了個手勢。
德貴急忙走到窗前向他搖手,示意暫時先在外面等候,稍安勿躁。
澹台文清哪里肯等?
三步並做兩步進了長廊,推開書房門,筆直闖了進來,笑聲爽朗,聲振屋宇︰「四哥,听說你被四嫂打斷了鼻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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