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鸞兒島可學得哪些本事?」一位端莊華貴的女子坐在那石椅上,唇紅齒白,問著慕容言。
慕容言看著那飄零的雪花說︰「怎麼才十月底就下雪了呢?今年的雪是來的真急。」
鸞兒島設立的是九州最高的學府,也就是鳳離宗。七年修身,七年學治國之道。本是按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來學習的。但是唯獨沒有學齊家這門。也許這家齊不齊是靠人心,人心不齊,又怎麼去學?
當時,慕容言十歲的時候就問他的師傅說︰「為什麼我們不學齊家之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呢?」
子清師傅望著天空說道︰「不統一是外亂,統一是內亂,人心亂,沒辦法。好比如這天,也是亂的。」
那時的慕容言雙手撐著小腦袋看著天空說︰「師傅,你跑題了。」
十月,本該是桂花飄香,而現在出現在兩位女子面前的卻是一場徹骨的風雪。
這喊慕容言妹妹的女子便是她的大姐--慕容辰。听說她一雙巧手可以繡的出九州江山。挑選夫婿之時不選文治只挑武功。看得出一副柔弱俏媚的她,內藏乾坤。
「妹妹,你大姐我真的是為這大燕國的未來著想,你說這要是鬧了起來,就算不怕子民笑話,但是萬一他國來襲,那、、、」說到這,不禁衣襟遮面抽泣起來。
慕容言仔細的瞧了瞧眼前很是親切的喊她妹妹的女子,先前還喊錯自己為六妹,大概是傷心過了度罷。慕容言再一瞧,一顆美人痣讓慕容辰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
「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本打算看一眼父王便回鸞兒島繼續學習的。」
「什麼?你要回回鸞兒島?」
「」
「父王這般疼愛妹妹,你不為父王的江山著想嗎?燕國之民都說你是凰兒降生的,只要」
「姐姐莫要听了這謠言,我只是一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而已。」慕容言望著亭外的風雪說道。忽然間想起了那個瘦弱的少年對著清泉小溪感嘆︰「胭脂之術,人卻趨之若鶩,何不如學點安邦治國之道來的實際些。」
「那大將軍他妹妹妹妹」慕容辰看著發呆的她,眉目一轉。解下自己的絨毛披風遮在慕容言的身上說道︰「起風了,妹妹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慕容言轉身離去。一對羊角辨在身後一晃一晃的。
亭外,一片竹林里隱出一個人影來,那人取出腰間一把紙骨扇掃了掃掛在自己周邊的雪花。
一首琴音響起,繞著燕王宮飄向宮牆之外。
慕容言五歲的時候,燕王帶著慕容言站在高高的宮牆上,望著遠方豪氣萬丈的比劃著說︰「知道為什麼九州七國連年戰火嗎?因為少了一個能統一七國的人,華夏一統,九州之民才能繁衍生息。」
當然他以為這個人就是他自己。所以他口中的子民是九州,不僅僅是燕國之民。
那時,小慕容言一臉稚氣的說︰「父王,我想給你彈一首《九州引》,好不好?」
那燕王只是模一模小慕容言的頭說︰一去十四年,回來再給父王演一曲,我定能引九州並大燕版圖。
慕容言一襲白衣素服,獨自一人端坐在燕王的紫檀棺木前。今天是王君去世的第十天了,但是卻遲遲不能下葬,外面的謠言是兩位皇子舍不得王君的離去,悲傷之余無法下葬,今日便是下葬之期最後期限了。
二皇子果然是修身愛人,只是愛的是女人。這會兒攜著一群死士提前趕到了宮門前。
三皇子果真是武藝超群,在這燕王下葬之期舞著一雙短戟也是趕到了燕王宮門前。
琴音繞著燕王宮而出,慕容言吟唱《九州引》︰
炎黃生,形華夏,一鼎同祖九州源,狼煙風起七國爭,翹首歸一天下安,不枉求。梨花滿樓台,城樓高似崖,一曲九州飄天下,斷不知君何在。
風雪遙遙身心寒,一曲離殤君听聞?九州悠然在,七國憂不歸,不知君夢斷黃泉?瀟瀟風刺面,人心更刺骨,望,漫天的紅雪?
《九州引》前半句是燕王君所做,後半句是慕容言補上的。听著燕王宮殿外的廝殺聲隨口唱出。一雙凝霧般的眼楮此刻越是模糊了些許。
宮門前,廝殺聲響徹整個宮門,好在這消息封鎖的很好,看來這二位皇子還是要顧得顏面的,拿起了刀劍決一雌雄。
三皇子一雙短戟舞的風生水起,一個人游曳在幾多侍衛下竟然看不出一絲要敗的樣子。
「三弟果真是有勇無謀,也不曉得帶些人馬過來,可惜了這一身本事如今卻要斷送在這宮門前了。」二皇子懷抱幾位美人,一臉嘲笑的說辭。看來二皇子在研究女人的時候也將這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學了精通。早就埋伏好了等著三皇子來送死。
宮門外,鐵蹄聲響起,漸漸逼近,三皇子的人馬已經殺到。
數十個負背短戟的黑衣人,策馬而來,見人就殺。恐怖異常。
這是二皇子培養的刺客,為的就是今天,那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舞的都是短戟。武藝非凡。把二皇子的大隊侍衛殺的一直後退到一條長廊上。過了這長廊就直接到了大殿。所以這條長廊叫做望龍廊。
數丈寬的長廊此刻卻是被死尸擠得有點窄了,看起來讓人有點別扭。
「二哥,剛才是誰罵的我有勇無謀?你說我該怎麼做呢?」三皇子一臉媚態,比劃著手里的一雙短戟,臉龐幾滴鮮血順著臉的弧度,完美的掛在了他的下巴。滴的一下掉在了二皇子的額頭上。
二皇子吞吞吐吐。臉色慘白。此刻《九州引》飄然而至。穿過長長的望龍廊。
「听說你研究女人很是專注,但不知對男人了解幾何?不如讓你做了女人去研究男人如何?二哥,弟弟可是對你仰慕的很哪。」此刻望過去,三皇子看起來真猶如女人般嫵媚動人。
只見三皇子沾了一下二皇子的額頭上的血跡,抹在自己的紅唇上。看起來嬌艷異常。
「啊、、、」三皇子手起戟落,瞬間插在了二皇子的要害之處。而二皇子啊的一聲,額頭冒汗,冷看一眼三皇子便昏了過去。
「咻咻」彎刀四起。將那些拿著短戟的黑衣人攻的措手不及。
就在三皇子準備離開之時,望龍廊上彎刀四起,來勢洶洶,一點不留情面。
「茲」彎刀入肉的聲音,三皇子沒有想過對方竟然如此強悍,被自己的短戟穿胸而過,竟然還能夠將彎刀滑進自己的月復部。
瞬間,縱然三皇子多麼了得也是抵不住彎刀入月復鮮血四濺。一下子踉蹌靠在牆壁上。
「唔」一拿短戟的黑衣人擋在了三皇子的面前,替他挨了那把彎刀,但是彎刀直直的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喊不出話來,倒在了自己的主子面前,看著他不閉眼。一手指向宮門。
三皇子順著望過去。燕王宮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關起來了。看來又是一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
「散了吧。」又是那位黑衣人插上自己的彎刀,一把紙骨扇從左腰抽了出來,看著地上的兩位皇子的尸體冷冷的說。
那三皇子死狀比他的二哥還要淒慘,硬是被人做成了剖月復自殺的樣子,一雙短戟穿月復而過。而且七孔流出血來,大概是剛才被那左腰掛著紙骨扇的黑衣人硬生生的震傷腦顱造成的吧。
「嗯這小公主的琴音真是優美動人哪,勾魂的很。」
黑衣人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