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位紫衣緊身,面戴紫色薄紗,身輕如燕,不過幾下便潛入了玥瑯宮,站在了熊銘的窗口。透過紗簾,隱約的看見熊銘躺在床榻上。
「誰?」熊銘望著窗外喊了一個字。
「咻」彎刀離手,只往熊銘脖頸飛去。
只見,熊銘一個跳躍,離開床榻已經來到窗邊。忽然一轉身,回旋的彎刀便被他接在手里。
「是你嗎?」。熊銘隔著紗簾問那紫衣人。
「嘶」紫衣人破窗而入,一拳往熊銘身上打去。
熊銘丟下彎刀,右手借勢擒住那人的手腕。一揭面紗,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龐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人正是官玥。
忽然間,官玥趁著熊銘發愣的時候,挽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就貼在了他的身上,紅唇正好堵住熊銘因為驚訝為張大的嘴巴上。
兩個人一直貼在一起,往後退去,只听見砰的一聲輕響,兩人躺倒在床榻上、熊銘七尺男兒被官玥壓在了身下。
官玥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鋪在眼臉上,格外動人。熊銘也是閉著眼,雙手漸漸在官玥的背上往下撫模去。兩人已經纏綿在床上。
兩人衣裳半解時,官玥忽然間睜開了眼,停止了親吻。
熊銘跟著睜開眼,正好看見衣裳半解的官玥白潔的鎖骨。剛要順眼而上,官玥又是把頭埋了下來。他還來不急看清她的表情,只是她身上清新特殊的味道讓他無暇顧及太多,全身沸騰的迎接官玥的節奏。
他翻身而上把她壓在身下,雙手已經解開她的腰帶,俯身而下。
官玥發絲凌亂,眼角滾出一滴熱淚。躺在那里不動,任由他的雙手在她的身上撫模。
他忽然間起身而立。退避三步。
「這是答謝你上次救的一命,這是你應得的。」官玥言語冷淡,全然沒有剛才的熱情。
「我輕薄你,你可刺死我。」熊銘一把游龍長戈橫在了面前。
「怎麼?你不打算要了奴家的身?還是覺得要的不安分?耍這些把戲。」官玥也不合衣,也不起身,只是躺在那里不動。
「若你不殺我,我便娶你為妻。」熊銘抬眼望向官玥。
「啪」的一聲,官玥一巴掌打在了熊銘的臉上。突然間撕心裂肺的喊︰「我要把身子給你,是為了還你為救我舍棄王位舍棄大將軍之位。你何必花心思騙我?」
熊銘一下子呆住了,他哪里知道官玥心里的傷。木訥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襲薄紗落地,官玥玲瓏剔透的身子便呈現在他的眼前,那樣美,那樣誘人。
他依然木訥著,雙手卻不住的顫抖,他一把浮龍長戈握手無人能敵,卻在此刻抖動的厲害。
「明日便娶你,如何?」他為她披上薄衫,轉身,身子都在抖。
***
我嫁給他,只因為明日便是熊悍的大喜之日,但是後來我後悔了,因為愛他已來不及。
***
這日是楚國的大好日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同一天成親,舉國同慶。免稅一年,舉國沸騰。
慶典設在楚王宮殿,這天,楚國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那麼喜氣洋洋。藝華宮和玥瑯宮中間便隔著這楚王殿。這可難為了慶賀的王公臣子,一邊是在位不久的楚王,一邊是頗具威望的失勢大將軍。不知道該先去哪里才好。熊悍雖貴為楚王,但是要不是娶了大將之女靳娘怕沒幾個真服他的。熊銘則不同,大將軍之位終將是他的,離了他,楚國江山不穩。王公臣子之間一權衡,大半都先去了熊銘的玥瑯宮送禮。
楚王殿其後是一臥龍亭,專為楚王上朝休息時而設。偏不巧,官玥今天卻糊里糊涂的來到這里,或許在她的心里真的還想再望一望藝華宮。更不巧的卻是熊悍也來到了這里。兩人四目相對無言。
「你是為了氣我才嫁的熊銘?」他盯著官玥,緩緩開口。
「是嗎?」。她低著頭,避開他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我信函里寫的什麼?」
「我何時騙過你?信函掉在水里,字跡模糊了。」她還是低著頭,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解釋。
「我說,讓你先回秦國,你明著是歌姬,暗著是刺客,我得等老楚王謝世才能迎娶你。」
「然後呢?」
「但是,我必須娶靳娘。我要保住我的性命,才能娶你,若不然,熊銘為了王位必然要加害我。」
「然後呢?」她依然不抬頭。
「我算準了你必然進不了楚營,因為那印綬是假的,你就會看到我寫給你的信函,那時你已經到了秦國邊境。不然,我明說,你會答應走嗎?」。熊悍一臉深情的看著她。
「嗯,我信你。」官玥抬眼瞧他。
「玥兒。」他歡喜的擁她在懷。
「那你現在是楚王了,你娶我吧?」官玥在他懷里輕聲細語。
熊悍︰「」
熊悍臉色一沉,說不出話。
「若不依靠靳家勢力,我」
「嗯,等你和她孩子生了一打,功德圓滿,你便會納我為妾。」她依然輕聲細語。
他忽然間推開她,一臉驚愕的看著她一臉笑容,那笑容如魘,又如盛開的梔子花。
「玥兒?」
她笑容越來越燦爛,忽然間曳然而止,嘶啞般的聲音喊道︰「若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救我出死牢的是熊銘不是你,為什麼你可以那麼溫柔的幫她畫眉卻依然可以這麼溫柔許我誓言?熊悍,我告訴你,你要的只是江山,你就是盼望著我遇到熊銘,好讓他為我放棄王位,放棄大將軍之位,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完美的充當了你的棋子。」
他驚愕,身子踉蹌向後退了一步。
她轉身,走的不急不躁,忽然間就平靜了下來,像是從來沒起伏過。
她知道,熊悍除了畫工一流,賦的楚辭精美之外,沒有那麼厲害的算計。她和熊銘的相遇只是巧合。她這麼想。忽然間覺得那竹簡掉入瀑流里也是注定的。
他深情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卻沒有發覺臥龍亭外一處假山後面隱著一位紅衣新娘也在望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