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媚兒家的房子失火之後,胡美慧很熱心的跑去幫忙收拾殘局。
「哎,我前三任的丈夫留給我的那麼多東西,誰這麼缺德,一把大火全給我燒沒了。我招誰惹誰了?」葉媚兒一臉委屈。
「你就別抱怨了,趕快想想去哪兒住,現實一點兒吧!」
「住的地方,您就不用擔心了,我去姚嘉家住就可以了。她丈夫經常出差,又沒有孩子,我去了剛好給她作伴。」
胡美慧心想︰我看姚嘉是瘋了,還敢讓你住進去,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麼?什麼時候又去勾引她的丈夫都不知道。
葉媚兒看著滿地狼藉,拎著一個被火燒焦了一半的內衣,感傷地說道「這件內衣還是我第一任丈夫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多少年了,我都沒舍不得丟。現在可好,不丟也不行了。」
「要我說也是,你沒別的衣服穿了麼?你這身上穿的是什麼年代的衣服?讓別人看到笑話。干嘛把自己打扮得可憐兮兮的,像個小乞丐?」胡美慧試探說。
「美慧,我現在哪里顧得了那麼多,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幸虧我前夫有先見之明,給這個房子買了保險,要不然,現在,除了我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之外,我真的是一無所有了。」葉媚兒也有愁眉苦臉的時候。
「那你的保險費什麼時候可以拿到?」胡美慧裝作很關心。
「公安局立案需要一些時間,還有一些手續沒辦。可能還要過幾個月。我可要怎麼過啊?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葉媚兒感嘆。
其實,胡美慧心里幸災樂禍,可還是裝作很同情的樣子,說「衣服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到鄰居家各家各戶,去問問,讓你的那些姐妹們捐些衣服給你穿。你穿成這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這是什麼東西?你的口杯麼?黑乎乎的,看起來像是陶瓷的,洗洗應該還可以用。」胡美慧吃驚地叫道。
「美慧,我沒有陶瓷杯子啊。因為覺得陶瓷,還有玻璃的東西,如果不小心掉地上,很容易碎。我的口杯,向來都是塑膠的。」葉媚兒漫不經心地說。
「哦。」胡美慧心里一陣狐疑。
胡美慧去問鄰居家號召別人為葉媚兒捐衣服時,已是傍晚時分。
鄭女乃女乃找出自己年輕時穿過的衣服;姚嘉把一些過時的衣服也一股腦兒打包送給胡美慧;姚瑤生了孩子之後,身材有些變形,小肚子變成了大肚腩,她就把生孩子之前的衣服捐出來了。
去夏微塵家的時候,胡美慧發現她並不在,只有她的女兒李煜祺一個人在家看電視。
「祺祺,你葉阿姨家失火了,你也知道,家里燒得片瓦不剩。現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能不能幫忙,找找你媽媽有沒有不穿的衣服,送幾件給她,好麼?」
「胡阿姨,這樣不好吧?葉阿姨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怎麼肯穿別人的舊衣服?」李煜祺打心眼兒里討厭葉媚兒,敷衍地反問。
平時李煜祺就看不慣葉媚兒那個風騷的樣子,何況是她勾引了自己的老爸沈漫,父母才離了婚,現在母親好容易對新來的鄰居產生點兒好感,她又要橫插一腳。
「你看,這都是剛才鄰居們捐的舊衣服,現在的她,哪里還有得挑,有穿的就不錯了。只有你媽媽和她的身材差不多,衣服應該都可以穿,就麻煩你找找看,沒有就算了。」胡美慧做了讓步。
「哦,那我就去樓上找找看。」李煜祺不情願地上樓。
胡美慧早就听說,沈漫為了這個夏微塵,花了不少錢在這個房子上,裝修更是奢華大氣,美輪美奐。她踱著方步,像主人似的打量四周。
胡美慧發現桌子上放著一袋超市里新買來的東西。她好奇地打開來看。
有幾件衣服,牛女乃,火腿一些吃食兒,袋子的一角規規矩矩地放著一只水杯,大小規格,跟在葉媚兒家失火現場發現的那只一模一樣。
胡美慧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再仔細一看,旁邊還有一小瓶香奈兒香水,她忍不住打開,朝自己手腕和胸前,腋下噴了些香水。
不一會兒,李煜祺下樓來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胡阿姨,真不好意思,我媽媽並沒有多余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哪件是她不需要的。不如這樣吧,等我媽媽回來了,我轉告她,說您來過,讓她再找找,有的話,一定給您送過去,好麼?」李煜祺在樓上安安靜靜坐了三分鐘,然後下樓打發胡美慧走。
「這個不打緊,反正我今天已經收集這麼多衣服了。等你媽媽回來,請她再找找,有多余衣服的話,打電話叫我過來取就行了。」胡美慧笑吟吟地說。
「好的。您放心吧!」李煜祺急著把她送走。
「不忙,請問這個口杯是你用的麼?」胡美慧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您說這個呀,這是我買來送給我媽媽的。我以前送她的口杯,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前兩天還在念叨,我今天就去超市給她買了個新的。」
「哦,我明白了。謝謝你啦,祺祺,那我先告辭了。」胡美慧這才心滿意足地告別。
李煜祺心想︰我干嘛跟她說這些,昏了頭了。不過,這人真奇怪,無緣無故地怎麼對一個口杯感興趣。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想這個了。
夏微塵滿面春風地從外面回來了。
「媽,有什麼喜事?這麼開心?說出來,我也分享一下。」李煜祺關心地問。
「今天我送了一盆仙人掌給孟良平,他不但接受了,還邀請我們去他家吃飯。」夏微塵臉上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
「這就對了嗎?早听我的就對了嘛,走出去,才會遇到好男人。除了我爸,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自己說你多長時間沒有了?」李煜祺小大人一樣教育媽媽。
「你這死丫頭,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混賬話。這是一個女兒該對老媽說的話麼?」夏微塵滿臉不高興,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說話沒大沒小。
離婚的這段時間,夏微塵每天都是以淚洗面。總是有意無意地跟別人說起,與沈漫有關的話題,別人不听她說,她不高興,听她說,她又難免傷心。
就是因為她長時間沉浸在自己離婚的痛苦陰影中,才忽略了女兒已經長成了一個青春期女生的事實。
李煜祺性格活潑開朗,樂于助人。學習名列前茅,家長會上總是讓她出盡風頭。也沒有早戀的事情,讓她操心。在離婚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意志消沉,無法自拔。女兒想方設法逗她開心,幫她分憂解煩。
夏微塵想到這兒,心里很是滿意。自己雖然沒有特別呵護和栽培李煜祺,可她還是長成了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模樣好,心眼兒也不錯。
夏微塵為自己有這麼好的女兒,有了一股小小的自豪感。
「祺祺,記得哦,明天你生了重病,不能參加孟叔叔家的晚宴。我會幫你向他問好的。」夏微塵知道女兒會滿口答應,故意這麼說。
「媽,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可別忘了,我還是你們的媒人呢!」李煜祺有點兒失落。不過,看到母親似乎又恢復了對生活的興趣,有一種戀愛中小女生的幸福,她暗喜,還是成全他們吧!
「知道了,我的好女兒,為了媽媽的幸福,你就好好在家做作業好麼?」
「好的,那你剛才干嘛去了?」
「哦,孟先生每天早上跟晚上都會遛狗。我剛陪他遛狗回來。你知道,我最怕狗了。早上我丟垃圾的時候,看到它,對我狂叫不止。剛散步的時候還好,我跟它已經是朋友了。」夏微塵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