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奸妃 第六章 承歡公主

作者 ︰

盡管翊坤宮的規矩在後宮里面算是出了名的嚴謹,還是讓靈犀背主求榮卻換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事情給傳來了庶出奸妃第六章承歡公主章節。

靈犀的荒唐,亦是茗慎的羞恥。

後宮眾人津津樂道,議論著靈犀是如何如何下賤,怎麼怎麼勾引皇上,一個個說的繪聲繪色,跟親眼瞧見似的,暗罵連下房的粗被窩里,也不免有想飛上枝頭的野雞。

人言可畏,逼的靈犀差點就動了尋死的念頭,好在茗慎沒跟她計較,命人收拾了間上房給她住,還派了個勤快的宮女去侍候她,總算是成全了她一點體面。

後來皇上又召幸了她兩次,還套在她手腕一只翠玉鐲子,這回她可算直起了腰板,性子也漸漸驕矜起來,一些眼尖的奴才們慢慢的圍著她奉承,畢竟她在怎麼不濟,也算是睡過龍床的女人了。

只可惜,無論她如何不遺余力的施展嬌媚放浪的手段去侍寢,始終得不到一個正經的名分。

靈犀漸漸抓狂了,她不喜歡皇上,不喜歡翠玉鐲子,她喜歡的是後宮高人一等地位,她想當妃子。但這些她不敢對皇上說起,名分,慢慢成了她內心深處一直流血著的痛處。

轉眼冬去春來,夏離秋至。

茗慎竟然真的生下了一個女兒,當她知道後,靠著軟枕哭了整整一夜。

她倒不是重男輕女,她只是不想要女兒罷了。如果生的是個兒子,就算將來為了權力,為了皇位,要與手足互相殘殺拼個你死我活,那又如何?

至少他還能去拼出一條生路,亦或者拿刀劍砍出一條血路來也不為過!

即便在落魄,也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其實不止是一線,就算當不成皇帝,只要跟對了主,也是可保一生富貴安康。

而皇家的女兒卻不同,和親是所有公主的噩夢。

公主仿佛生下來就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活的,小小年紀就得披上華麗的嫁衣,帶著奴僕成群,紅妝萬里的遠嫁它國,佳人一去兮不復還,從此骨肉分離,死生不能在相見。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當年明妃遠嫁的時候該是何等淒涼,紅消香斷,廬帳悲涼,深閨空空,翠玉無色。只留下了一把弦斷音失的阮咸琵琶和一座青冢,供世人嗟嘆!

天啊!這是多麼殘酷的命途,注定的悲劇……

她怎麼忍心讓女兒將來去面對這樣的悲涼人生,她絕不會讓她的女兒步了王昭君的後塵,她會去討好那個主宰她們母女命運的主子,哪怕奴顏媚骨,她也要努力為女兒撐起一道防衛的宮牆,為她遮雨遮風。

茗慎想的入神,不覺指甲早已含恨斷裂在掌心肉里,滲出絲絲紅血。那雙幽幽淒淒的瞳孔里,燃燒著一種妖艷的火焰。

三天後,文軒這個當父皇的終于露面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父皇,心中自是有說不出的歡喜與激動,只是這個公主的血統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又加上睿親王快要率軍還朝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精心謀劃,讓他幾乎顧不上喜得公主的高興勁了。

月上柳捎頭,君王系月歸,文軒指骨彎曲,手心緊握著一個小巧四方的錦盒,腳步深重的迫使自己往翊坤宮走去。他每一抬腳,都會略略猶豫一下,可等到腳跟落地,便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般,義無反顧的走進寢殿。

銷金帳幔朦朧低垂,四角懸著的香囊,幽蓮氤氳。茗慎裹著貼身絲料的水衣,披著一泄而下的青絲長發,斜斜倚靠軟枕半躺著。

絳紗金盞的燈下,她拿著一方紅緞,金針頻度,彩線拋飛,綿長的絲線在她指尖纏繞,如同她哼的《桃花扇》一般縴細綿長。「風借殘月隔扇凝望你,寄思幾縷,隨心隨雨落滿地,血濺桃花灼成扇,扇去人空幾時還?煙雨間,莫太晚!」

紗影映嬌頰,我見猶憐。她的臉沒有月子里女人的臃腫和憔悴,像才從蚌殼里剝出來的珠子,新鮮濕潤。手里捻著金絲線,紅嘴哼著小曲,仿佛月兌胎換骨變了個人一般,像朵風中初開的桃花似的,從里到外煥發著魅艷生香的容光。

他驚訝世間怎會有如此好的皮囊,每一顰笑都有令人心疼的輕柔。

「瞧這狠心當爹的,公主的洗三禮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才舍得過來瞧上一眼。」她並沒有看文軒,只專注著手里的物事,曲子停了,笑紋卻在嘴角延深。

文軒素日見慣了她似梅花傲雪般的三分清冷,竟不想她還有這等淘氣的艷麗。真不知她這是哪里學來的一套。野媚,但不粗俗。像一只小貓吐著舌頭,在心尖上輕添,令他心癢難耐。

他臉上依舊沉靜,搶過她的繡品端詳幾眼,取笑道︰「還以為你這妮子的女紅有多精湛,沒想到還不如個普通繡娘的手藝庶出奸妃第六章承歡公主章節。」

「臣妾本就資質拙劣,皇上嫌臣妾笨大可去找靈巧的。」她奪過紅緞,順手輕推了把他胸口,那嬌羞,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恐怕這東西十二宮里,要把朕往外面趕的,也只有你翊坤宮敢。」文軒戲謔笑道,燈花兒的光亮在他臉上暗了又明,明了又暗,情緒難辨。

「皇上是在怪罪臣妾持寵生嬌了麼?」她回眸瞥了他一眼,帶薄嗔,面上泛著脂紅。

文軒這次總算相信了世間真的有小狐狸精的存在,原來紅顏禍水不是空穴來風的,他突然覺得他如昏庸荒婬的殷紂王一般,正在被眼前這只小狐狸迷惑心竅。

好在她骨子里不是個狐媚的貨色,雖然她把狐媚的精髓發揮的淋灕盡致,但始終表里不一,那種格格不入,讓他莫名的心疼,他不想她作踐自己,為難自己來奉承迎合他,這樣的女人太多了,人都是犯賤的,他還是喜歡她孤傲清高的模樣。

他幽深的嘆息一聲,揉著她的長發寵溺道︰「如此賣弄風情不累麼?想從朕這里得到什麼?直接說吧,朕依你就是了。」

「公主的名字讓臣妾來取好不好?」她的雙臂攀沿在他的脖頸,聲音帶著撒嬌的央求,甜美如豆蔻初綻微笑,那笑容太詭譎了,如同狡猾的小狐狸終于露出了尾巴。

「好,依你。」

「叫她承歡好不好?」她繼續對他綻放如花笑顏,像貪婪的藤蔓抓住柱腳,就這樣迅速地爬上來,絲絲入扣。「承歡膝下,就讓她將來一輩子都承歡在皇上和臣妾的膝下吧。」

「好,準了。」

「皇上恩澤,天高地厚。臣妾替承歡公主叩謝隆恩。」她突然激動地屈膝半跪在榻旁,無限辛酸地將頭枕在他的腿上,心懷感激的樣子,竟然是熱淚盈眶。

母愛真的很偉大,當年她的母後也是這樣卑微的去討好那個無情的帝王,為了他,如今她也這樣,是為了他們的小公主,真是難為她還是個舞勺之年小妮子,就開始事事周全的為將來做打算了.

突然想起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文軒心口像撕裂一般疼痛,此刻的她如此美好,如此乖巧,他怎麼忍心傷她呢?可是他如今是一個帝王了,江山社稷遠遠比紅顏佳麗要重要的多,他對付納蘭家的決心已經如箭在弦,他不能心慈,也不能手軟,要怪只怪她投錯了胎,誰叫她偏偏就是納蘭家的血脈呢。

別忙著謝恩,朕還有樣東西賞你。」文軒這話一出口,他突然覺得他不是人,他比魔鬼還殘忍。可是心里想的和手中做的永遠不一致,這個世上有太多表里不一的人,他是一個帝王,帝王要有帝王的決斷,他只要把這顆絕孕丹喂給她,他以後就可以隨意的去寵愛這具對他充滿誘惑的嬌軀,他不會在有後顧之憂,他會從別的地方,好好的補償她的遺憾。

文軒從四方錦盒里拿出一枚櫻桃似的,通紅的小藥丸。密不透風的寢殿里,霎時狂香濃溢。

「這是什麼?」她聞著比‘當門子’還沖鼻的香氣,急忙捂住了鼻子。

文軒輕輕掰開她捂在臉上的手,然後托起她的下巴,將那枚藥丸抵觸在她鮮紅多汁的唇畔。「這是養身子的藥。」

「臣妾不想吃?」她蹙眉翹起了嘴皮,臉上露出對藥丸極大的排斥。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是聖旨。」文軒說的斬釘截鐵,眼神仿佛鉛水凝流,呈現出沉重鐵灰般的痛楚.他幾乎能感覺到他拿藥的手在顫抖,不是手在抖,原來是心在抖,他那麼不忍心,那麼不舍得,卻始終沒有收回成命。

「臣妾謹遵聖諭!皇上恩澤,天高地厚,臣妾願一生盡心侍奉君側,還報恩德。」她仰起縴細的脖頸,乖巧的吞下那枚藥丸,繼續伏在他的膝蓋上,無限辛酸地抱住他。

他感到胸口很痛很痛,像是把心放進了油鍋里百轉千回的煎炸來,煎炸去,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暗若寒潭的眸中,徒流下一滴寒涼。

文軒後來都不敢去想那晚的情景,只要一想起來,他就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也許,他的心里對她有愧吧。多麼可笑,他也會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但他知道的是,那晚以後,她就徹底的變了,變得格外乖順,乖的招人疼,惹人憐。因為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她會安靜的在一旁*添香的研磨,不時從如花之柔的紅唇里咀嚼出幾句冷香的詩句,也會低眉順眼捧著一盞芬芳的熱茶,笑成千種,萬種的柔情蜜意。

她也會穿著他鐘愛的絳色羅裙,打扮的像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樣,輕盈地飛舞。長發飛旋,霓裳飄揚,踏著顛狂急切的步子,跳著那顛倒眾生的胡旋。

她還會戴上全副珍珠頭面,用胭脂搽紅眼角,喉嚨吊起淒絕的腔調,甩著水袖唱上一段纏綿悱惻的《桃花扇》。

總之,嬪妃們會的她都會,琴棋書畫詩酒茶,她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嬪妃們不會的她也會,會做江南的小菜和點心,會唱野曲兒也會唱戲,她幾乎什麼都會,有時像天山上高貴純潔的雪蓮,有時又像個墮落風塵的歌妓,還像梨園里的花旦戲子,她幾乎千變萬化,扮什麼像什麼。

但是人前,她依舊是那個鳳儀天下,雍容華貴的慎貴妃。這點沒變。

文軒開始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他了解她太少了。但他能看的出來,她對他,只有討好,無關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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