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月籠 第二十二在章 逛賭坊、夜尋芳

作者 ︰

北三館坐落在竹林館內,確切來說是蕭清痕吩咐下人將竹林館北邊的一排耳房收拾出來供新進宮的弟子住宿用的。

孟闊手下共有二十名弟子,男十二女八,男弟子住在北邊,女弟子則隨清痕住在南邊,兩位師傅一北一南,方便他們有任何問題,隨時請教。

蘇夜合心急手快帶著丫環綿兒搶先霸佔了清痕隔壁的房間,綠蘿衣則不出意外和宮主共用一個房間。

中午,孟闊吩咐廚房先開飯,命他們吃快些,趕在所有隊伍前面,到達事先探查過的地方︰桃園前一塊平寬闊的空地。周圍佳木成蔭,樹木掩映,身後一大片綠油油的桃園,桃花含苞欲放,春日可作風景觀賞,夏日則可祛熱避暑,是處修習武功的好地方。

孟闊讓他們圍成一圈兒席地而坐,依次做著自我介紹,增進同門之間的相互了解。

蘇夜合一雙機靈的大眼楮滴溜溜四處轉,發現蕭清痕也坐在他們中間,不由有些訝異,面上還是沖著她甜甜一笑,心里狐疑,難道她也打算和他們一樣接受師傅的訓練,重新開始?

她除了小時候覺得好玩兒,跟著哥哥一塊兒扎過幾個馬步,騎馬圍獵,爬樹捉麻雀,還真沒什麼武學經驗,原本有些心虛,恰好看到風華四少一臉打趣滿臉笑意望著自己,不由挺直了脊背、高昂著頭,給了他們一個大無畏的表情。

一個下午下來,他們三個神情自若,談笑風生,可憐了她的小胳膊小腿和小腰,此刻都沒法擺正位置,提腿、腿動不了,甩手、手舉不起來,整個人好似散了架一般。

綿兒體貼,回屋後打來一大盆熱水給她泡腳,將飯菜給她端到屋子里來,又在飯後給她揉腿、按摩,身上的酸痛才減輕了些。

蘇三小姐最初的熱情持續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已經開始在心里盤算怎麼朝母親大人開口要那一萬兩銀子。恰在練功的空當,風華四少捕捉到了她那些小心思,不咸不淡地說道︰「蘇家名門首富,錢麼自然是不缺的,要不要哥哥們去和蕭宮主說說,好雇個馬車送小妹回家?」

難得他們在追美女的間隙還能惦記著她這個「小妹」,蘇夜合還是斜覷了他們一眼,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哥哥們多心了,我好著呢,神清氣爽,骨骼舒暢,難道你們才練幾天就受不住,打算打道回府了?」

三人呵呵一笑,轉去向綠師傅「請教問題」去了。

蕭清痕暗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顏。至少林長風和庾少華對這丫頭是有點兒意思的,不過他們一個是尚書之子、出生富貴,一個是書香望族,聲名遠播,不論哪一個都和蘇家的嫁娶規則有那麼點兒沖突。

不過蘇夜合年紀尚小,在這方面還不怎麼上心,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第八日,休息一天。她起了個大早,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宮中瑣事,听聞白龍莊正式拿到瀟瀾河運輸護送權,此後經由水路運輸的貨物必須使用白龍莊的船只或者向白龍莊交付一定金額的保護費。她不由在心里一陣冷笑,難怪白龍莊沒時間料理她這個小門派,原來人家忙著做大買賣去了。

下午她作男裝打扮,抽空下了趟山。工地上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地基已經打好,明日就可開工,堆磚砌牆。蘇霖東看看、西瞧瞧,忙的不亦樂乎。

她原本打算叫上孟闊的,最後想想,蘇霖這幾個月來全副身心都放在蓋樓上,著實有些勞累,便改變主意,打了滿滿一桶水提到他跟前,讓他洗掉泥污,換件干淨衣服,好陪自己進城一趟。

蘇霖狡黠一笑,吩咐小六去拿一套干淨衣服塞到她手里,然後拉起她的手走到瀟瀾河畔,將她丟在一邊兒,自顧開始解衣服。

「河里水冷,擔心著涼。」清痕說著,隨即笑了笑,轉身在一旁等他優哉游哉洗完,淌水上岸。

她隨手一揮,衣服精準無誤地落入他手里,河對岸傳來一聲聲女子的尖叫,蘇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看大好的春光,就這樣浪費掉了。」

清痕沒注意到他的嘀咕,轉過身,見他華服加身,重新變得人模狗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顏,「為了答謝少爺這幾日的艱辛,小的決定要好好犒賞您一翻。」

她說完舉了舉手里的牌子,打著他的旗號在蘇味莊一頓好吃好喝。蘇霖也不計較,隨手讓人打包了兩只烤雞,帶走做宵夜。

酒足飯飽,月到樹梢,倆人悠閑地在大街上閑逛,若是能夠一直這樣,飯後緩慢踱著,相伴到老,該是件多麼美好的事兒。

「到了!」那丫頭精明一笑,打斷他的沉思,拉著他走進一家掛著燙金招牌的商鋪內,卻是一座人聲鼎沸的賭坊。

里面激戰正酣,吼聲震天。他笑了笑,任由她拉著自己在人流里穿梭。

「買大小和押單雙,你想玩兒哪個?今兒我請客,不論數額多少都隨你!」

「蕭公子果然豪氣!」他不願掃她的興,裝模作樣地恭維道,四下瞧了瞧,走至人不那麼多的一莊,從她手里拿走一錠銀子,隨手丟到一邊。

清痕笑嘻嘻地掏出同樣重量的一錠銀子,拋到他的對立面,這樣不論哪邊兒贏,他們都沒有輸。

莊家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倆一眼,心想這兩人該不是來砸場子的吧?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開莊了,結果蘇霖運氣好,贏了一兩銀子。

清痕不服氣,讓他另選一樣比拼。看來她今天運氣有些背,蘇霖拿著兩錠白花花的銀子含笑遞給他,「誰贏誰輸,這銀子總不是在咱手里。」

「也對!」兩人走在大街上,用油紙包手扯雞肉吃著,她嘴里塞滿肉,指著遠處一座高樓,興奮地咕嚕叫著。

蘇霖看清招牌上的字,嘴角抽了抽,「春芳樓。」看來這丫頭逛了賭坊不盡興,還要拉著他逛窯子。只是,他突然低下頭,輕輕地笑了。不管怎麼玩兒,這一次自己可是賺大了!

「姑娘你隨便挑哈!我去找琴音姑娘。」她抹了抹嘴,對著他笑了笑,提著還沒吃的那只雞,蹬蹬蹬爬上三樓西側的廂房。

蘇霖腳步呆滯地凝在大堂里,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整個春芳樓的姑娘也比不上琴音姑娘一個,這個丫頭一句話就完勝自己了。

「花媽媽,準備一桌酒菜,小爺我要好好輕松輕松。」蘇霖大手一揮,花媽媽滿臉放光地迎了上來,「哎呀呀!蘇公子,可是好久沒見了,想壞花媽媽了呀!」

他愣了一愣,這句話听著怎麼這麼耳熟?

「來來來!好酒好菜馬上就會有的,媽媽我先幫公子挑幾個好姑娘助助興!」花媽媽熟絡地拉著他的手走向二樓的豪華包廂,邊回身吩咐姑娘們出來迎接貴客,要使出渾身解數,拿出看家本領,使他滿意。

「公子呀!您不知道呀,您這幾個月沒來,春芳樓都冷清了好多,媽媽日盼夜盼,總算把您給盼回來啦!」花媽媽說道動情處,眼角擠出兩滴盈盈粉淚。

「咳咳,我這不是來了嘛!」蘇霖最見不得女人哭,在腰間掏了又掏,不得不尷尬一笑。錢袋在那丫頭手里,他身上除了脖子和腰間掛著的兩枚價值連城的玉佩,什麼有錢的東西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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