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用勁抓住的文件夾,傾然滑落,里面的潔白的紙張,散灑一地,緊握的左手,也沒了力量,只感覺她的頭開始眩暈,他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脖頸處微微纏繞,只一句,我有點想你了,沿溪(在劫難逃︰冷少,別追我!第二十四節兩個人的獨白內容)。對他的恨,就轟然倒塌。
沒了情緒,沒了思緒,就只剩下他單純的男性氣息,可,她在哪里?她在哪里?蔣沿溪開始眩暈,開始努力找尋自己。
他繞過辦公桌,把她捧在懷里,媚眼如絲,面若桃紅,原來,原來,這麼英武的男人也會臉紅。男人羞澀不輕現,只是未到情深處。
對于他,好像從來都是難以抵御,他是她的劫,任憑怎樣的時間流轉,滄海桑田,他的存在,就是她存在的意義,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在時間的洪荒中,我遇見你,從此你,便是我存在的意義。
他雙手箍住她的腰,看她垂下了眸,一如初見,那般羞澀。
蔣沿溪腦袋中的思維被抽空,任憑眼前的男人微帶磨礪的手,在她的後背,輕輕的滑過,那種感覺,魂飛夢影,幾乎讓她失控(在劫難逃︰冷少,別追我!第二十四節兩個人的獨白內容)。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她的心底響起,好吧,好吧,就再這一次吧,可以任性,可以恣為,跟著自己的心走,縱然迷失,也就只是這一次了。
他的頭抵在她的脖頸,環抱的雙手,竟有些微微的顫抖。兩人之間那樣的密實,沒有一絲的空隙,她可以清晰的觸到她堅實的肌肉,排列整齊的骨骼。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不前,兩個人暈在太陽的光輝中,偌大的落地窗上,隱約映出兩個緊緊貼在一起的輪廓,緊密相連,像是兩個與生俱來的剪紙側影,這樣的溫情,在秋日的午後,竟讓人這般的貪戀。
蔣沿溪閉了眼,雙垂的手,不知何時,竟懷抱在他的後背,那種欲推還迎的力量,仿佛,只有這樣緊緊的彼此纏繞,心里才是最踏實。
她用一絲僅存的理智,低聲呢喃︰「我只是,我只是,來簽一個文件。」說完,就後悔的要死,詆毀自己,蔣沿溪啊,蔣沿溪,你這不是在大煞風景,是在干什麼?
還好,他並沒有知覺,一如先前與她緊緊相擁,雙手的力量並沒有因為因為是時間的長短而有一絲的松懈。溫厚的臂膀,強有力的力道,雄厚的男性氣息,這種感覺,讓蔣沿溪由心的安心,就算是末日來臨,世界的盡頭,只要有這樣的懷抱,什麼也都不怕了吧,縱然是溺死在這樣的懷抱里,又何來埋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輕輕的推開她,雙手扶在她的肩頭,對著她的眼楮,柔情似水,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如驚鴻一瞥,來不及品味,就如羽毛般輕輕的飄走。
他豁然扭了頭,轉了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她,淡淡的開口︰「你走吧。」
周圍靜悄悄的,空氣像是凝住了一般,剛才的溫情,不翼而飛,一個空間,短短的幾秒,驟然成了兩個世界(在劫難逃︰冷少,別追我!24章節)。
蔣沿溪驚疑的低呼一聲,而後蹙眉,而後惱怒,而後冷笑。
「我真傻。」欲要轉身離開,才發覺,原來因為站的時間長,自己的腿腳一緊酸麻,可還是,硬拖著兩條腿,機械邁開步伐。
她想快點逃離,逃離這個讓她沒了自尊,沒了自信的男人,自己是多麼可笑,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圓就圓,想扁就扁,那麼驕傲要強的一個人,在他的面前怎麼就沒了捍衛自己的力量了呢?
「我就是太想你了。」那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清冷的背影,有點落寞,挺拔的身高,竟有些頹然。
「這個時候還要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嗎?我不就是你的一玩具嗎?耍來耍去,很好玩,不是嗎?」。蔣沿溪停了腳步,沖著那尊雕琢般的背影大喊,她的心真的很疼,第一次被驅逐的經歷,難道還不能讓你長記性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價,指望這樣的男人能對你一見傾心,一往情深嗎?蔣沿溪啊,蔣沿溪,醒醒吧。
心里的那個聲音,在不斷的怒吼,擊敗了那僅存的美好幻想,世界從來都是對等的,你不是早就明白,之于安然,你不是早就明白?為什麼還要一次次的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你還有再次爬起來的力量嗎?
蔣沿溪右手捂住前胸,那是心髒的位置。掩了眸,長長的睫毛撲扇了幾下,晶瑩的液體就滴了下來。
她向來不是脆弱的人,尤其是在男女的感情上,曾經,對著男生的月下深情,火紅的玫瑰,甜言蜜語,她,向來都是委婉的笑,委婉的拒絕,從來不拖泥帶水,縱使那男生,在漂泊大雨中站立的幾個小時,她也就是讓同寢室的女生給他送去一把傘,從此不再見面,決絕的一如不相信愛情的人。
那樣的年紀,對待感情那樣的冷靜,一度讓周圍的人,一致認為,此女生的俏麗容顏,怎奈是石女,不會開竅(在劫難逃︰冷少,別追我!第二十四節兩個人的獨白內容)。
那時的灑月兌,是怎樣的瀟灑,一如當初,今日也不會如此狼狽,讓人笑話。
蔣沿溪微仰了頭,讓液體倒流,再怎樣的難受,你也得給我忍著,沒有誰,會同情你的眼淚,何況是這樣冷血的男人。
腿腳有了些靈活,松開了緊握的雙手,隱忍住的淚水終沒有再落下,深吸了一口氣,就要擰開瓖金的門柄。
「等等。」低沉的聲音,直入她的耳膜,冷卻的心竟又開始悸動。簡單的幾個字,就會影響她的情緒,在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能力?
左翼天轉身繞過大理石的辦公桌,躬,整理散落一地的文件。
多年以後,蔣沿溪還清晰的記得他那時的樣子,那樣的謙和有禮,卑微的如同一顆墜地的塵埃,沒有架子,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場,溫暖如順。
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彎身,有了讓她俯視看他的機會,如墨般的頭頂,彎曲的身形,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可以這樣的平等。直至很多年以後,對著他趾高氣昂的樣子,捶胸頓足,為什麼,為什麼當初我沒有拿手機拍下你在我俯首稱臣的樣子?
左翼天一個不屑的眼神拋過來,「做夢呢你?」
蔣沿溪看著他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整理好,拿在辦公桌上,水筆一劃,剛勁的字體躍然紙上,白皙的中指的骨節處,印下一片紅。
「給你,不能讓你白來一趟。」左翼天斂了眸,垂下眼楮,越過她的肩頭,眼神不知落在何處。
蔣沿溪平靜的接過文件,眉笑嫣然,突然,一個用力,把文件夾使勁的砸在了左翼天的臉上,清冷的聲音,一字一頓,「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