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背對著朝歌,走下去,就是恨的彼岸」少年嫌惡的彈彈指上濃稠的鮮血,平淡的說。
少年身後的白衣女孩轉過身面向與少年相反的方向。漠然道「這鮮血的路,卻是我要走下去的,我注定無法逃離朝歌這個地方。」女孩撫著雙眼上覆著的層層白紗,笑的猙獰。她張開雙手,風吹的那寬大的白色袍子貼在她嬌小的身軀上。「風也無法吹散我腳下的血腥把。」女孩抬起那尖瘦的下巴,身體像是被風吹倒的布女圭女圭一樣重重的向地上倒去,積滿血液的青石路上濺起一片片像蝶翼般濃稠的鮮血。
女孩模索著,托起身旁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狠狠的抱在懷中。她一遍又一遍的用瘦的放佛只剩骨骼的指尖臨摹著頭顱面部的輪廓。蒼白的指尖不可遏止的染上深淺不一的緋紅色。「好溫暖的感受,這些血液好溫暖」女孩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卻又意外溫柔的笑。
少年黑色的長袍在風中「咧咧」的響著。墨色的眼楮中閃著讓人無法琢磨的光芒,暗淡的像是夜空中的螢火蟲。他微微的側頭望著倒在血液中的女孩,冰冷的眼楮中閃過一絲痛楚和一掠而過的迷茫。他繞過地上大片大片的肢體的碎塊,在深及腳趾的血液中走過。粘稠的血液在地板與腳底相連繼而又分開中發出「汲汲」的聲音。一步,兩步十步,他走近女孩的身邊。在女孩的身側坐下。
「挽沐,我好像只有你了」少年把下巴埋進環著膝蓋的雙臂中,睫毛微垂。
他側側頭,寂寂的看著女孩尖瘦的下巴,墨色的眸子閃著一絲疲累和無奈。
女孩用雙手捧起懷中的頭顱,然後向身邊的少年微微的側頭。然後用左手撫上雙眼敷著的白紗布上,左手的肘下的紗質衣袖沉浮在匯集成一個由血液組成的小水窪中,不經意間,肘下寬大的袖擺輕掃過身上的白色袍子,便被那緋紅瞬間斑駁了原來的顏色。
「千溪,朝歌的城就在你的不遠處,能不能不要讓我一個人面對?我什麼都已經失去了啊!」女孩微微嘟起的嘴像極了一個要不到糖的而撒嬌的孩子。
「挽沐那麼,你等我回來吧。不會讓你一個人的,等我。」少年站起身,黑色的袍子緊緊的貼在他那還很瘦小的身軀上,袍子滴著鮮血砸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他抿著薄薄的唇,沉默的向著與朝歌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女孩沾滿星星點點暗紅色血跡的臉上閃過一絲純淨的笑容。「千溪,千溪還是我一個人啊」女孩還稚女敕的嗓音低低的響起
烏雲中深藏的太陽也只敢露出一絲光線在這座被鮮血洗禮過的古鎮上。昏沉的光很快模糊了少年遠去的身影。此時,最後的一絲金色的光線也消失了。豆大的雨,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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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梨花盛放時
「挽兒,替我綰發吧。」涂著鮮色丹蔻的修長的手指間拈著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發簪。抬眼望去,就花了眼,手指和羊脂玉發簪像是渾然一體的玉石雕塑,完美的讓人心動。
「是。」稍顯稚女敕的嗓音響起,一個雙眼敷著白紗的白衣女孩,蓮步輕移。俏生生的立在一邊,手執一把紅羶木的月牙狀梳子。那只修長的羊脂玉般的手把發簪放在白衣女孩細細瘦瘦的掌心中後,就把那雙手攏在了紅色紗衣的長袖中,然後松松的搭在膝蓋上。
那叫挽兒的女孩雖然看不見,但那雙孱弱的手卻可以熟練的打散她微微握在手中那掛如黑貓毛發般細密的長發。紅羶木的梳子在挽兒那雙蒼白的手中像游魚般靈動。一點一點的,輕柔的游走在那如同黑貓毛發般的長發中,帶著一種惑人心智的感覺。只是單單一頭濃密的長發就已撥亂了人的心弦
「挽兒,今天伯邑考哥哥會來嗎?」。少女清澈的嗓音帶著一絲嬌憨,透露著幾分期待。「姐姐,一定會的,不是麼?」挽兒稚女敕的聲音帶著幾分調笑。嗤笑了一聲,少女揚手打落了正游走在發間的紅羶木梳子,站起身,紅紗裙角在錦織的的白色地毯上滑過一個小小的弧度。她看著挽兒尖瘦的下巴,和幾乎透明的膚色。「挽兒啊,雖說你是我的妹妹,但你該清楚自己自己的身份不是嗎?不該染指的,就不要肖想。那紙鳶你知道該怎麼辦嗎?」。那眼波流轉間,冷的欺霜賽雪,娥眉挑動,帶著不怒而威的味道。
挽兒微微的偏了偏頭,泛白的幾乎透明的唇微微的勾起。「姐姐啊,你可是多想了,是昨日伯邑考公子叫挽兒給他的心上人送紙鳶,怎麼就變成了伯邑考公子送挽兒紙鳶啦?現在挽兒面前的這個伯邑考公子的心上人可是誤會什麼了嗎」挽兒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少女那仿佛雪山上的雪蓮揉造的冰肌玉骨卻是在瞬間緋紅了一大片。她帶著微微的惱羞成怒,揚起精致的下巴,嘟著水蜜桃般水女敕的唇,歪頭看了看挽兒,眸中的冷意早已退了下去。她用著如同小鹿般濕漉漉的眼楮瞅著挽兒,「誰讓你不早說呢,壞挽兒!討厭!」略帶著孩子氣的話,如同散珠落玉盤的琵琶聲一樣不經意間奪了人心弦。
「姐姐,不知是誰在挽兒想解釋什麼的時候就和兔子似躥走了?」挽兒無辜的攤了攤雙手,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而且啊,大清早就沉不住氣來向挽兒興師問罪的的又是誰個?」挽兒揉了揉額角,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挽兒」少女假裝嗔怒的想去捏正在躲閃的挽兒的癢癢肉。
「星兒」溫若暖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幾分無奈。「你又欺負挽兒了吧?她身體不好」
少女聞言,欣喜的穿過屏風,打開朱紅色的閣門。「姑姑,你回來啦?」門外著絳色綢衣的婦人雖年華已逝,但是那眉眼間如暖玉般溫潤的風情卻是無法被模仿的。「星兒」婦人皺皺眉頭,一臉的無奈。她微抬眼簾看向,眼中閃過一道驚艷。但見那茜素紅的紗衣包裹著還未張開的青澀身軀,濃密的和黑貓的毛發似的長發垂及膝蓋,還帶著稚女敕的臉卻已然透露著傾國的魅惑。玉琢般的腳趾不安的扭動著,如同怯怯的小動物。
真像個從雪山上掉下來的蓮花仙子,婦人嘆了口氣,自古紅顏禍水
婦人點了點少女的額頭。「你這丫頭,大呼小叫,還未躋履、未綰發就跑出來,哪里有半分女孩子家家的自覺?真個不怕著涼?」
少女癟癟小嘴,低頭用手絞著袖子,不情願的嘟囔著;「姑姑在挽兒面前也不給人家留面子。」婦人掩唇一笑,揶揄道;「還知道在妹妹面前做榜樣?你只會把小挽兒帶壞!」少女望著身邊有著蒼白到幾乎透明的挽沐,眼中閃著心疼。「挽兒和陶瓷女圭女圭一樣,還是讓她進去坐著吧。」(某藍︰晉江首發~~更文速度比這里快很多)
挽兒從屏風外模索著走進來,听到少女的話笑了笑。「蘇星姐姐,你還沒服侍姑姑坐下呢。」那婦人看了看名叫蘇星的少女彎了彎嘴角。「看看,還是挽兒比星兒多顆七巧玲瓏心」婦人用指尖劃過挽兒用白紗覆著的雙眼,順勢模了模挽兒綰起的發髻。蘇星哼了一聲,便拉著挽兒的手嚷嚷著︰「讓小挽兒坐下啦!」婦人則抿唇一笑,也坐下了。
婦人拈著梨木杯子,淡淡的看了屏風一眼。「這屏風是伯邑考那孩子送來給你的吧?」蘇星眨眨羽毛般濃密的睫毛,望著白梨木打造的屏風,指尖拂過屏風上無比擬真的的木頭雕做的梨花,笑了笑「嗯,伯邑考哥哥知道星兒喜歡梨樹就做這個屏風送給我啦」
婦人望著那張仿佛能吸引所有陽光的明媚笑容,卻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