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不行哦,離開了我,你血液的味道都變差了一些呦。」黑袍女子輕輕的抖了抖寬大的袖子,寬大的袖子便微微下滑,露出兩截文著令人目眩圖案的象牙白色手臂。
挽沐狠狠的用手背抹去嘴角胭紅色的血液,微微按著受傷的月復部,緩緩向後退了幾步。這女人,愈是相處愈是能體會她的變態!「花火姐姐,不知道你來這里究竟有什麼事情要辦。」她小心的斟酌著自己的語言,沉靜的問道。
「小小沐,你高度戒備的樣子會讓我對你的愛越來越深啊嘻嘻。」溫柔而妖異的聲音又從那朱潤飽滿的紅唇中輕輕的吐出,引的挽沐渾身從腳底麻到發梢又麻了好幾次。
挽沐雖然不喜眼前這個變態到不行的女人,但在一面倒性的實力面前,這不喜卻是不敢表露的,畢竟她和這個女人呆了不少的一段時間,她清晰的認識到那種實力之間鴻溝「姐姐」挽沐硬著頭皮喊著花火要求自己對她的稱呼。
「嗯,這次嘛,只是玩玩而已,不過,小緋兒可是非常、非常的想念你呦。」黑袍女子琥珀色的眸子露出一種狂熱的光芒,她邪媚的挑開自己頭上的寬邊斗篷帽檐,露出畫滿黛紫色不規則條紋的詭異臉龐。
挽沐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頭。小緋兒想她?那條曾經咬過她一次,差點要了她的命的毒蛇?挽沐沉靜的深深吸了一口氣,「花火姐姐,如果沒有我的事,我就先行告退了。」挽沐壓低了嗓音,按耐住心中的殺意,靜靜的說道。
花火舌忝了舌忝嘴唇,細長的琥珀色雙眼中爆出危險的光芒,像極了要捕捉獵物的毒蛇。「小小沐跟著姐姐學了那麼久,還是和你當初一樣沒什麼用呦~沒有價值的東西,你知道結果的呦•~」
挽沐的呼吸狠狠一滯,瞳孔不留痕跡的微微一縮。她深深的明白著,這個女人說話總是半真半假,根本無從揣測她真實的想法。有時候,她看似燦爛的笑著說著喜歡的東西,卻在說笑間被她一點點的毀滅,不管是人還是物她都見過,並且深深的鐫刻在記憶中。
「嘻嘻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可愛呦,放心,我現在暫時不想毀掉小小沐呦,感情越深,殺掉後心就越痛,我對你的感情還是要」花火說著,瞬間來到了挽沐的身邊,如同對待熱戀的戀人般輕輕扣住挽沐的咽喉,甜蜜的在她的耳邊溫柔而妖異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慢、慢、培、養、慢、慢、加、深」
挽沐只覺得心髒仿佛被狠狠的捏住,紙般蒼白的嘴唇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她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擁有著甜蜜而蒼老的眼神的女人現在就會殺掉她。
「嘻嘻,所以以後我要加倍的愛你啊,深深的愛你。」花火邪媚的笑了笑,朱潤渾圓的紅唇曖昧的輕掠過挽沐的耳畔,象牙白的指尖迷戀般的從挽沐的頸間慢慢滑到挽沐的肩膀、手臂,堪堪停留在挽沐的腰間。「不要露出害怕的樣子,因為我真的怕我現在會殺掉你啊」她微微的彎腰把下巴抵在挽沐的頸窩,嘆息般的溫柔地說道。
挽沐瘦小的身軀用難以用肉眼發覺的幅度顫了顫,發髻間,一滴冷汗重重的砸落在她濃密的深棕色睫毛上,她沉靜的回答道︰「我知道了,花火姐姐。」
花火用一只手狠狠的把挽沐扣在了懷中,另一只手則輕巧的搭在了挽沐的頸後,她微微的眯了眯好看的琥珀色眼楮,神秘的笑了笑。「不要試圖逃離我,一刻也不要,因為我會忍不住提前把你毀掉。」花火罕有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她微微垂了垂眼瞼,烏黑的頭發隨著她低頭的動作柔柔遮住了她的臉龐,遠遠的看起來竟然有些聖潔的味道。
挽沐靜默了一下,慢慢的開口︰「我知道啊」她譏諷而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花火低低的、妖媚的笑了笑,隨後,狠狠的推開了挽沐,轉身就消失在了明亮而暈黃的燭光之中。
挽沐狠狠的跌倒在地,後腦勺重重的砸在了身後的樹根上。「根本無法反抗連躲開的動作都做不到,力量和速度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無論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用功!」挽沐沙啞的低吼著,像是領地被入侵的野獸一般
挽沐空洞的雙目中隱藏在眼底深處的耀眼的火焰在慢慢的變淡。她木然的張著口,像是要被陽光蒸發掉最後一絲水分的魚。「我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她稚女敕的聲音機械的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並配合著細微的擺頭動作,睫毛上的汗珠滴進了她空洞的貓眼中,她也只是顫了顫睫毛。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湛藍的夜幕消失,明亮的一縷陽光漏進茂密的墨綠色樹葉,形成細碎的小光斑投在了樹底下毫無生機的、空洞的貓眼上的時候。如同流溢著死氣的玩偶一般的挽沐終于動了,她閉上了雙眼,緩慢的坐了起來,靠在了樹干上。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那鮮血大朵大朵綻放在青石路上的樣子。無法集中思想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首音節最後帶著強烈顫音的歌︰
「血與淚的交織曲將在星光下謝幕
光和暗開始踫撞
破曉已經逃離
獻祭上刺破靈魂的悲慟與仇恨
魔終將誕生在尸糜之下
猩紅的蝮蛇游弋于無盡輪回
烏色的下弦月破滅在藍色的幕布之下
女神手中的花朵在凋零
子夜與平旦相交于兵戈之間
淨世的業火粉碎一切羈絆」
高高的顫音拔起,像是哭泣般的唱著,唱著,唱著,一遍又一遍,最後總是在最高亢的地方陡然止住,然後像是輪回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重復
「不會再松懈了。」挽沐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她堅定的站起身來,身影便漸漸的消失在了擁有一棵常青樹的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