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一個好天,不是說天氣不好,其實太陽出的很高。
中午剛吃完飯,樊微就一臉憂郁的看著我,「百兒,其實,我覺得活著真幸福。」
我心里,咯 一下,難道她失戀了??想自殺?
「百兒,跟你宣布一條重大新聞。」
看著她的表情真的很像。
「今天早上一個男孩自殺了。」
恩?在我準備該怎樣安慰她的時候,她就突然冒出來這句。讓我覺得有些好笑。不覺嘴角就微微上揚。真是的,她說話從來就是現在這樣,運用夸張的修辭手法。害的我的小心髒承受不了。
「你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人家一初中的小孩子死了,你竟然還笑!」她幾乎有點是喊出來的。我怔怔的看著她跑去找孫藝心。不知該說什麼。
本來嘛,她說話從來就是這麼夸張,我又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以前她還說過,小孩子死了都是陰魂不散的,需要超度亡魂。特別是掉進河中的小孩子,需要在河邊的路上撒些黑豆,以企盼他們早日投胎。還說他們家旁邊有一條河,黑咕隆咚的。向河里望去,像有一只眼楮在哪兒看著你,覺得背後有一雙手在把自己推向河里……導致今後,我經過河邊都不敢朝里面望,經過小路的時候一定要看看背後是不是有人,腳下是不是有黑豆。講的玄乎,但依舊會覺得心里發毛。我是這樣在菲菲面前辯解的。
「是真的。」听到菲菲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就泄氣了,是真的呢。「現在小孩子思想太開放了,竟然知道自殺。」
「是啊,听說是被老師批評了,受不了。就在家的第二天寫下遺書就上吊自殺了。然後家里面是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說他沒去上學,才在臥室里發現他上吊的,還有課桌上的遺書。然後家長就把小孩子抱來學校門口鬧,門都已經堵死了。」
是嘛。一個生命就這樣碎掉了。有時還真是迷茫,人來這世間到底作何的,意義又在何處?從記事開始就踏入生活的圈子,去觸踫一些真實存在的東西,可大多好像都是不真實的。因為,人一旦死了,所經歷的一切就等于空白。生命有時就像是一場幻覺。
「不過小孩子早死早月兌生。別想太多了,小笨笨。」菲菲扶著我的頭,可是一就高興不起來,即使知道和自己無關。
「昨天,那人又打電話來了。」
「誰?」
「還有誰?那天說在老地方見你的那個人。」
「哦,他有沒有說是誰啊?」
「沒有。」她隨即搖搖頭。「不會是你的地下戀情吧?」說著一臉驚疑。
「我連是誰都不知道,什麼地下戀情。」
「那你干嘛放人家鴿子?影響不好!」語重心長的樣子,」真是的。那天還不是因為你要逛街嗎?搞得我都忘記了。人證物證聚在看你怎麼狡辯!」
「哦。」
「算了,不要管是誰了。沒有必要。」
「哦。」
「今天班會大家應該知道內容是什麼了吧?我都搞不懂現在學生心里都想的是什麼。自殺?哏!是電視劇看多了吧?你們肯定有人在外面看到那家長哭的。你們想想你們自殺,誰會得到壞處?只有父母。他們把你們養大就是看著黑發人走的啊?心理承受力也太低了!當今的社會就是要厚臉皮的人。就一點芝麻大的事有什麼好想不開的?現代沒有林黛玉了,想做林黛玉的人,要麼打消這個念頭,要麼就抱著必死的決心!都是十幾歲的人了,有什麼好想不通的?以後殘酷的事情多的是呢!要天天想著自殺,那九尾狐的命都夠用不上……」
「那小孩子干嘛想不開呢?」同桌罌粟用手支著腦袋,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
「或許是太難受吧?誰都有在最難過的時候想到,如果自己死去是不是沒人關心。如果有人關心的話就讓他們後悔痛哭好了,如果沒有人的話,那也好。」
「啊?」思想了片刻,她棕色的眼眸里,似乎深不見底。」或許吧!」她就像囈語一樣,沉默了下來。
第一次見罌粟,是剛分班不過一天。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眸子。清澈卻又不見底。當時老班跟我們介紹說,「是轉校生」。又說」罌粟,不是一種毒藥的名字嗎?」。
對她所知的只有,爸爸吸毒在不久前死去,媽媽瘋掉了。如今住在舅舅家。
很想回家,看著周圍陌生的人群在可見追逐打鬧。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
學校是寄宿制,規定兩星期一次假期。中途想回家除非請假。凡外出也要請假。所以有時會覺得,是在牢房里一樣。老班調了位子,真的有點舉目無親的感覺。
數學老師又在講圓錐曲線,永遠用一種在十步遠就听不見的聲音在講課。後面已經睡倒一大片。
「莫百兒,你上來把這道題做一下。」
數學老師看向我,又說,「就是第+頁第五題。」
我撫了一下,還有些濕的頭發。哎,又要忍受粉筆灰了。我不是一次發現,數學老師老是喜歡在我洗頭發時候讓我到黑板上演題。
「呵呵呵,說不定人家會用色迷迷的眼光看著你哦。」
我白了一眼菲菲,」你想多了吧?就算是的,你也沒有幸免!」
「嘻嘻嘻….」
「哎……」
「你們男生到底能干什麼!」正想著什麼被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老師都對你們絕望了,你們還想怎麼樣?睡覺!就知道睡覺!你們想想看,你們除了上廁所是個男生外,還是什麼!什麼都不是!……」
罵的正凶的是班長,他們稱之為鐵娘子!這不愧對這個稱呼!
「哎,他們班就這樣了!」菲菲嘆了口氣,雖然;來不久,但是從來的第一天就看出這個班級到底有多,散。作為班長和副班長的孫藝心,薇兒,都上前勸。也難怪老班笑著說,明年的今天說不定我們班就是光頭。
我無奈朝菲菲笑了一下。
這一節是歷史課,臉上滿是滄桑,真的和歷史有緣。才上課又說出了口頭禪「哎,我們當高中老師的就是老得快。你看幼兒園,小學的老師,都是漂漂亮亮的,年年輕輕的。」
「老師也沒有那麼老啊?」不知道後面是誰說了一句。
那老師臉上就堆了笑,「哪里哦,人都老了。」
「沒有沒有,老師還是青春永駐嘛!」
我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是林池。看到菲菲時,她詭譎的朝我看了一眼。
「上課干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哎,你看上一個課,搞得好像聊天一樣。還你一句我一句,講得那麼生動形象。」
菲菲,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
「沒有辦法啊,比起地理老師來講好了很多。高中老師本來就是很累的,想要夸獎的話是正常的。倒是地理老師,那是讓人佩服。一天到晚說哦他女朋友家多有錢,有好多輛車子來接。還說未來的丈人對他很滿意,還要求他做女婿!真是無語!」
「哎,不是好東西!最近听說學校來了一個新老師,也是很有錢的樣子。每次放學就可以看到寶馬或是夏利來接。听他們班學生說,他是愛好教書。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沒有是閑的慌!」
「那也比某些人就知道炫富好,還不是自己家的。要是自己家的,我看他連課都不講了,只要把書上的文字讀完,再繼續他的倒插門女婿生涯就可以了!」
我抬頭看看,他們班的人在一起說笑打鬧,始終感覺,舉目無親。
「啊,是’情歌王子’!」。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然後所有的人都到回位子上。
「今天,是教新音樂吧?」罌粟就站著問我。
「應該的吧!上節課听他們班的學生說,是復習的。叫silence。」
「下面,我們來學今天的新音樂——nocturne——夜曲。1996年出自于神秘園。至于神秘園,大家可以上網搜一下,它是由挪威作曲家兼鍵盤手羅爾夫.勞弗蘭和愛爾蘭女小提琴手菲奧諾拉.雪莉組成。「……
「「老師還沒有介紹完,罌粟就開始讀了起來。很簡單得詞,但是卻覺得空靈安逸。僅僅二十四個詞!
「用簡單易懂的詞語就表達出心靈所想,我想音樂的魅力就在這兒吧!」
「恩,你還可以听一听神秘園的windancer,thesecretgarden.很美的音樂。windancer中國翻譯為鳳舞。講的是一個男孩尋找家的故事。因為家里窮,他和哥哥們被丟棄在森林里,但是由于男孩偷听到了父母的談話,所以他在出門的時候,就將白色的石頭丟在地上。等夜幕降臨的時候,月光輕輕的照在石頭上,白色的石頭反射光芒,照亮他們回家的路。因此又取名為白石。」
nowlettheday……
不知什麼時候,老師已經將音樂放起,我沒有再說話。那是一種怎樣的音樂?和神秘園的風格相似,不同于windncer,尋找回家的路途中,微微的憂郁,像是尋找心靈上的歸途。然而,nocturne卻是穿透心靈,停留在記憶里,那種幽怨久久無法散去。黑夜,黑夜,即使它籠罩一切,它也將伴隨著夜曲陪伴我們等待光明的來臨,沉睡,沉睡。就像嬰兒那樣。當新的曙光,照亮天邊,那一抹天……
「whenthenightdrawsnearandfillsyou,withdreamsanddesire…wewillflyclaimthesky,wedon’thavetowonderwhy,alwaysseenalwaysbeen,eanddreamthenightwithme.」
听著罌粟那樣讀著,就好像,面前有一片黑夜,沒有讓人害怕,卻讓人覺得寧靜。就像雪夜。天空加上明月,有透徹的白,讓人安心,包容。那樣的月夜,有雪映照得空氣更加白淨,清澈。那樣的夜,好像初中回家留在記憶中的夜,還有那個被我埋在心底的人——江亞。
「小可愛,回去吧。明天,上學的時候注意些。」
「恩。」我只這樣應了他,再跑到樓梯上看見他一個人的身影在雪地里,腳步踩在雪地上的簌簌聲。我想告訴他,今天很開心,即使只是在路上短暫的玩雪的時間。手由于剛才抓雪,現在正在滾滾發燙。剛才的打鬧聲好像就那樣在耳邊回響……這樣的雪天其實也不壞。
「百兒,你沒事吧?」
「啊,是。」原來還是沒有忘記啊。偶爾想起來好像就在昨天,然而一切都在無形中改變,不知道他會如何呢?結婚,並且,成為幾個孩子的父親,每日會為著生活而奔波……一切都處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