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亦二度 18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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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吃醋

說到吃醋,狹義上來講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妹妹還在的時候,母親老是會讓我上街買些油鹽醬醋什麼的。我提著醋罐子,在集上打滿了,然後回去的路上,覺得很是香,就說就嘗一小口吧。喝進嘴巴里,酸酸甜甜的,還有一股勁兒直沖鼻子。然後又忍不住再喝一口,越喝越好喝,等到家了,母親看著只剩下半罐的醋問我怎麼回事。我才發現都喝一半了。由此這個笑話,母親還老是拿在飯桌上講,我就再沒有喝過醋了。

狹義的含義到此為止,說到廣義上,真正讓我吃過醋的只有菲菲吧!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會不是有同性戀傾向,然而,有時想著對薇薇也會有同樣的感覺,就算是博愛,也不會至此。可見,是心眼小罷了。

第一次,因為江涵而吃醋,講起來都有些臉紅。不過確實是心里不舒服。

這周六在外和菲菲閑逛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

「誒,你不是莫百兒嗎?」。

回過頭去就看見穿著華麗的女孩被其他一些女孩子簇擁著。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沒有這麼大款的同學。有的話,只是初中時候,縣城里的首富的女兒,但是在穿著上都是相當樸素的。頭腦一時短路竟只想到這一層面。思考是否人都在變化?想著,嘴巴里也說出來了。

「請問你是?」我還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她就已經自我介紹了。

「哦,我經常听江涵說起你,我叫鄭雨荷。一中的第二名長居者。雖然三年來一直落後于江涵一名的人。不過落後于他我也心甘情願。或者者說服氣吧!學校只有他才敢和校長辯論哲學里的矛盾觀點。」看著我疑惑的表情,她嫵媚的笑了一下「哦,是不是他沒有跟你講?不過你們小學同學,你也應該見識到他雄辯的樣子。小學都這樣了,高中更是進了好幾層。」

「哦,」我兀自笑笑,覺得她講的好像江涵是修煉什麼武林絕學一樣。我看著她就听見菲菲在我耳邊說「笨蛋,笨蛋,緊急通知,緊急通知,遇見情敵,遇見情敵。」我真的好想抽菲菲一下。「那樣真好,小學的時候,老師都說他適合國外的學習方式。」我還是很客氣地說。

「恩,是啊。所以高中老師就推薦他上劍橋,我們是學校唯一的兩個,是校長親自推薦的。」听完了,我思索了一陣,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以前,我也崇拜過他,在班級上參加作文比賽的時候,我們是班級里十個人中唯一獲獎的兩個,我為此榮耀了好一陣子。

「不過你看起來藝術細胞很足啊。在學美術嗎?」。

「沒有。」

「對了,江涵有和你說過要去劍橋的是嗎?恩,四、五月左右應該申請就會下來。他很有把握的。哎,也對,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據說,你在你們學校也是數前頭的?也不錯哦,加油。盡量和我們一起!」

我真心覺得和她講話很無聊,美女啊,不用在我面前顯擺啊。我在心里一陣發笑,表面上也笑得足,倒有些像賠笑。「那你們肯定可以考上的。對了,我要買東東西去了,拜拜。」

「無語!」遠離了那美人,我就對著菲菲一個勁的抱怨,「什麼玩意嘛!不就是成績好嗎?成績好就飛上天了?瞧不起人了?你看那些名人哪個不低調?真是的。就知道在我這種人面前顯擺!」

「嘻嘻嘻……」菲菲一個人捂著嘴巴,笑的起勁。

我敲了她一個腦瓜泵,「笑什麼笑?」,她還是在那里笑的天花亂墜,不過用詞有些不當。不一會,就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姐,啊,難得,見,你吃醋的,樣子,啊,真是,搞笑,搞笑啊。哈哈」

「有病啊,誰吃醋啊?這叫維權。」我話才講完,她笑得更歡了。

「好,好,好。」她像是歇過來一口勁兒,「你沒看見你剛才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怨婦!你知道,人家小三在正妻面前耀武揚威,但是正妻卻絲毫沒有辦法。啊!那玩意兒真好玩!」

「神經啊!」我白了她一眼。她倒來勁兒了,「喲,小臉紅的。每次說不在乎,其實心里是真的想吧!你這種人最假了!就只能在別人面前裝女敕!其實就是老黃瓜一根!哈哈」

我手順勢就敲在她腦袋上「毒蛇婦!你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都不是的嘛!比我老還一天到晚在我面前發嗲,你怎麼不上林池面前發嗲去!」我講得有些過勁兒了,看見她臉色一下沉了下來。我的心也頹然冷了下去。剛才的吵鬧就像不是發生在我們兩個身上。

她一聲不響地從我面前走過去。林池是她的軟肋,沒有誰知道表面上他對她相當關心,可是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就是在別人起哄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表示過,到底是還是不是。或者,江涵在對我的事情上就處于這樣一種狀態。

我跟在她後面,跟著她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這個時候,她的背影顯得相當孤單。我有時候想,什麼時候可以看見自己的背影,那應該是一種怎樣的落寞呢?

「喂,你到底還去不去超市的。」我朝著她喊。「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等會不給你好吃的!」那只我才講完這句話,她立刻像川劇變臉一樣,笑嘻嘻地過來摟著我的胳膊,怎麼也看不出像是生氣的樣子。

「你妹的!搞得跟個大爺似的!在我面前較什麼勁!別把你姐我惹毛了!」

「是,是,來妞給爺笑個。」她痞痞地抬起我的下巴。

「死一邊去!」我拍掉她的手。真是個死丫頭!「那姐姐就給我買好吃的了?」

「買屁給你吃!」我賭氣地說,「那我也分你一半。」

「謝謝,不用,我省給你了!不然你只剩下骨頭了!」真是搞不懂,這個死孩子,變臉太厲害了,比起罌粟來更厲害!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莫百兒。」我超級覺得我人緣很好,今天連續踫到別人。

「哦,是虞晴啊。」

「謝謝你上次給我的筆記,那個人是一中的嗎?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一下,你別誤會,他寫的解答里有些是不是應該有更簡單的?」

「誒?」我思考了一會,想想我平時做作業的時候,就只要知道怎麼解出來就行了,哪里有思考過在用什麼簡單的方法,或者其他方法。可見成績不好也是因為懶惰,腦袋懶惰!

「哦,好,等會我上你那拿本子吧!你先把題目畫下來,我遇見他遞給他可以不?」

「恩?」她露出一副艱難的樣子。我看了看菲菲,只見她不屑地眼楮隨處亂看,看來是沒有辦法向她求助了。「怎麼了?」

「我覺得比較麻煩你。那個,這周他過來嗎?可不可以跟他講我在教室等他,這樣就不用老是麻煩你了。真的很謝謝你。」

「哦。」我答應下來,可是等她走了才發現有些不對頭,那不是說,間接地什麼?

「你還真是笨蛋!不知道她看見成績好的男生就心花怒放啊?小心把他拐了去!」

「人家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就只是問個問題。」素來知道,菲菲對成績好的人向看不慣,幸好我和她關系好,不然不知道她會在我背後怎麼詆毀我!

第二天,和江涵到老地點補課。我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問他是不是大學走定了?對于中國的錄取標準我都沒有搞清楚過,更別提外國了。還有虞晴的事。

我想到前不久他心情特好。在這園子里一直盯著我看,說,「莫百兒,你答應我好嗎?」。

我還是裝傻的問「什麼?」可見菲菲說的不錯,我是一個虛假的人。

「讓我代替哥哥愛你好嗎?」。我紅著臉笑著望著別處。

「你不回答就當你是默認咯?」我還是笑。因為不知道到底該怎樣講。

他一個人愣愣的笑的起勁。

「百兒,」江涵喊了我一聲,我才發現他一道題已經講完了。我尷尬地咳嗽了幾下。「怎麼了?感覺好像心神不寧的?有什麼事?如果你不想說不說也罷。」我反省過,其實對于他這種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很是痛苦,可是沒有辦法,要遷就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慢慢習慣了他來補課。習慣,有時候會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那個,我有個同學想要問你數學題。」

「就是這個問題?」他放松地笑笑,我也放松下來。其實他笑的時候很好看,我從來沒有細細觀察過他的面孔,覺得難以直視。

「多會?」

「現在。那個,我就下周再補吧。」

「沒關系,急不急?我先給你講完了再去。」

「你還是先過去吧!我沒有關系。」

然後的場景就是,我像監視他們一樣,一邊假裝做作業,一邊不是看向他們。各種想法都冒出來。或者,他們更合適?或者,虞晴離他太近了,她是不是喜歡他?就這樣想著,連菲菲什麼時候站到我旁邊都不知道。

「你一個人想什麼呢?」她奸詐地問,隨之坐到罌粟的位子上,自從罌粟走了一直只有我一個人坐。

「沒什麼。」無聊地拿著筆在紙上畫著圈圈。「還說沒吃醋麼?我都聞到一大股醋味了。比鎮江老陳醋味道都要重!」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是什麼事?」我岔開話題。

「哪有,我不是每天都來找你嘛!真是狼心狗肺的!」

「那個,林池的姐姐在南京有參加主持人大賽。他問我要不要去。」

「那你就答應唄。這是絕好的機會。去吧!反正,就算考試了你從來都不急的。」

「真的答應?」

「真的?」

「去吧!見家長前,最好見一下姐姐之類的,這樣勝算的可能性很高。」

「切!講的跟真的似的。他跟我講過,他姐姐很厲害,在南大學校從來都是第一名,普通話很好,是學校主持人,現在參加全國主持人大賽。啊!這都不在一個階層的。」

「不同階層的人就算有隔閡,還是有維系在一起的,就是大家都是人類,都住在地球上,再進一點就是都住在江蘇。電視上的名人其實都是普通人,只不過他們每天扮演的角色很多而已。有什麼啊。那照你這樣說,我在江涵面前豈不是自卑死了?」

「也對。」正講著,江涵已經跑到我前面的位子坐下,菲菲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看見江涵早溜走了。他見菲菲走了就立刻到我旁邊。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離得這麼近過。我就听見他的呼吸聲,還有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的鮮活的跳躍聲。

「你怎麼了?怎麼老是臉紅?對了,我姐說讓你下周末到家里吃頓飯。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姐人很好。」我想著剛才說菲菲的話,真心覺得是報應。她不會把我當情敵吧?

「來,這個給你。」說著像變魔術一樣從口袋里掏出項鏈來。理所當然地給我戴上。我想說,我承受不了這麼多人的目光,那些眼神足可以把我 擦掉。

「無論什麼時候,要等我。」他像囈語一樣,在我耳邊說了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我怔怔地看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

是像那個畫家消失一樣嗎?剛才的欣喜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心口像是空空的黑洞,隨時都在吞噬著全身的能量。

我會等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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