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熙高三復讀那年,認識的好朋友薛寶琪,在開封某大學念英文專業。一晃一年多過去了。
一開始,看他有些不太順眼,誰知道後來關系那麼密切。說的就是林眠熙對陳默的感覺。
二oo七年十二月一日,就在那天,林眠熙和陳默在前往開封的長途汽車上不期而遇。
林眠熙清楚地記得那天,薛寶琪去接她的時候,看到她和陳默的時候,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們。
雙方互相打過招呼之後,薛寶琪悄悄把林眠熙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問道︰「這人是你男朋友麼?怎麼之前都沒有听你提過。林妹妹,你口風夠緊的嘛?」
「不是的,我們才剛認識。我今天才不過見他第二面而已。」林眠熙慌忙辯解。
「死丫頭,快老實交代。要不然,我就去問他了哦!」
「快別,等把他送走了,我再好好跟你解釋。」林眠熙生怕陳默把自己說的做他女朋友的話當真,連忙攔住她。
「寶姐姐,求你饒了我吧,等他走了,我一定對你坦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吧?」林眠熙好言相勸。
「一言為定!」薛寶琪拉著她的手,叫陳默過來,他們一起參觀校園。
遠處,三三兩兩的人群在幾張桌子前圍觀,有幾個同學在那兒熱情地跟來來往往的人,發傳單。
林眠熙也被薛寶琪拉過去看熱鬧。一問才明白,那天是抱抱節,也就是是世界艾滋病日。志願者手臂上,系著紅絲帶,他們也在熱心地向同學們講解關愛艾滋病人的知識,並派送紅絲帶。場面熱火朝天。
薛寶琪也受了志願者的感染,跟他們要了一些絲帶和宣傳單,給林眠熙,陳默還有自己各戴上一個紅絲帶之後,也積極地加入了派送大軍。
東西分發完的時候,薛寶琪開心得不得了。林眠熙高興地要跟她抱抱,說什麼「寶姐姐,我要抱抱,這樣我就可以分到你的快樂啦!」
陳默一語驚人「林子,我也要抱抱,把我的快樂也分點兒給你。」
林眠熙嚇了一跳,這人還真是,半天沉默不語,一開口就讓她無言以對。
「林妹妹,你就抱他一下唄!」薛寶琪幸災樂禍,捂著嘴吃吃地笑。
不由分說,陳默大步向前,一把把林眠熙摟在懷里。林眠熙掙扎著要他放開。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去看我的朋友了。林子,明天回去再聯系吧!」陳默揮手告別。
「這人真的好討厭。第一次見面,就非要給我買衣服,我要買紅色的,他偏要買白色的,還要牽我的手;今天才第二次見面,就強行抱我。我真的要崩潰了。寶姐姐,你見過這樣霸道的人麼?太可惡了!」林眠熙不可遏制地吐槽。
「林妹妹,這你還看不出來麼?這人八成是看上你了,呵呵……」薛寶琪幫她分析。
「不會吧?還是求他看上別人吧,太恐怖了!要是他做我男朋友的話,早晚被他氣死。」
「我看未必,古語說得好啊,不是冤家不聚頭。說不定你們就是前世的冤家。」薛寶琪還扯歪理邪說。
「打住,這輩子認識他,我就夠倒霉了,我可不想上輩子跟他有任何瓜葛。我們來說說你的事兒吧!」林眠熙忙轉移話題。
「我們這兒沒什麼新鮮的,每天上下學,家教,上自習,千篇一律,三點一線的生活。」薛寶琪當年以班級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這所大學。讓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大跌眼鏡。
薛寶琪算不上班里的尖子生,考得好的話,勉強擠進班里前十名,發揮失常的話,比林眠熙好不了多少。可薛寶琪的學習精神好得沒話說。早上第一個起床,晚上最後一個離開教室。
當所有人仍陷在對薛寶琪刮目相看的震驚中的時候,只有林眠熙明白︰薛寶琪背後付出的努力。
正如薛寶琪說的,林眠熙就像紅樓夢里走出來的林妹妹,不食人間煙火,想的也不是別人眼中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她只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里悲天憫人,傷春悲秋。
「林妹妹,你這次來,胖了,也白了,穿著這件白色的衣服,比王熙鳳在電視劇里頭一次出場的那套行頭還漂亮。」她們一起回到薛寶琪的宿舍里,薛寶琪就坐在她旁邊,仔細打量她。
「是麼?我變漂亮了?還是衣服漂亮?」林眠熙仍持懷疑態度。
「都漂亮。你要是再自信一些,就完美了。」薛寶琪夸張地說。
「衣服漂亮是不錯,可惜太容易髒了。你說大冬天里,誰穿白色的啊?」
「白雪公主唄!容易髒,就洗勤快點兒唄。不過,你這衣服誰給你買的啊?」薛寶琪打趣兒她。
「就是剛才那個人啊!」林眠熙不願說出事實,卻不會撒謊,只好如實說了。
「被我猜中了吧?郎有情來妾有意,婦唱夫隨啊!羨煞旁人也!」
「你少來。我之前跟你說的,我喜歡的那個男生,不是他。」
「我看他蠻穩重的,你不喜歡他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對。你也知道,我在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想過簡單快樂的日子。不想什麼深刻的道理,也不要為古人落淚,為今人擔憂。可你看他那張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本正經,不苟言笑。我總覺得我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
「一般人跟你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要找的白馬王子,估計也是個火星男,早就在地球上絕跡了。」薛寶琪開玩笑說道。
「我什麼要求都沒有啊。」林眠熙一臉無辜。
「沒有要求就是最高的要求了。你眼光那麼高,不要說別的,單思想配得上你的就寥寥無幾,一般人你根本都看不上。你沒有要求就把別人嚇跑了,要是再要求什麼,誰敢要你啊,林妹妹?」
「沒有人要才好。我自得其樂。說實話,那個我跟你說的,帶給我很多快樂和感動的男生今年六月底已經離開鄭州了。」林眠熙傷感地感嘆。
「是麼?走了就走了,別胡思亂想。你太敏感啦,你呀,就適合找一個神經大條的男人。這樣的話,一來,他能包容你的小性兒,二來嘛,你說的刻薄話,他照單全收,不會受傷啊!」
「我以為跟薛陽分手的時候,再也不會喜歡上其他的男生了。沒想到,看到孫瀟然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他走了,我好傷心。」
「林妹妹,事情過去就算了,不要老是回憶過去。他的離開,對你來說,也許是好事兒。」薛寶琪安慰道。
「初戀分手的時候,母親對我說,我一點兒沒讓她失望。其實我知道,我不但讓她失望了,而且也深深地傷了她的心。她也說,我以後會變成更好的人,會有更好的人喜歡我。我說不要變得更好,也不需要別的人喜歡我。你說我怎麼說出那麼極端的話,真是個傻瓜。」
「林妹妹,人生和感情沒有什麼是完美的,過度追求完美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破碎。你在書中看到了悲劇,再聯想到自己的種種不順,自然免不了一時悲觀。你看現在的你不是挺好的麼?這麼多人前赴後繼地喜歡你,你好好珍惜眼前人吧!」薛寶琪開導她。
「寶姐姐,你覺得他怎麼樣?你也知道,我看人極不準的。喜歡一個人,傻傻地對他好。這就是我對愛情的全部理解,我也是這麼做的。可結果呢?再怎麼喜歡,不還是要分手麼?有時候想想,真的不想往前再走一步了,想賴到這兒不走;也不想再長大,長大就有無數的煩惱。」
「日久見人心,你再慢慢觀察觀察,不要急于選擇。現在不選擇,是為了等到有一天,遇到對的人,你有選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