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當蕭燁得知這一切始作俑者是沈芫初時,他再次震怒了。這個女人一定要這樣唯恐天下不亂嗎?這個妖言惑眾的罪名,她一定要坐實才心甘情願。
當芫初被那滿臉橫肉的王媽媽帶到蕭燁面前時,她便知自己又一次失策了。這里到底是王府,是她太掉以輕心,也太低估了蕭燁。當她抬頭看他時,發現他也在看著她。黑眸深不見底,但怒火奔騰,王妍便坐在她的身側,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番邦人就是番邦人,妖言惑眾!」她十指尖尖,拈起一塊杏糕,放入口中,真真把那養尊處優的樣子,演繹得淋灕盡致。蕭燁看了她一眼,眼底泛起一抹說不出的溫柔。芫初看在眼中,記在心里。
「掌嘴二十!」蕭燁眼眸深處泛起一抹青色陰影。
王媽媽掄起袖子,便掄起那肥大的手掌想芫初撲來。
「蕭燁,你欺人太甚!」芫初一把捏住王媽媽那胖手,忍無可忍地怒吼,「說我妖言惑眾,我的話影響到國家大事了,還是影響到你的人生了?」
「影響到我的生活了。」王妍曼斯條理的接過來,那雙美麗的眸子,浸滿厭惡與不屑,「你拉攏丫鬟僕婦,無外乎是想孤立我,完顏初你真是好有心機!」
蕭燁端起茶碗,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淡定從容,實則是冷血無情。他可以為王妍做任何事,也許包括殺她。想到這里,沈芫初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晃神的瞬間,王媽媽那肥大的手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打了下來,瞬間打得她兩耳轟鳴。她想反抗,但也知道反抗的後果也許是更嚴厲的懲罰,于是便吞下了心中那股莫大的委屈與怒。
生生承受了這二十耳光,火辣辣的痛,一如那日在駱驍的婚禮,她沖動地打了那個女人兩巴掌,駱驍便將她抓住,任由那個女人抽她幾十耳光,直到打得她滿嘴是血……眼中淚早已干,唯有心在滴血。
「蕭燁,你會後悔的!」她倔強地擦去嘴角鮮血,咬牙怒吼,「本宮會記住這里的一切!」
蕭燁凝視她腫脹的小臉,她本應該哭得梨花帶雨,本該跪著求他饒恕,可這女人,就像是一棵荊棘樹,你打她,她亦會狠狠扎你。她眼中陰影愈深,嘴角不斷滴血,兩腮紅腫,唯有那眼眸依然淒清如初,分明是十幾歲的丫頭,卻像是飽經風霜。
「滾!管好你的嘴,不然後果自負。」他低斥。每一次看到她這樣的眼神,看到她這樣的神情,他就忍不住心中一緊,卻又懊惱無比。她只是一顆棋子,儲瀾的棋子,妍兒才是他應該愛護的女人。不該放任自己心旌搖曳。
芫初忍著左腿疼痛,倔強立起,她沖蕭燁咬牙一笑,一瘸一拐地離開了他的房間。此時小蠻早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乍見她兩腮紅腫,沒出息的丫頭竟然失聲哭起來︰「他又打你!公主!我去殺了他!」丫頭一咬牙,眼中竟有了殺氣。
「傻丫頭,我沒事的,不過是幾個耳光。」她扶著小蠻的肩,「快點回去,我有些頭昏。」那王媽媽下手著實狠,她被打得兩只耳朵都有些听不清聲音了。
小蠻听她這麼說,立即將她扶了回去。只是從前院蕭燁的懷璧閣到後院雜役房,一路不管是丫鬟小廝,每個人見了芫初都像是見了瘟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