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水無殤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心要離開，但還是忍不住喊了他一聲︰"如墨，你真的決定了。"
但白如墨卻頭也不回。
沈芫初心事重重地走進了龍一鳴休息的房間，小蠻正親自照顧著他。
"不但不能背叛宮主，還要隨叫隨到，不得有任何隱瞞。否則毒蠱弒心，死無全尸。"龍一鳴笑得十分慘烈，"從此天尊門與幽水宮合二為一，宮主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我們的婚事了？"
沈芫初見他說得無奈且悲壯，不禁問︰"為什麼不能避開中秋？"
"是，宮主，小蠻明白。"
"因為——"
"每年中秋發放解藥，這是規矩，有豈能說變就變。"水無殤沉聲道，"不過也無妨，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幽水宮的力量了。"
"仗還沒打，就沒了士氣——"芫初笑道︰"這可不像小蠻的作風啊。""宮主，你來了——"小蠻讓到一邊。
"果真如此嗎？"龍一鳴灰白的臉色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絕望。沈芫初哪里會知道這麼多，只看了看小蠻，而小蠻則低下了頭。她承認自己有私心，在五毒院那里沒將毒蠱的作用說完。
"凰兒，你還是這樣任性。"水無殤一聲長嘆，從懷里掏出幾顆黑色藥丸給龍一鳴服了下去，"這藥能暫時保住他的命，如果他再想不通，就只有死路一條。"
沒想到這樣一個風流倜儻、放蕩不羈的人卻也能穿說出這種頂天立地的話。小蠻雖不怎麼喜歡這個妖冶的北燕太子，但對他這番話卻是深有共鳴。
"就算退一萬，蕭燁也不是宮主托付終生的最佳人選。你別忘了，他有念念不忘的王妍，還有她的孩子。一個男人如果不是真心愛一個女人，怎麼會跟她生孩子。宮主你換個角度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小蠻眉心急促，語氣逼人。
水無殤嘆了口氣，沉聲道︰"你只管照顧好宮主便是。幽水宮已沉寂百余年，與江湖淵源頗深，此一戰也許在所難免……"墨小正的。
"小蠻，既然太子殿下的毒都解了，你就安排人送他出宮吧。"沈芫初將眸光埋入睫毛的陰影里。慕容所做的一切，足夠讓她感動，但感動卻不是愛。她不想耽誤慕容紫峰，也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但這一切，對慕容紫峰來說卻是殘忍的。
"因為，我們不想讓他們找到。幽水宮外有鳳族幾代人凝聚的護宮陣法，一般人是找不到的。"水無殤篤定而自信地說。
沈芫初疲憊地嘆了口氣，揮揮手，"罷了，你起來吧。"
"宮主不好了，龍大哥他……他……"小蠻驚慌失措地闖進來，再次打斷了芫初即將听到的那個秘密，她懊惱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有話慢慢說。"
水無殤言語中已有責怪之意。沈芫初咬咬牙，低聲道︰"是我莽撞了。當時只想救他——"
"而且我猜，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沈芫初目光深邃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我覺得來得還不止一家。"她面色冷峻，唇角扯出一抹鐵血的微笑。
"是，宮主。"她放下藥碗，將那雙素白如玉的手放在了龍一鳴的臉上，先是模索了一遍，繼而探到了他的後腦。她表情嚴肅沉靜，格外專心。模索了幾分鐘，她終于確定地說︰"宮主放心，龍一鳴並未使用易容術。"zVXC。
"可如今，他若執意要取出毒蠱，那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水無殤蹙眉，語氣嚴厲。沈芫初有些懊惱、有些委屈。卻不知該作何回答。
沈芫初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跟當初花朝節之夜，那個手握短笛，白衣飄飄，高貴月兌俗的男子聯系在一起。難道真是距離產生美嗎？眼前這男人雖然依舊美艷、高貴，但跟典雅二字早已相差十萬八千里。從他在半步少客棧坐在桌子上啃雞腿時，她便對他刮目相看，如今他所作所為更是進一步驗證了她的看法。
龍一鳴忽地抬起那張慘白的臉，用滴著鮮血的唇，吐出幾個字︰"那，我只能殺了你！"從未見過的狠絕與嗜血，從未見過的冷酷與無情。慕容紫峰怔了一下，黑眸微眯，仔細打量著他，沉聲道︰"本太子靜候。"
"龍大哥他想抽離魔血毒蠱，結果毒蠱開始反噬——"
回想起慕容紫峰在過油鍋采星時那番話，沈芫初終于知道鳳雲凰為何要血洗絕命島了，原來是為了小蠻。
只是他話未落音，毒蠱就已經開始反噬，他痛得面容扭曲，大口吐血。
"或許，他有苦衷。"他蒼白的臉上，滿是悲苦的笑容。因為毒素尚未褪盡，他的嘴唇依然是可怕的青紫色。
"夠了！"沈芫初怒吼，"你們都給我閉嘴。慕容紫峰你即刻離宮，而龍一鳴，本宮也會送你出宮。只要你不破壞契約，這毒蠱也不會對你有影響。"芫初頭痛欲裂，卻再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糾葛。慕容紫峰勾起涼薄的唇，眼角眉梢全是莫名的落寞，只是他沒再言語，默默地走了出去。龍一鳴半個身子跌在床外，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色褻衣，他頹然地喘著氣兒，眸中一片死寂。
"太子殿下，"沈芫初眉心微蹙，曼斯條理地說︰"你的毒都解了嗎？"
小蠻無比憂傷地說︰"四年前便已死在了冷無心手中。還是宮主為我血洗絕命島，為師父報了仇。"她紅了眼眶，咬牙切齒地說。
完顏初有些慌亂地說︰"姐姐不要問了，以後有機會初兒會再跟你細講的。只是如今，初兒實在不想提起這個人。"
"宮主放心吧。天尊門的來龍去脈，無殤師尊都查清楚了。沒有問題的。"小蠻俏皮地一咧嘴，露出一口精致的糯米牙。她定定地看著龍一鳴，忽地說︰"宮主，我覺得還是龍一鳴比較適合你。慕容紫峰他的野心太大，對你不會有真心。"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種下這毒蠱之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他就生不如死。如此，哪怕此生可以長命百歲，哪怕能坐擁江山萬里，還有什麼意義。他的處心積慮，他的籌謀，都是那麼可笑和蒼白。
"龍一鳴，本太子勸你還是接受現實吧。"慕容紫峰落井下石地笑著。
從在半步少客棧認識他，他一直都是溫爾文雅，好像沒脾氣，此時看他勃然大怒，倒是讓芫初有些吃驚。
"難道宮主喜歡的是慕容紫峰？"她好奇地問。
"宮主還不知道小蠻出身吧？小蠻是蜀南千影堂的弟子。家師千影堂堂主，一生只收了小蠻一個弟子傳承衣缽，所以在易容方面，不是小蠻說大話，除了師父還沒人能趕上小蠻。"小蠻無比驕傲地說。
龍一鳴垂首，隨口呢喃︰"是嗎？可是我听說，他已經死了，對于死了的人，就不必耿耿于懷了。"
"好了，我知道了。只是說說而已，沒有那麼嚴重。你不要這麼緊張嘛！"芫初長嘆一聲，笑了笑，"只要龍一鳴沒有什麼問題就好。我還擔心他是蕭燁裝的又來騙我。本宮正想著呢，如果龍一鳴真是蕭燁，本宮這次定會將他碎尸萬段。"她捏緊拳頭，一臉憤慨。
慕容紫峰驕傲地一抬頭，不屑地說︰"我進愛妃房間，還要敲什麼門？"
"你確定嗎？"
"這里沒人？"芫初見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隨口問。
沈芫初給小蠻使個眼色，示意她好好照顧他，自己便轉身欲走。
"姐姐千萬不要告訴他，我的下落。"完顏初眉心緊蹙，沈芫初從未見她如此驚慌過。她跟自己親哥哥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嗎？
沈芫初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慕容紫峰，隨即嘆了口氣。
沒等小蠻說完，沈芫初便跑了出去。結果當她趕到的時候，卻發現龍一鳴倒在血泊里，早已昏迷不醒。
"他——他還好嗎？"她小聲問。
"無殤師尊請放心，小蠻會竭盡全力保護幽水宮。"小蠻擲地有聲地說。
而沈芫初則搖搖頭，低聲說︰"錯。是因為沒有讓他們必須找到幽水宮的理由。不過如今已經有了。"作為21世紀的通天大盜，她太明白這其中的玄機了。如果一座墓穴中有寶貝，那麼即便是它有無數屏障保護，也依然有人能進去。
沈芫初笑道︰"我當然知道小蠻厲害。不過，你師父他老人家還在嗎？"她又問。
龍一鳴頹然而絕望地閉上了眼，"我要取出毒蠱！"他猛地張開眼，定定地看著沈芫初。"不能與你在一起，即便活著，也沒有意義。"黑眸中情波翻滾，憂傷而執拗。不知為何，沈芫初總覺得這樣的眼神看起來無比眼熟，于是在他的Bi視下，她竟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龍一鳴臉上掠過一抹驚訝，但隨即又表現如常。
"還從未有人能掙月兌毒蠱，真是自不量力。"水無殤將他扶起來，封住了他的幾大要穴，"宮主，既然他不想種蠱，你為什麼要強求他？他再這麼折騰下去，不但自己會死，還會連累你。"
"難道我，不能喜歡他嗎？"芫初笑眯眯地看著小蠻，故意賣了個官司。然而她卻沒料到，慕容紫峰剛好路過要進來，一听沈芫初如此說，簡直要樂開花。門都沒敲就跑了進來，開心地問︰"阿初，你剛才說的話，本宮都听到啦。"
"龍大哥，你不要這樣。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小蠻急得不行。
"阿初，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個蕭燁？"他幽怨而憤慨地問，"為什麼直到現在，你都對她念念不忘？難道只有殘忍才能讓你刻骨銘心？如果說起殘忍，本宮可以比他殘忍一百倍，但本宮從不會把殘忍用在女人身上，更不會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慕容紫峰一臉不屑，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堅定。
慕容紫峰情意綿綿地看著她，柔聲說︰"愛妃放心，本太子的毒都解了。"
"是的。"無殤沉聲回答，"這里地處深山，有沒有人都無所謂。"
"其實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他人比慕容紫峰好。"小蠻困惑地抓了抓頭發，又看著沈芫初。
"小蠻，準備前往聖河宮。"水無殤看了看小蠻，又道︰"今年中秋夜注定非同一般，江湖幾乎人人都知道宮主得到了墨玉，居心叵測的人應該不在少數。此次覲見，要多加防備。"
水無殤欣慰地點了點頭，勾起唇角柔聲道︰"凰兒不必擔憂，一切有我。"
"宮主，太子殿下說的沒錯。如此說來，蕭燁還真是卑鄙。對一個女人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小蠻義憤填膺，她無論如何都忘不掉，蕭燁從渭南回來宣布宮主死于洪水，而他自己竟能全身而退。可沒想到那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嗯，我懂。"沈芫初看著無殤，沉聲問︰"聖河宮在什麼地方？"
芫初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宮殿，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幽水宮就在聖河宮之上，看這建築風格，似乎就是另一個幽水宮，兩座宮殿似乎是映像建築。真是奇特！
"龍大哥，你不要為那個無恥的人說話。"小蠻不滿地抱起雙臂，打量著龍一鳴，"你這條命是宮主救回來的，而那個人是宮主的仇人。"
小蠻若有所思地看著龍一鳴，俏麗的小臉上滿是陰雲，"宮主，不如小蠻把易容術教給你。雖然短時間內未必能學到精髓，但一般的喬裝改扮還是沒問題的。如果小蠻萬一有什麼意外……"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到時候我會讓水無殤帶你出去逛逛。"芫初笑道。
"還不錯。他也在找你。"芫初答道。
"鳳雲凰，快解除我的毒蠱！"他怒吼。
"宮主，一年一度的覲見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沒？"水無殤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很怕他？"芫初問。
"從容鎮定的心態和能震懾天下的威儀。"
"殿下，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小蠻沒好氣地問。
"姐姐，你來啦——"這幾天，完顏初心情不錯，身體似乎也好了不少。她已經能下床在這大房子里，轉來轉去了。只是越發地沉悶，此時見沈芫初來，她喜不勝收，立即迎上來挽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你看我，是不是恢復了很多。再過幾天，我就能走出去了吧？"她蒼白的小臉微微有了些血色，氣息也穩定了很多。听她姐姐長姐姐短的，芫初心中也略略安慰些。
沈芫初沉聲問︰"他好些了沒有？"
"宮主不用擔心。龍一鳴中毒太深，毒蠱要有段時間才能清理干淨他的余毒。"小蠻耐心解釋。
沈芫初無力地嘆了口氣，小蠻說的道理她何嘗不知，她的確對那樣一個人在懷有莫名執念。
"凰兒，這里便是聖河宮。"水無殤指著那雕梁畫棟，亭台水榭柔聲說。
水無殤怔怔地看著月華之下，這美麗智慧的女子，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東西。他覺得眼前這女子不僅磨掉了一身戾氣，而且變得從容而睿智。以前的鳳雲凰嗜殺，冷血，沖動而暴躁，而如今的她，已經懂得收斂，懂得用智慧去迎接挑戰。此時，她雙手背在身後，迎風而立，河風吹起她柔軟的劉海、紅白相間的軟紗長裙，仙姿如畫的她，到真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氣魄。
"宮主每年都去的地方到忘得這麼干淨。也罷，今晚我便帶凰兒先去聖河宮走一趟。"水無殤笑道。
完顏初驚訝地問︰"都中秋了嗎？"她臉上掠過一抹惆悵，隨即低聲道︰"姐姐，我來這里都快兩年了。不知父汗怎麼樣了。"
"難道你們沒听過，愛之深恨之切嗎？"三個人正說得投入，冷不丁床上的人開始說話了。盡管無比虛弱，龍一鳴還是忍不住插嘴。
"去告訴他，本宮馬上就去。"沈芫初又安慰了完顏初一番，這才離去。
"宮主還沒忘記蕭燁？"小蠻面有慮色，"宮主著實不該這樣。蕭燁對你來說，早已成過眼煙雲。宮主應該做的或許是把握現在。無論是龍一鳴或是慕容紫峰，他們之中，只要誰可以幫助宮主完成鏟除蕭氏大業，宮主都該嫁。"
入夜，沈芫初跟著水無殤出發前往聖河宮。等沈芫初從幽水宮出口爬上來，看見天空那一輪明月時，忽然莫名感慨。而這月華之下，一座異常宏偉的宮殿無聲佇立。宮門之前，則是一望無際的幽暗水色，這是一條護城河。
"我只是擔心意外——"
"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定要除掉南戒，統一天下？"
"無殤，你覺得那些江湖中人為什麼一直沒找到這里？"沈芫初問。
沈芫初嘆了口氣，沉聲道︰"不知道我該準備些什麼。"
"小蠻，你照顧好龍一鳴。"
芫初一怔，她忽然記起，自己雖幾次進出幽水宮，但似乎一直都不知道幽水宮到底在什麼地方。此時，她接著月色放眼望去，只見群山莽莽，古木參天，這里似乎是一座很幽閉的高山，而幽水宮則在這深山里。
芫初點了點頭，想跟她聊點什麼，卻忽然發現沒了話題。而這時，門外又有小宮女來通報，說是水無殤找她商議中秋覲見之事。
"初兒，我見過完顏鐸。"沈芫初好奇完顏初為何一直不提完顏鐸。結果听到哥哥，完顏初臉色瞬間大變，像是很怕那個人。
"宮主為何要懷疑龍一鳴？難道，他哪里不對勁嗎？"小蠻好奇地問。沈芫初黯然地搖了搖頭，低喃︰"我只是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像極了蕭燁。"
"龍一鳴，為了保住你的命，本宮自作主張為你下了魔血毒蠱。今生今世都不能背叛本宮，否則會死得很慘。"沈芫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而龍一鳴早已心如刀絞，原來這便是命，還有什麼能比相望不能相守更讓人肝腸寸斷？
"鳳雲凰——"他抬起黑眸，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就此罷休。"
"有我在，不會有意外。"沈芫初拍拍小蠻的肩，無比篤定的說。她沈芫初可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知識女性，如今又重兵在握，她不信自己贏不了那幫所謂的江湖人士。想跟她斗，他們似乎還要修行幾千年吧。
"小蠻，替我模模他的臉。"沈芫初低聲道。
"龍門主倒是始終不忘初衷啊。鬼門關走一遭，還對我阿初念念不忘。"慕容紫峰辛辣地諷刺著龍一鳴，"只是本宮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難道你沒听過，種下毒蠱的人只能成為宮主的奴隸，是沒資格娶宮主的。"慕容紫峰私下里已經打听清楚了，這個魔血毒蠱只是鳳雲凰用來控制江湖中人的，為防止這些人對自己不利，鳳雲凰尤其加了一條，凡是被種魔血毒蠱的，一律不得踫宮主，否則毒蠱必反噬。慕容紫峰真是非常慶幸自己沒鬼迷心竅，在五毒院讓阿初幫他種下魔血毒蠱。
芫初沒出聲，只默默地走了出去。出了這里，她徑直前往妹妹完顏初的住處。此時此刻，或許只能哪里能讓她安心。
小蠻先是一怔，繼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芫初下意識地模了模龍一鳴的臉，這張看似平淡無奇的臉，不知道是不是也隱藏著驚天的秘密呢？
沈芫初饒有興味地笑問︰"你怎麼覺得龍一鳴適合我？"她眨眨眼楮，滿是戲謔。沒穿越之前，沈芫初已經二十三歲，而眼前這丫頭才不是十五六歲，她那點少女情懷在過來人沈芫初面前，則是一覽無余啦。
"奴婢有罪！"小蠻跪在芫初面前，不敢抬頭。
"如果這一次，他們敢來，本宮就讓他們有去無回。"她目光凜冽地注視著河面，那絕美的面孔上，呈現出罕有的霸氣與堅定。水無殤確定，這樣的鳳雲凰他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