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一切的疑惑終于有了答案!!
可是,她心頭的絕望卻隨之鋪天蓋地而來,幾乎就要將他淹沒,既然他對那個戲子這般情根深種,那麼,他又緣何可以連著又娶了兩房姨太太進門?
世間男子,果然都是寡情之人!
陶佩玲還在身旁勸慰,她知道,在這個家里,這個婆母,對她是真心的好,她虛弱地笑︰「娘,讓你操心了。媳婦實在是不孝極了!不過還請娘放心,我——我定當會盡力的!」
陶佩玲見她的臉色稍微有些許的起色,心頭寬心了不少,又坐了少許,這才離去。
一晃眼,時間又了月余,這日午後,清冷異常,昨夜的一場雨沒頭沒腦地下了一整夜,此刻,倒是有太陽出來了,可也只懶洋洋地露了下臉,又迫不及待地隱了,仿佛是跟人捉迷藏一般。
京城火車站,人來人往,人人形色匆匆,送別的,送了一路又一路,出行的,無不加快腳下的步伐,姚珂媛將行李放好,努力地朝車窗外探出身子,朝著站台上幾個熟悉的身影揮手,喊道︰」我已經上車了,你們快吧!「
孔玉梅追了上來,拉著她的手,各種不放心︰」珂媛,上海不比咱們這京城,你一個人到那里可得萬事小心,到了上海要給我們報平安!「話未說完,倒是哽咽了。
姚珂媛拍著母親的手。寬慰她︰」娘,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再說了。那邊還有上海大世界的老板照看著,車到那邊,顧老板會派人接,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你大可放心!「」好了,老嫂子!「闞月玲也勸慰,」珂媛這是去匯演。不礙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就是不放心啊!「孔玉梅擦拭著眼角,」眼下的時局京城都這般亂。何況還是那千里之外的上海灘呢!早說了讓炯昆陪著你去,你偏偏不干,這下,讓你一個人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不。娘去陪著你。好歹有個照應,你看可好?」
「娘!」姚珂媛無奈,將身子又探出了些許,「顧老板在上海可是個舉頭輕重的人物,他的實力,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想起那個顧老板,孔玉梅這才稍稍地安了心,可還是不忘叮囑︰「那你萬事可得小心啊!」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車子已經緩緩啟動,孔玉梅抓著珂媛的手。跟著車子小跑起來。」珂媛,記得到了那邊,要給我們報平安啊!「珂媛再三保證,孔玉梅這才放開她的手,只怔怔地站著,努力地朝越來越遠的火車揮手,直到那火車消失在視野里。」老嫂子,我們吧!「闞月玲拉她,她擦擦眼角,瑟瑟地點頭︰」好!「
趙德海走在前頭,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嘴里不停地嘟囔︰」這小子,一早就跟他說要來火車站送送珂媛的,可是都這會了連個影子都不見!太讓人失望了!
「這位爺!「身旁忽地竄出一矮小的賣報童,還不及他半身高,抓著他一邊的袖子,仰臉望著他,將手里的一張紙條遞到他跟前,」這是給您的!「說完,將紙條往他手里一塞,準備轉身走開。
趙德海急忙拉住了他︰」小,這是什麼?你哪里來的?誰讓你給我的?「
那小童聲音稚女敕︰」這是剛剛一個大哥哥給我的,他說等火車開走之後讓我將這個交給你,然後他把我所有的報紙都買下了!「小童一臉的歡欣,還將斜跨在肩上的布包打開給他看。
趙德海換換地將字條打開,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躍然紙上︰」爹,娘,我還是不放心珂媛,我去上海了,告訴孔大娘,我會好好照顧珂媛,請她老人家放心!「
火車頭等車廂,午後的冷風徐徐地從開著的車窗里吹進來,那紫色綴著蕾絲花邊的窗簾也如風中的柳絮般被吹得搖擺不定,她坐在沙發上,瞧著窗外那原野,茅舍,遠山無不一掠而過,隔著這麼段距離,瞧的人眼楮都發酸。
包廂很大,這是上海顧老板的安排,想起那個顧老板,她心頭莫名地怔忪。
這段日子以來,每場她的戲碼,那顧老板必來捧場,而且出手闊綽,直到後來才知,這顧老板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上海灘大世界戲院的老板,這次就是專程從上海遠道而來,為的就是請她去上海他的戲院唱戲。
原本她是不同意的,可是,心里總是擱著些事,欲放終是不得,隨著婚期的臨近,她更是心神不寧,再加上顧老板出的條件實在是誘人,何況,京城這地,跟大上海比起來,實在是一種莫大的誘惑,就像顧老板所說的,要是在上海灘唱紅了,那就等于紅遍了天下,那才叫真正的」吃香的喝辣的,走遍天下都不怕「!
于是,她來了。
火車的 當聲在耳邊持續,隨著車速的加快,那窗簾也被吹得愈發張揚,她起身,準備去將窗戶關上,隱約間,似乎有人敲門,心頭不由一緊,她這趟出門,避開了京城的記者,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就連著火車包廂,也是顧老板給定的。
側耳傾听,門上那一聲聲的敲門聲愈發清晰起來,」誰?「她深深地吸氣,想起臨上車時娘的叮囑,不由地渾身冒汗,就連手心都是汗膩膩的,後背已然濕了一大片。
「是我!炯昆!」門外,有隱約熟悉的聲音響起。
「炯昆?」這下珂媛徹底愣住了!師兄不是在京城麼?怎會也上了這趟火車?
隔著包廂門上的毛玻璃,外頭的一切也是模糊的,她將門打開一條縫隙,火車上開了暖氣,一陣暖風順著縫隙鑽了進來,門外,趙炯昆芝蘭玉樹般臨風而立,手里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見著珂媛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心頭其實是惶恐的,就在這之前,當天提出要陪她去上海的時候,她怎麼都不同意,最後,他不得不妥協,只是,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到底還是悄然地上了這趟火車,他實在是怕,怕——許多,她令他實在是不安極了。
如今,倆人都在這趟火車上,能看著她,陪著她,他就安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