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將軍的話你可是听的真切了?」正思考著,尤副官卻忽地轉移話題,厲聲道。
「是,是,听真切了,听真切了!」老鄭額上的細汗不斷地滲出,卻是不敢伸手去擦,只是惶惶著。
「听真切了就好!」尤景旭說著,上前來把手里的銀票塞到老鄭手里,老鄭心里一喜,忙伸手接過。
「你在督軍府里做司機,一年也就那麼幾十個大洋,哪怕你干個一百年也是沒有多少大洋可以見到的,你還得養家糊口不是?」
「是!是!」手上這麼多的銀票,這得多少個大洋啊?老鄭心里激動著,嘴上只是一個勁地連連稱是。
「這里是一萬個大洋,足夠你一家老小下輩子都不用愁了。你拿著它,給我連夜離開北平,永世不得再踏進北平一步,明白?」
「是!是!請尤副官轉告將軍,請他放心,我鄭通發誓,永生永世將再不踏進北平!」
宇文晃慢慢地踱步上樓,皮靴擦著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在這寂靜的別墅里發出「噠噠」的聲響,臥室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入眼簾的,是竇樂融神色倦怠地斜靠在布藝沙發上,听到開門聲,像是猛地驚醒過來,望著靜立在門口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的宇文晃,臉上是一片的恐懼和驚慌。
宇文晃見此,忽地嗤笑一聲,慢慢地踱步上前,在她對面的沙發旁停了下來,雙手撐著沙發背,微微地俯子,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猶如獵豹抓著了自己用以果月復的食物,在吃下肚之前用以好好地耍弄一把。
竇樂融只覺得周身空氣好像剎時被人抽走,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不自覺地往沙發一邊縮去,卻听宇文晃忽地道︰「別再退了,再退,可就要掉下去了!」
竇樂融一驚,回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沙發的邊緣,只需再挪一步,便會如他所言,掉下去了。
「宇文晃!你•••••你抓我來這里,到底想干什麼?」
「干什麼?」宇文晃像是听到了一個笑話般,輕笑一聲,身子再往前傾了傾,「你說呢?你說我想干什麼?」
「宇文晃,我警告你,你最好馬上放了我,」竇樂融被他那看似雲淡風輕的語氣說的心里發怵,把身邊一個沙發靠墊緊緊地護在胸前,好像這樣就有了倚靠般,「我今日去督軍府,我爹是知道的,我若晚了還沒有回去,他定然會焦急,會電話打到督軍府尋我,到那時候,我爹,也包括你爹和你的家人,他們都會知道是你綁架了我,到時候,你就只有吃不了兜著走,你•••••••!」
接下來的話語,卻是怎樣也是說不出口了,只見宇文晃雙眼漸漸地眯起,望著自己,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那眯起的眼眸,卻是凶光乍現,見她停下來,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輕描淡寫地道︰「說呀!繼續說下去!我在這里洗耳恭听呢!你怎麼不說了?」
「我••••••我••••••!」竇樂融一顫,猛地站起身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門口沖去,怎奈,手還沒觸到門把手,身子被人猛地往後一拽,瞬間跌倒在地,「啊!」竇樂融一聲痛呼,卻是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只驚恐萬分地望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宇文晃。
雙手撐著地面,死命地往後挪去,邊大呼著︰「宇文晃!你想干什麼?別過來!別過來!」
宇文晃卻是不管,只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直到竇樂融退到了沙發的角落里,在無處可退了,停了下來,他也才停了下來,在她未出聲之前,緩緩蹲在她面前,忽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使勁地捏住,再把她的臉狠狠地轉了過來,迫使她面對著自己。
「說了那麼一大通,你是不是無非就是想說,到時候,宇文驍就會知道我把你綁來這里,只要他一知道,他就肯定會來救你!嗯,是也不是?」說著,手下又是一使勁。
竇樂融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隨著他那一捏而碎掉了,一陣劇痛襲來,心下懼怕,卻還是弱弱地出聲︰「是,我就是這個意思!只要驍二哥知道我被你綁了來,他一定會來救我的!你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喲,叫的還是挺親熱的嘛!驍二哥!據我所知,從他回國至今,你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吧?這就叫的這般親熱了?」宇文晃放開緊緊捏著她下巴的手,忽地又是湊上前去,竇樂融只覺得他的呼吸都熱熱地噴到了自己臉上,一股濃濃的酒味,令人只想作嘔。
「這麼快就叫的這般親熱,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被他上過了?」頓了好久,竇樂融都以為他接下來不會再說什麼了,此刻,他的聲音卻是又如鬼魅般響起,雖是很輕,但是響在耳畔,她只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他震破了。
「宇文晃!你無恥!你卑鄙!你不是人!你••••••你••••••!」竇樂融猛地一個激靈,被他戳到了痛楚,眼前浮現那些個不堪的畫面,心里一陣窒息,一陣揪痛,驀地一揚手,一巴掌就朝著他扇去。
卻在半空中被他硬生生地抓住了,那雙抓在自己手腕的手,就好像是一把鉗子,緊緊地鉗著自己,疼痛難忍。
宇文晃用力地甩開了竇樂融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狼狽不堪的她,綴了一口,嗤道︰「我無恥?我卑鄙?我不是人?哼,小賤人!」說著,朝著她臀部狠狠地踢了一腳,「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竇家的千金?督軍府未來的二少女乃女乃?我呸!整個一蕩婦!你以為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騷婦一個!這樣的貨色,他宇文驍願意上你?」
面對宇文晃的污言穢語,竇樂融只覺得自己腦袋發脹,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炸開來,身上某處更是被他的皮靴踢得一陣鑽心地疼,可是,這種疼卻遠不及此刻心里的絞痛,腦子里涌上一幕幕的前塵往事,瞬間覺得周身發寒,是的,他說的沒錯,她就是一個騷貨!她就是一個蕩婦!這樣的貨色,連自己都覺得不堪,又怎麼配得上像驍二哥那樣的純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