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扒拉了一下茶蓋,上頭赤紅的花點很俗艷,阿北撇撇嘴想。低頭一看,茶是墨色的,但卻有一種沁人心脾的異香,阿北一挑眉,茶倒是好茶,翩翩給一個不會品茶的人。看看對面坐的紫堇,女人臉上冷若冰霜,眼眸卻盯著手腕上的玉鐲子,似乎,或者說就是直接無視阿北不想與她說話。阿北無聲的嗤笑一聲,搖搖頭,在紫堇眼里是一種態度,可她哪里看得到阿北臉上的自嘲和眼角的倔強。
「這是苦溟茶,對炎毒有壓制消減作用。」最終紫堇還是說話了,再怎麼樣這也是自己的地盤,作為東道主也不能無禮待客,其次還是有點忌憚阿北的新身份。
「哦。」阿北淡淡瞄了一眼對方的玉鐲子,卻始終不肯和對方對視,收回視線,輕輕抿了口,蓋上那杯茶,安靜了下來,垂眼直坐,似乎是在等她說下面的話。其實心里已經開始納悶對方怎麼對自己這麼客氣,她可不信自己一個小小的旋照期弟子會讓對方這樣接待。
「對于這件事,是我們寶岳樓的錯,我們會賠償的。」紫堇收斂起自己的情緒慢慢說道。
「嗯。」阿北眉角一抖,點頭。紫堇稍稍舒了口氣,能金錢解決就金錢解決,不好再生事端的好。
兩人各懷心思,淡淡交流了片刻,稍後的事也就順理成章,阿北拿著自己的賠償,疑惑的走出了寶岳樓,還是人家黑池護衛送出來的。阿北走出不遠停下來,拐角處才回頭看了看那莊嚴的小樓,似乎還可以感覺到樓里的壓力和淡淡的僵硬,腦袋里似乎又攪成了一團,回過神來,模模手里提的乾坤袋突然感覺燙手的很,即使並不清楚里面的東西。
「師妹,可讓為兄好等啊。」淡淡的聲音傳來,很熟悉,是玄易的聲音,阿北扭過頭去,只一眼就愣住了,倚在牆角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老漢?
「怎麼不認識了?」玄易嗤笑一聲,模模老漢的臉,還是那雙銳利的眸子,但不知怎麼的就看著卻順眼了很多。
「你,你怎麼是你。」阿北嚼了嚼舌頭,腦袋更漿糊了。
「我怎麼就不能是我了。」玄易走過來,接近了,阿北才感覺到一點不同,那就是。
「你沒有被鎖了修為!」阿北吃驚道,玄易身周圍靈動的靈力波動,還有淡淡的境界壓制,而後古怪的神色浮上臉龐,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有點淡淡的不解,但馬上便消失了。
「我有說過我被封印嗎?」。玄易呵呵一笑,順著阿北剛才的目光看向那座小樓,門庭來來往往的人彼為熱鬧,二樓雕窗中還可以看到清雅月兌俗的布置,面相秀美的侍女時不時經過。
「感覺怎麼樣。」
「嗯?」阿北挑眉疑惑。
「那靈卷雖然會傷神識,但不管是對神識還是境界都有好處。」玄易收回目光說。
阿北心下有點明悟自己為何明明看著受了很重的傷,實則卻沒有什麼事情,但還是有點不明白,略帶尷尬,阿北問道︰「請師兄賜教,靈卷到底是何物。」
玄易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以手指為筆,開始在虛空畫起來,阿北好半天才看出來是一只,雞?
「靈卷,就是以念力為筆,刻在以靈獸皮制得符紙上。一幅畫看一眼就會知道作畫者的意境和功底,腦袋里就有了這幅畫的首印,當看到這畫相似的真實景象時,一種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心情自然而然就會出來,那時你就會很深刻的感覺到那幅畫的深意。靈卷,其實就是一幅畫,里面的意境和內容只能靠感悟,無法言傳,他現在就在你的腦袋里,你感悟到了那就是你的了,如果感悟不到,那就一直在里面不會出來。」
說著,玄易又開始點點畫畫,一點點靈力像是凝固在了虛空,阿北神識探上去才發現,並不是雞,而是一只威嚴內斂的鳳凰,單調的顏色沒有讓他風華盡失反而有一種返璞歸真之感,優美的身姿,俯視眾生高傲無比的眼神,盡數道出一只驕傲到極點,受眾生仰視,仇寇盡螻蟻的傲然鳳鳥。
阿北眼楮一亮,只是瞬間,玄易便手一揮,靈氣聚集的鳳鳥化成星點靈力消散,阿北側耳聆听,似乎听到了一聲高昂的鳳鳴,腦海里呈現的是在靈卷中所看到的那只展翅高飛,風刃翻飛的火鳳,那種輕蔑的眼神,那種可怕的威嚴,像是一種感覺,像是一種體悟,漸漸的在阿北眼中浮現,好像,她就是火鳳,火鳳就是她。
隨後,阿北反應過來,轉頭看向玄易,見對方笑盈盈的樣子,行禮道︰「謝師兄教導。」
「其實說起來你的境界還沒有到了那個地步,也不知道對你好還是不好。」玄易擺擺手。
「不管如何,阿北找到一點感覺了。」阿北道,「不過,師兄,為什麼你會,嗯,這打扮。」
「受人之托。師妹你可想好了如何月兌身?」
「兩個方法,一個是王莽,一個是王家四少爺。」
「……嗯。」玄易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相跟著回到宅院,分開時,玄易突然說道︰「阿北師妹,以後出去了可要照顧我一二了。」
「嗯?」
「太上長老北堂煞回來了,已宣布收封禁峰弟子左北為親傳弟子。」說罷一頷首便算是打了招呼獨自走開了,獨留阿北一人愣在那里。
阿北呆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了,無聲的嗤笑一聲,自己並不是天資卓越的人,沒想到有一天還可以當上一回紈褲。太上長老,那老頭好大的名頭。其實阿北心里還是有點不知所措的,身份的差距太大,造成的沖擊自然也就非同一般。
「哈哈哈哈哈~~能耐我何!」嬌嗲的聲音傳來,接著旋照後期的威能釋放在天空。
阿北駭然抬頭,眯起眼楮看向天空的三個人影,是他們?!阿北腦海里出現與這三人交際的場景,王家四少爺王源身邊的那個冷峻男子,被王賀當眾侮辱的那個女修仙者,還有,華宜風!他們要干什麼?
「休要囂張,難道你們忘了不可在邊城打斗嗎!」蒼老的聲音傳來,是那個王家派來的年老女人,說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包裹住了整個莊園。
「如果不準備妥當,怎麼敢來生事。」嬌嗲的聲音剛落,天上的三個人呈三足而立,接著灰茫從三人相接的手掌中鋪撒下來,隔絕了外面的氣息。
沒有手段如何能在地底和修仙者爭得一席之地,阿北只感覺到天上的三人身體一僵,便沒有了動作,可是在她的神識里,上面的天空已經成了三人的戰場,神識剛剛觸踫上去,便削弱了七層,只能看到那老女人的魂力越來越弱。
阿北沒在管天上怎麼樣,既然這三個人把這宅子抱的嚴嚴實實,那麼,王莽必定就是他們的目標之一了。阿北向王莽的院子跑去,王莽可是還她自由的路子之一,不能有差池。進了王莽的院子,阿北才發現早已有人在這里了,就是那幾個修仙者,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像上面三位一樣恢復了自由身。院子里已經躺了不少人,血腥氣被一個女人手中的一顆珠子吸收進去。
「怎麼樣,還要反抗嗎?」。女人笑眯眯的說道,手中的鋼刀上血跡斑斑。
「你們想怎麼樣!」風華慘白著臉,看著一圈的人,身後是全身染滿血跡的王莽,看他面帶金色就知道魂力用過了。
「不怎麼,就是發泄一下而已。」女人一拋手中的鋼刀,回頭看向幾個同伴,最後視線落在了阿北身上。
「師妹來的好晚,姐姐還以為你放棄你的情郎了呢。」
「諸位師兄這是,演得哪出啊?」阿北踏進院子,院子里得人死的光光的,只剩下風華和王莽。
「咯咯咯咯~~這不是送妹妹一個洗刷屈辱的機會嗎。」
阿北算是知道了,這是要讓自己把這兩人殺了,也不知道這次動手的是王賀還是王源。阿北淡淡的看過去,風華的臉色在自己到來時反而變得不如剛才驚駭,而王莽只是盯著自己身前的風華看,好像第一次認識對方一樣。
「保少爺平安,我放你離開。」
幾個人一同看過去,風華深吸口氣又重復了一次︰「把少爺送**地,我放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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