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長蛟龍拉雕車,金華雍貴無比,車帷白紗微波,露出里面的美人,美人白紗遮面,玉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眼波轉動,滑過車外一個個的宗門弟子。眼中水霧迷茫,看不清了他們的表情,只有那句句談論傳了進來。
「十多年前還是普通弟子,現在成了人人捧著的明珠,好運啊。」
「那也要她資質驚人讓長老看上呀,修仙短短八載,就已經是旋照後期的弟子。」
「是太快了,說不定是師祖賜下的丹藥。」
「喏,看咸家人來了,那就是咸溪秋,咸家八子。」
「再怎麼說和他們聯姻的也是師祖的弟子,怎麼他們派了個直系弟子,再怎麼說也要咸巫豐(咸族族長)的兒子來吧。」
「哎,你是哪來的,不知道咸巫豐沒兒子了啊。他兒子在瀾海星域失蹤了。」
「哦,原來如此。」
阿北抬眼看了一圈,感覺真實嗎?還挺真實的,因為有了兩個月的鋪墊,今天是定親儀式,當然不是成親了,只是確定關系而已,讓宗門和咸家的連起了線而已。看向殿門前,一群人站在那里,說實話,阿北還沒有見過那位咸溪秋咸師兄呢。
「本是我們兩家大事,卻只能這樣草草了辦,實在是委屈了貴門的弟子。」和宗主隋綏並排而站的人,是咸巫豐的弟弟咸巫雲,咸巫雲身材修長挺拔,倒是有一番儒將之氣。
「哪里話,貴族公子不是也委屈了嗎。現在瀾海星域要緊,其他先割舍一邊。」隋綏笑著搖頭。
「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說這些,馬車來了。」蕭天道。蕭天,紫脈峰長老,女兒蕭九蔻與宗主之子隋焰定親結伴雙休。
「北北,出來見過各位長輩。」如月嘆口氣,輕聲道,手一揮那白紗滑開,露出里面的阿北。
阿北緩緩起身,塔出蛟車,守護在車旁的封禁峰弟子讓開退下,讓人咋異的是,有一個人竟然遲遲沒動。林而落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視線死死盯著阿北遮住的臉,似乎有話說。
「師兄,你擋著師妹的去路了。」阿北無奈,只好看他。
「師妹,你,心平不平。」林而落問。
「有什麼平不平的,只不過是多了個稱呼和身份,我還是我,封禁峰的弟子。」阿北嗤笑一聲,低聲說,「能怎麼辦,抵抗不了就好好享受。」
「享受?!那你剛剛在找誰?」
「找誰?」阿北一恍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宗內弟子或熟悉或陌生,「不知道,這場盛宴是為宗門和咸家準備的,我只不過算當做了代表,享受不享受沒什麼關系。」
林而落默默退開,阿北抬腳離開蛟車。那是一場盛宴,為兩個修仙宗門合作而舉辦的盛宴,阿北抱著自己去逛一圈的心情走了進去。
「弟子左北,拜見各位師祖。」
走出一個男子,伸出手扶起阿北,抬頭看過去,阿北愣了,這人好熟。
咸溪秋慵懶一笑,「師妹有禮了,我是咸溪秋。」
阿北手一抖,這人,這人不是游晨星的那位酒樓少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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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絕峰有九大峰,每一峰都有自己的無上秘術,而封禁峰的秘術就是封禁之術。封禁之術有三,低級封禁術,中級封禁術和高級封禁術。封禁之術就是以靈力控制為底子施展的神通,封禁一切,萬物生靈,死物亡靈都是範圍。
「封禁」是什麼意思。封,就是封印,把靈封在媒介中;禁,就是禁術、禁靈,與外面隔絕。即使封禁之術只是輔助並非攻擊神通,但他因為窺到了天道自然,所以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封禁峰弟子一直謹用、慎用。
阿北收筆,看著自己的成品點點頭,放下筆抬頭看向亭子外的人,懶懶的坐在台階上背靠著亭柱,一身白衣在陽光底下反射出更加刺眼的亮光,就像是他本人身上的光芒一樣。
「看看我的成品怎麼樣。」阿北拿起宣紙,開口道。
玄易回頭看了眼,咋異了一下,坐直起來,「不錯,進步很大啊,有點味道了。」
「那是,我其實還是挺有天賦的。」阿北轉過來開始自己欣賞。玄易是自己的書法老師,其實本來是北堂煞讓阿北去請教韓的,因為封禁峰里面寫的最好的弟子就是韓,韓教導阿北沒幾個月,就出宗執行任務了,轉而把阿北托付給了玄易。韓說,他的書法是跟玄易寫出來的。
阿北放下宣紙,十年磨一劍,這話不假。三年學習著寫字,用玄易的話來說只是堪堪算是個新手,寫的字馬馬虎虎還算漂亮,可是這字就像是人,什麼樣的人寫什麼樣的字,阿北要尋找自己的字。就如北堂煞教導阿北,封禁術不是一層不變的,他更多的是需要感悟,只要感悟到了天道才是入門了,天道在不同人的身上有不同的折射,就如每個人看到的一花一草不一樣,看到的世界不一樣是相通的。
北堂煞讓阿北尋找自己的道。就如古劍院以劍入道,御靈宗以靈入道,清平宗以心入道,而九絕峰,是以悟入道。以悟入道,悟的是個人的道,自己的道,道知道,道可道,天知道。
三年過,阿北拿出一張符紙,沒有蘸墨,開始畫起來,剛開始還沒有什麼反應,可是畫到了一半,周邊的靈力開始震動,一點點的開始凝聚在筆尖,隨著那咒文的走勢,動靜越發大了。玄易回頭看了一眼,每次阿北都要試上一試,可是每次都會失敗,從來沒有成功過,似乎這次有那麼點效果了。
阿北眼楮越來越亮,筆下的動作越來越緩,直至最後一筆,筆尖還沒有離開符紙,符紙瞬間化為烏有,筆下只剩下那凝聚成了一小塊的靈力團,緩緩的,靈力團像冰塊一樣融化在空氣中。
「還差一點。」阿北失望的放下筆。
「呵呵呵,靈力是最有靈氣的,你感受到她了嗎?」。玄易站起來,「今天就到這了,回去吧。」
「玄師兄,你的道是什麼?」阿北慌慌忙收拾起東西追出來。
「呵呵,就是悟。」玄易瞥了阿北一眼,甩袖子走了,聲音遠遠傳來︰「听說咸溪秋要來了,而且已經金丹期了。」
「咸溪秋要來了?」阿北一愣沉聲道,自從那次定親後,兩人的交集很少,她要跟著北堂煞學習,所以不久之後,咸家人就回了紫玉星域。
阿北回到封禁峰,阿北一直住在北堂煞那里。北堂煞在煉制靈器,其實是在為阿北重新煉制墨離和其他靈器。
「回來了。」北堂煞加了材料,看了看沒有異常,就讓他自己在那里燒灼。
「嗯。」阿北看了看墨離,抬頭道︰「師父,等墨離好了,讓我去鬼海試煉吧。」
「去鬼海?你已經不需要去了啊。」北堂煞翻了翻自己的芥子,繼續尋找對阿北有用的東西,這幾年他已經快把芥子翻遍了。在北堂煞看來自己收藏的這些東西已經快沒用了,還不如留給小輩們防身和救命。
「師父,我覺得自己還有些不足,需要去歷練一下。」阿北淡淡笑笑,眼楮盯著北堂煞。
「北北。」北堂煞拿出對阿北沒用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把這個送到你三師姐拿去。」
「師父!」阿北加重語調。
「快去!」北堂煞揮揮手。
阿北不情願,拿了東西轉身就走。
「說起來,我似乎听說咸溪秋要來了,北北你是要躲他吧。」
阿北回頭,看北堂煞笑看著自己,輕輕點頭,「師父,討厭的永遠不可能喜歡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