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眼楮一亮,細細打量小怪,個頭長大了不少,四肢的金色火焰越來越有神,水靈靈的深藍眼楮里多了絲銀灰色的光彩,身上的皮毛柔軟而又堅韌,阿北勉強可以抱住小怪的大腦袋。
「小怪!小怪!呵呵呵。」鼻子酸酸的,阿北當初放走小怪,心底的酸疼沒人能體會出來,現在小怪回來了,阿北卻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她不是個會喜極而泣的人,阿北只會咧著嘴呵呵的傻笑,高興的傻笑,抱著小怪的大腦袋激動的揪住腦袋上的毛,抿緊了嘴笑。
「 !」腳下一震,阿北有些又站不穩了,小怪尾巴一卷,阿北穩穩的坐在了他的背上,小怪轉頭看老龜,有些忌憚的退後了幾步,但還是威脅似得沖老龜俯身呲牙。
「小狗你不是我的對手。」老龜睜著黃橙橙的眼珠子看著小怪,伸出四肢踏進了水潭。
「呼呼。」小怪不安的走動,腳下的月光石像是為兩個對峙的獸鋪了一個舞台。
「小狗,不要怪我不念舊情。」老龜垂下頭,眼珠子與小怪平視。
小怪繼續後退,阿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手緊緊地揪著小怪背上的毛,老龜扔過來的壓力不是一般的難捱。阿北安撫性的拽拽小怪的耳朵,讓小怪不要沖動,畢竟老龜是化形大妖。
老龜黃橙橙的眼珠子變成了深黃色,阿北握緊腰間的墨離,高聲道︰「前輩息怒,我馬上給前輩找珍珠!」
「小狗太囂張了。」老龜一甩腦袋,小怪被撞飛出去,狠狠的摔在水潭外,滑出很遠撞倒了不少的灌樹。小怪站起阿里,抖抖身上的土屑,對著老龜又是一陣呲牙,老龜眯了眼楮,眼中閃過詫異,隨即又沖了過去,動靜之大。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阿北被小怪甩出後,就落在玄易旁邊,力道剛剛好穩穩的落地,看著老龜又沖過去,嚇得血色頓失,焦急的喊道︰「前輩手下留情!」
玄易伸出手拉住阿北,說道︰「沒事的,前輩有分寸。」
阿北回頭,看玄易,玄易呵呵一笑︰「小怪頗有些怪異,對于精神上的壓制遲鈍至極,分不清什麼可以惹什麼不可以惹,讓他受受教訓也好。」
「現在受教訓也有些遲了吧,那他怎麼在這浩瀚山林里度過這十幾年的。」阿北皺眉道。
「本來有些改變了,只不過遇到里你就失了分寸。再說了,洪荒的帝獒族數量稀少,每一只帝獒都珍貴的很,很多靈獸不願意招惹這樣的高階靈獸。」玄易松開手,不再看那邊兩只獸的打斗,而是看向散發著白芒的水潭,似乎再次看到這樣的景色有些感慨。
「……」阿北低下頭,張張嘴卻說不吃話來,師父曾經說過帝獒族,原來小怪真的擁有帝獒族的血脈啊。
「那老龜是不是讓你找一顆灰色的珍珠。」玄易扭頭看阿北。
「嗯。你怎麼知道?」阿北點頭,但眼楮卻緊緊盯著那邊被老龜踩在腳下掙扎的小怪,有些擔憂,初見的高興被擔憂取代。
「因為我也找過。」玄易淡淡一笑,「不過我沒有找到。」
「那他怎麼放你走的。」阿北詫異,這老龜龜毛的很,怎麼會輕易放人,看他監督自己找珍珠就知道。
「誰知道。」玄易挑眉,看著被老龜扔回來的小怪,揚起了不少灰塵,便向後退了一步,小怪身上的傷痕不少。
阿北蹲下模模小怪,小怪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意思,停止了掙扎,安靜的躺到了地上,看著阿北的眼神閃亮亮的。
「快找東西,不然不會放你走的。」老龜搖頭晃腦的走胡來,也不看一下子站起來的小怪有些警惕的眼神。
阿北退後一步,讓開路讓老龜過去,然後繼續回到水潭去尋找珍珠。回到水潭,阿北才發現自己的腿有些軟,咬牙回到水潭中央。突兀的听到後面有水聲,回頭一看,玄易竟然也下來了,看自己看他,聳聳肩。
「老龜名字叫清風,听說還有玄武族的血脈。」玄易走過來說道,阿北回頭看石頭一樣的老龜,怎麼也看不出來這老龜哪里有玄武的影子,嗯,體型也許有點。
「那顆灰色的珍珠是他的妻子蚌精送給他的,他的妻子死了,所以他很寶貝那顆珍珠。」示意阿北跟他走,阿北跟了上去。
「自從他妻子死後,他的精神就有些問題,所以有些事情記不住了。」玄易帶著阿北走到水潭正中央的位置,那里有個潛在水中的台子,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金色蚌。
「這是哪個蚌精?」阿北問道,卻沒有伸手去動,而是繞了兩圈,抬頭問玄易︰「那顆灰色珍珠不會是在這里面吧。」
「對,那次我找了整整五天也沒有找到,最後還是那個老龜想起來自己拿出來的。」玄易無奈伸手指指又有些瞌睡的老龜。
「既然他那麼寶貴這珍珠,為什麼還把珍珠放進蚌殼里面。」阿北覺得還是有原因的。
「因為老龜在滋養著個蚌精,說這個蚌精死了吧,卻還有生命的氣息,說沒有吧,卻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玄易說。
「嗯?」阿北有些听不明白。
「前輩,找到珍珠了。」玄易朝岸上瞌睡了的老龜喊道,「在這個金色的蚌殼里面。」
老龜忽的挺起頭,看向這里,看到水里面的那個金色的一點,有些恍惚,突然,老龜身上青芒亮起,阿北眯上了被刺痛的眼楮,在青光里面,小山似的殼慢慢變小,一個人形顯了出來。青光消失,一個英挺的男子站在那里,一身的藏青色衣衫,華貴無比,青色的發絲緩緩的柔軟的披在肩上。
阿北目瞪口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妖獸變換人形,就那樣簡單,有那樣輕松。回頭看玄易,卻見玄易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然後又看向靈力波動微弱的金色蚌。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阿北眨巴眨巴眼楮,看看玄易,又看看向這里走來的老龜,呃,應該說是玄武龜?
「听說這老龜在幾千年前就不能再化人形了。」玄易搖頭,拉著阿北向岸上走去。阿北頻頻回頭,老龜距離金色蚌越來越近。
「有什麼問題?」阿北問。
「現在化成人形應該是最後一次了。」玄易再沒多說。這只老龜為了這只蚌精,一直用自己的靈力和精血滋養著,幾萬年過去了,在多的靈力再多的精血也耗盡了,蚌精本來早就應該死了,卻被這老龜硬生生的拖了萬年,由此不難看出這只老龜曾經的輝煌。
阿北看著老龜拿起金色蚌,從里面取出灰色的珍珠,說是灰色的珍珠不如說是快要風化沒有光澤的珠子,就像是石頭一樣。然後老龜看向這里,手指輕嘆,玄易抬手接住,張開手掌,是那顆灰色的珠子。
「小小見面禮,送你們了。」話音落下,阿北感覺狂風吹來,玄易拉了她一把,狂風稍稍減弱,眯著眼看到玄易擋在自己前面。
狂風漸弱,阿北抬頭看向水潭,哪里還有水潭,只剩下一座石山,真正的石頭山,阿北看到石頭山下面的水一點點的浸入地底,這里變成了灰暗一片,沒有了剛才的明亮。
阿北嘆氣苦笑,她這是遇的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