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暖好舒服呀!上官麟感覺自己有如躺在雲端,陽光包裹這整個身子,那個舒服呀。
「見過主子。」
「他可有醒過?」咦,是那個聲音!上官麟猛的睜開眼楮,陽光瞬間涌入眼中,刺眼得他趕忙閉上眼,但已被刺得淌出了兩滴淚。
「青棉,把簾子拉上。」
感覺房中暗了一些,眼楮也沒那麼痛了,上官麟這才又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眼楮。
柳眉如煙,斜飛入鬢,蛾眉之下,鳳眼細長,眼角微翹,似丹鳳,卻更勝丹鳳,眸子竟然是碧藍色的,碧眸流轉,便似要勾魂攝魄,明明直視淡淡的看著,卻總覺含情凝睇,暈著絲絲濕潤,更是撩人心懷,但是再看間,那眸子深處,卻是幽深的冷意,透著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嚴,令人不敢再直視。但那冷傲中含著數不清的秋意深情,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縈。
僅這一雙眼楮,便可以顛倒眾生,驚心動魄,那蒙在面紗後面的臉,該長得怎樣的傾國傾城!
在她左眼角處,紋著一朵碧蓮,不過花鈿大小,然一花一瓣,紋纏繁復,細致之極,連花蕊都清晰可辨,長至腰際的秀發只盤了簡單的髻,插著一支碧玉蓮花簪,後面的一半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腰後。幾縷調皮的青絲隨意地散落額前,似與碧蓮紋鈿戲耍,而臨去秋波一顧一盼,令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
「好些了麼?」天籟般的聲音將流著哈喇子的上官麟拉回現實,「啊,呃,好……好多了。」
神秘人輕輕一笑,稍稍傾回身子。剎那間似乎有暗香浮動,似有還無,那是因常年泡在珍奇藥草里,藥香滲入骨髓之中才會散發的味道,只有近身細聞,才有絲絲暗香入鼻。褪去平日巨大的斗篷和寬大的外衫,她僅襲一身絲質上好的黑衣,裹著略嫌清瘦的身子,更顯膚若凝脂,盈盈一握的縴腰束著玉帶,玉帶上居然沒有金龍紋。
「青棉,好生服侍麟公子。」她微微側頭對青棉吩咐,碧蓮花鈿正對著上官麟,眼角略含氤氳,彌漫著紫檀香的香味,但她身上隱隱的香氣,竟似穿透滿屋的檀香,清淡幽雅。上官麟又是看得呆了,卻見碧蓮花鈿跳動,神秘人一轉身朝門口走去。
「哎!」剛來就要走呀,上官麟連忙坐起身,牽動腳上的傷,疼的他忍不住痛哼出口。
「還很痛麼。」神秘人回過身,看向他那被包的像粽子一樣的雙腳,
「斷了呢。」神秘人輕轉雙眸,「腳筋斷開了,左腳傷的也不輕呢。」
輕輕柔柔的聲音,深邃溫潤的眼神,上官麟覺得自己的眼楮都要粘在她身上了。
花痴!上官麟在心里大大地鄙視了自己一下,努力讓自己清醒,「大美人,你真好,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死?這點傷,過不了幾日便能治好了,不會死的。」
「就算腳治好了,我也是難逃一死呀。」上官麟瞟了她一眼,見她並未打斷自己,便大著膽子繼續道,「就算你治好了我的腳,你的屬下還是會殺了我的。」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神秘人輕笑出聲,「放心,我已經下令,不準他們靠近這里。」
「這麼說,出了這里,我還是會死?」
「所以,你要好好呆在這里,可不要到處亂跑哦。」
2、
「青棉。」
「公子有何吩咐?」
「你們主子是誰呀?」
「對不起,麟公子,主子有令,不能透漏莊中的任何事與公子。」
「可是你已經透漏了哦。」
「沒有,奴婢絕對沒有!」
「有沒有你心中有數,要不要等你主子來了我與她當面對質呀?」
「麟公子。」青棉嚇得眼中含淚,身子都不由得抖起來,上官麟見她嚇成這樣,不禁哈哈大笑道,「逗你的啦,傻青棉。」青棉卻撲通一聲跪下來,一頭磕到地上,「麟公子,您大人大量,莫要拿青棉開玩笑,青棉求您了,求您了。」
「哎,快起來快起來。」上官麟無意間開個玩笑,卻把人家小姑娘嚇成這樣,自己也被嚇一跳。
「青棉,你在作甚?」一襲黑衣,輕紗蒙面,那雙絕世的眼楮,此刻正盯著跪在地上的青棉,青棉听見聲音,身子劇烈一顫,轉過身跪向神秘人整個身子都要跪到地上,「見過主子。」
聲音里猶帶著哭腔。
「沒什麼,沒什麼,我在和青棉玩游戲呢,誰輸了就要罰跪。」上官麟連忙搶著道,「大美人,你可一天都沒來看我,想得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是麼。」神秘人進了屋,身後的婢女連忙搬了張鋪著金絲纏就的富貴毯的椅子伺候她坐下。
「青棉,說,這是怎麼回事。」
「青棉依舊跪在地上,身子卻抖得更厲害,「回主子,奴婢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求主子饒命,饒了青棉。」
「來人,拖下去。」
「不,主子,青棉再也不敢了,主子,求您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見兩個剽型大漢應聲走到身後,青棉連忙磕起頭來,額頭砸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那兩個大漢抓住她的胳膊便往外拖,青棉額上早已血肉模糊,眼淚奪眶而出,她忽的用力掙開兩個大漢,撲到神秘人腳邊。
「主子,我是被逼的,我也是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主子!」
「拖下去。」依舊是輕輕的聲音,兩個大漢不敢怠慢,走上前拉著青棉便拖著疾步走出去。一直插不上嘴的上官麟剛想出口替青棉求情,卻見神秘人右手一揮,只听「 嚓」一聲,青棉的頭軟軟地吹下去,竟是被扇暈了。這功力,多少個自己都不夠她這麼輕輕松松的一扇呀。
不對,她把青棉打暈了!
察覺到上官麟質問的眼神,神秘人淡淡的道,「不過是個奸細,被發現了,想咬舌自盡罷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是奸細!」她知道青棉是奸細還派她來照顧自己!
「我也是剛剛才確定。」似乎猜到上官麟的想法,「她不曾傷到你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反正按你們的規矩,我橫豎都得死,怎麼死還不都一樣。」他在生氣,對,他在生這個在天絕身份絕對不俗的人的氣。
良久,沒有應答。
又是良久,仍是安靜,靜的葉落可聞,上官麟忍不住抬起頭,卻發現屋中一個人都沒有。
靠,當老子是空氣呀,愛理就理,說丟就丟。
不過,眼下更嚴肅的問題是,誰來救救他,肚子好餓呀。
不過,怎麼突然覺得好困哪,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奇怪,昨天日落之後便躺下,知道今天日上三竿才醒來,怎的這就困了,算了,反正醒著也沒事干,不如睡個美美的午覺。
這麼想著,上官麟重新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