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轉眼即逝。不知不覺,莫逸清來到這駐秀宮快一個月了,不到幾日她便要被冊封,正式入住這後-宮。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傳出了柳玉瑕的死訊。
自柳玉瑕那日回來後,便一病不起,一人獨居房中。今晨,伺候她的宮女擔心她長期悶在屋中發慌,就想讓她外出透透風,誰知一開門就發現柳玉瑕懸梁自盡了。當時那個宮女就嚇得尖叫起來,驚動了很多人。也就在那麼一瞬間,柳玉瑕的死傳遍了整個駐秀宮,也傳到了太後、皇後、清貴妃耳中。太後命冰玥前來處理此事,並要求眾人勿要亂言。
但世間沒有不通風的牆,由其在女人多的宮中,謠言如風一般的傳播。起初眾人奇怪臨近冊封,柳玉瑕怎麼突然就自盡,只不過一會兒眾人便知道緣由。原來她被上頭人所不容,羞愧自盡了。
這一場風波,很快就在眾人知道真相後掩埋。沒有人再關注柳玉瑕的事情,只因她們覺得那是她自找的。而千盼萬盼的冊封日也來臨了,眾人盛裝打扮,只為將自己最美的一刻展現。
宣讀詔書的內侍,按位分一一宣讀眾人受封的位分與居住的宮殿。在讀到最後一人時,莫逸清發現里面居然沒有顧夏兩人。莫逸清余光掃過在場的其她人,發現也有人臉帶疑惑,但多數還是沉浸在喜悅之中。
那內侍也受太後之命禁言,即使在場的人有疑問他也不會解答,只是簡單的傳捎太後的一句話︰「太後娘娘命奴才給各位主子傳一句話,事不關己勿要多言,她老人家最是不喜多舌之人。」
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有誰不知太後的意思。她表面是為新入宮的妃嬪著想,實質卻是在警告眾人安分守己,勿要亂嚼舌根。輕者如顧夏兩人明則學習暗里卻是變相軟禁,重者則如柳玉瑕那般性命不保。
莫逸清低下頭,不讓人看到她現在的表情,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她們還沒有冊封位分就出了這麼多事端,等她們正式融入這宮中,指不定還有更多的事要發生,她越發的期待以後的日子。
這次的受封顧夏兩人不在,故只有三位封嬪。剩下是四個貴人,兩個美人,三個才人,一個良人。陸婉凝被封為嬪,莫逸清和丁妙儀卻只被封為貴人。
等受封結束後,莫逸清暫時與陸婉凝、丁妙儀告別。在宮人的帶領下,先是與月兒、星兒匯合,再是前往她今後要入住的宮殿——紫音宮。
在西陵苑居住的這一個月,莫逸清不但學習禮儀,同時也間接了解了一些宮中事情,要知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紫音宮的主位是清貴妃,而清貴妃玉孝柔則是當今聖上還是王爺之時的側妃,曾為聖上誕下了皇長子,也是聖上如今唯一在世的皇子。後來聖上登基,娶了朗氏女為後,玉孝柔就被封為貴妃。她雖在皇後之下,但在宮中的地位卻不容小覷。
宮中妃嬪不少,但籠統的可簡單分為三派。一是以皇後朗氏為首的一派,一是以清貴妃為首的一派,剩下的則是以賢妃為首清心寡欲兩邊都不靠的一派。然莫逸清曾信誓旦旦要做寵妃,因此她不會與賢妃她們一同。既然不選擇清心寡欲,那她就只能在皇後與玉孝柔之間選擇一個,以暫緩她剛入宮闈的低勢。
听說畢竟不如親眼見,莫逸清對兩方還不是了解,只能先觀察一陣,再做最後決擇。
思慮萬全的莫逸清隨宮人游走在這繁花似錦的宮庭,一路的奢侈繁華無不激勵、警示著莫逸清,讓她要小心和謹慎。
「貴人主子,流溢堂到了。」宮人將莫逸清主僕三人帶至流溢堂門口,停下腳步不忘提醒莫逸清。
「有勞了。」莫逸清向月兒示意,月兒心領神會的將一荷包塞給宮人,宮人得到錢財後欣喜的向莫逸清等人告辭。在臨入宮前,沈氏曾多番囑咐莫逸清要注意人情世故。如今見宮人只得一些錢財便如此欣喜,看來錢財還真是一個好東西。
在這宮中立足不但要選擇一個好的聯盟,同時也要有好的管理手段。上要討得上頭人歡心,下要將宮人制服的妥妥帖帖、忠心不二。不然一個城牆失火,讓原本的一切都會付出東流。
流溢堂地處紫音宮西配殿,規模不是很大,但對于一個貴人品級的妃嬪來說以是不錯的了。三間正房外加兩間配房,小小的庭院中種滿秋海棠花。秋海棠象征苦戀亦有呵護與珍愛之意,這讓輕拂過海棠枝葉的莫逸清有些莫名的惆悵。
觀賞完庭院中風景,莫逸清帶著月兒星兒來至流溢堂主廳。此時廳中早已有多名宮人等候多時,只待莫逸清一入坐,眾人便上前請安。
「奴婢(奴才)給貴人主子請安。」一眾的宮女內侍紛紛向莫逸清叩首請安。
貴人的品級是從四品,只有兩個貼身宮女、四個做雜掃的宮女、四個干雜活的內侍。莫逸清進宮時就帶了兩貼身丫環,因此就只再配給她四個做雜掃的宮女。然廳中除了四名宮女與四名內侍外,還有兩個衣著稍加華麗的宮女內侍各一人。
「奴婢(奴才)印月(王桂)見過貴人主子。」那兩名衣著稍加華麗的宮女內侍,再次上前問安。
莫逸清因初來,還不是很清楚兩人的身份,只是簡單的讓他們起身。印月看出莫逸清的疑惑,便耐心的為她解釋一番︰「奴婢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主事女官,這次前來主要是迎接貴人主子的,順便為貴人主子介紹一下服侍您的宮女。」
印月開了口,王桂也不屈居人後,同上前介紹自己︰「奴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主事內侍,此次前來的目地與印月姑姑一樣。」
雖然是同樣的自我介紹,王桂相較印月傲慢許多。莫逸清看在眼里,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客氣的笑說︰「原來兩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剛才著實失敬。」莫逸清一邊用眼色示意月兒,一邊和婉的與兩人說話,「我初次進宮,對宮中還有很多地方不了解,以後還要靠兩位指點一番。」
「貴人主子客氣了,您是主子我們是奴才,哪能由我們指點您呢?」王桂爽快的收下月兒送上的荷包,但對莫逸清依舊是一副高傲,不因一點錢財改變態度。
而印月則不同,她沒有收下荷包,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貴人主子的心意,印月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印月不好收下。」
莫逸清早料到金錢不能打動所有人,對印月的態度還是有些欣賞,畢竟身為主子還是希望多一些這樣的人。拿人手短,受了別人好處總有些屈居人下的意思。即使臉皮再厚頂住了,也難免落人口舌。
莫逸清還沒開口詢問,王桂就上前替她一一介紹四個小內侍。莫逸清將四人一一打量,滿意的點點頭,就讓月兒賞賜四人,四人受禮感恩戴德。王桂介紹完後,印月也將四名小宮女介紹一番,月兒如法炮制的打賞四名小宮女。
等介紹完所有宮人,印月與王桂又講了一些紫音宮的注意事項,同時也講了一下紫音宮現居住的宮嬪。這一結果到讓莫逸清有些吃驚,整個紫音宮除了玉孝柔便只有她。
交代完一切,印月王桂兩人就向莫逸清行禮告別。
待印月王桂離開後,莫逸清再次打量眾宮人,淡淡的囑咐眾人一番︰「我也不是太過急躁之人,獎罰分明,做的好自然會獎,但若做的不好我也不會心慈手軟。你們可听明白了?」
「奴婢(奴才)听明白了。」眾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既然知道了那散了,各自做自己的事去吧!」莫逸清招手示意眾人散場。對于所謂的下馬威什麼的,她是不削使用的。一個人的忠心不會因為一個下馬威而屈服,忠心的人自然會忠心,不忠心的人你再怎麼籠絡他還是不會忠心。與其做一些無用功,還不如趁此了解一下眾人的態度。
眾宮人得到莫逸清的指示後跪安,一一散退各自做活,唯有一名宮女留了下來。該宮女嬌小玲瓏,頗有幾分姿色,是印月介紹的四蘇中的流蘇。
莫逸清打量流蘇一番,對她有些好奇起來︰「我不是讓你們各自做活去了嗎?你怎麼還杵在這里,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嗎?」。
「流蘇不敢。」流蘇急忙跪下求饒,「流蘇留下,只為有一事想與貴人主子說。」
「哦~你有話要與我說?」莫逸清故意拖長音調,對流蘇的行徑有些不喜,她這樣也太過心急了些。
流蘇先是瞥了瞥站于莫逸清兩旁的月兒、星兒,復又低下頭不語。
沒想她一來就要單獨與莫逸清談話,莫逸清只得屏退月兒星兒兩人,她挺想看看這流蘇打算葫蘆里賣什麼藥。星兒被莫逸清屏退心有不甘,臨走前不忘瞪流蘇一眼。
「她們都走了,你有什麼話便說吧!」
流蘇掃了一眼周圍,確認沒有人偷听後,便壯著膽子與莫逸清說話。
流蘇繪聲繪色的說,莫逸清則淡然的听她講。
「你要講的就這些?」
「就這些。」流蘇見自己講了那麼多,莫逸清卻沒有一絲心動,心中有些不安,開始責怪自己太過沖動。
莫逸清看出流蘇的不安,揮揮手示意她退下︰「你的功勞我記下了,日後絕不會虧待你的。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我還要去給貴妃娘娘請安。你就先退下,順便叫月兒過來服侍我。」
流蘇在得到莫逸清的保證後,歡喜的離去,去找月兒前來。收到消息的月兒很快過來,隨莫逸清來到她的寢室,替莫逸清準備一會兒覲見玉孝柔。
此時的寢室早已布置完畢,月兒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為莫逸清梳頭,順便詢問剛才的事情︰「小姐,剛才那流蘇與您說了什麼,她出去的時候一臉的笑意。」
月兒星兒雖然同是莫逸清的貼身丫環,但莫逸清更信賴月兒一些,有什麼事也是第一個與月兒訴說。
莫逸清笑道︰「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如今還不知是真是假。但那流蘇太急進,我看著有些不妥,你以後要多加注意她一些。」
「是。」月兒應聲,表示知道以後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