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湘悠走後沒多久,被莫逸清遣派去做事的月兒回來了。月兒一進門便見莫逸清愁眉苦臉,旁邊的星兒則心情歡快,嘴巴一張一合的有說有笑。
月兒微微皺眉,上前將星兒拉到一旁,仔細盤問事情的經過︰「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剛剛莊婕妤來了,說要送小姐一幅畫,但小姐嫌太名貴沒有要。其實星兒覺得吧,小姐連那麼名貴的人參都收了,還差那一幅畫嗎?」。
什麼名畫人參,月兒被星兒說的一頭霧水,但還是耐著性子听她講完。
「不就一副墨水畫的畫嗎,哪里有人參來的名貴。月兒,你是不知道那人參有多好,都成人形了。」星兒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听的月兒頭大,深深後悔自己不該期望能從星兒那里打听到什麼。
從星兒那里打听不到什麼實質內容,月兒只能從當事人身上尋找了。
「小姐,月兒回來了。」
莫逸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察覺月兒回來,直到月兒向她稟報,她才反應過來。
「你回來了,凝姐姐和妙儀如何?」莫逸清因沒有什麼心情,只淡淡的問了月兒。
「兩位小姐都很是喜歡小姐的禮物。」
「那就好。」
莫逸清的淡漠讓月兒很是擔憂,遂而開解道︰「小姐是什麼畫讓你這般念念不忘?這樣的神傷?」
「月兒,你也知道我很是喜歡梅川居士所做的畫。他的畫不但畫技精湛、韻意深遠,數量也是稀少,之余四幅畫作。如今我不但見到其中一幅,還知道了一些關于他的事情。」莫逸清直起身,眼神眺望遠處,感嘆道︰「沒想到天妒英才,像大師這般的人才就這樣仙逝,實在是可惜,可惜啊!」
月兒一听竟是這事,松了一口氣,提醒莫逸清道︰「小姐,月兒回來的時候遇到莊婕妤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莊婕妤來探望小姐,你們會遇到一點也不奇怪啊!」星兒不滿月兒不耐心听她講完話,故意找她的碴。
月兒哪里知道星兒心有不滿,語氣也變的有些僵硬起來︰「這話還用你說,我的意思是莊婕妤明明來探望小姐,但她卻從韻音殿出來。」
「可能她去給貴妃娘娘請安了。」星兒堵著氣,定要與月兒一爭高下。
「你~」月兒給星兒這一出弄的莫名其妙,開始有些抱怨莫逸清將她帶入宮中。
莫逸清一听到玉孝柔,便想起剛才印月的相邀。朗湘悠與玉孝柔本就不對盤,她此次前去絕不會是簡單的請安。起初她就懷疑朗湘悠的突然來訪,如今經這一事,讓莫逸清更是堅定的認為她別有目地,不然不會那麼巧。
剛應付完朗湘悠,一會兒還要應付玉孝柔,更有可能不止玉孝柔一人。一想到這,莫逸清有些頭大,一掃早先為梅川居士和失之交臂的畫作的遺憾。如今的她最重要的還是如何過玉孝柔那一關,其它的只能等事情平復後再說。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月兒與星兒因剛才一事鬧得有些不歡,這讓原本頭大的莫逸清更是煩惱。她只能暫時讓兩人冷靜一下,自己帶著流蘇一同前去韻音殿。
流蘇一听莫逸清要帶自己,情緒激動的不得了,一路上殷勤的很,倒是讓莫逸清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到韻音殿門口,依墨早早的等候多時。見莫逸清前來,急忙上前服侍,並輕聲提醒莫逸清︰「貴人一會兒進去小心些,娘娘剛剛還發了一通大火。」
會是因為朗湘悠的原因嗎?時間不容莫逸清多想,她現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步入正廳,玉孝柔等人早已等候多時,莫逸清一一問安。到馮秋敏時,莫逸清發現今日的馮秋敏身旁多了一小女孩。小女孩粉雕玉琢,依偎在馮秋敏的懷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則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馮秋敏見莫逸清對女孩很是好奇,笑著介紹道︰「這是水茉公主。」
原來是夜水茉,當今聖上夜庭宣的次女,如今有兩歲多了。莫逸清知道夜水茉身份後,便向她行禮問安︰「嬪妾見過二公主殿下,公主貴安。」
夜水茉對于莫逸清的問安並不吱聲,只是一味縮進馮秋敏懷里,逗的在場的人捧月復而笑。馮秋敏略帶愧疚的說道︰「莫妹妹千萬不要見怪,公主有些怕生人。」
「怎麼會呢?」莫逸清盈盈一笑,她當然不會與一個小孩計較。
「本來公主听說姐姐來貴妃姐姐宮中,是想來找皇長子玩的,可誰知皇長子不在。一打听才知原是貴妃姐姐不讓皇長子來,故而公主鬧別扭著呢。」馮秋敏笑著對玉孝柔道,言語間有些責怪玉孝柔不通人情。
玉孝柔對馮秋敏的責怪也不生氣,一提到皇長子夜郝 臉上就得意許多,剛才因朗湘悠出現的不快也消失而去。玉孝柔笑嗔的對馮秋敏道︰「你這小蹄子就是這般愛說笑, 兒身為聖上的長子,身上肩負著那麼多使命,怎能光顧著玩樂。要知他父皇的江山,以後還靠他來支撐呢?」
玉孝柔與馮秋敏一說到小孩的事,便有說不完的話題,到讓一旁的莫逸清與墨語蘭有些尷尬。此時的墨語蘭臉色難看,與另外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也是在場中也就她與莫逸清無子嗣,但莫逸清與之不同。莫逸清才入宮沒多久,連夜庭宣的面都沒有見過,沒有子嗣很正常。而墨語蘭卻進宮多年,膝下一直無子嗣,也難怪她心情不好。
「對了姐姐,你不是說邀莫貴人看你那株紫萼珍品嗎?如今莫貴人來了,你卻還不讓她觀看,恐怕她心中要抱怨姐姐的不是了。」
莫逸清看了一眼墨語蘭,心中很是不舒服。明明是自己心中不快,卻要誣蔑她有怨言。莫逸清也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墨語蘭,要讓她這樣處處問難她。
玉孝柔果然在听完墨語蘭的話後,臉色有些微變,不知是不是想到剛才朗湘悠的事情。莫逸清現在還不想與玉孝柔關系鬧僵,急急解釋道︰「靜妃娘娘說笑了,嬪妾怎敢抱怨貴妃娘娘。嬪妾很是喜歡听兩位娘娘講皇長子與小公主的趣事,很是有趣。多听還來不及,又怎會抱怨呢?」
墨語蘭算計自己,莫逸清也不會讓她好過,拿她沒有子嗣之事刺刺她。墨語蘭听後,臉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復過來,笑道︰「莫貴人見過莊婕妤後,口齒伶俐了不少,一點也不比莊婕妤差,該不會師承莊婕妤吧!」說完,墨語蘭就笑盈盈的看著莫逸清,眼中充滿挑釁。
莫逸清咬牙,對墨語蘭徹底恨上了,一個總是無緣無故找自己碴的人,有幾人會喜歡。既然不能和平相處,莫逸清也不再給墨語蘭面子,譏諷的說道︰「沒想到靜妃娘娘這般關心嬪妾,嬪妾真是三生有幸,真是恭賀貴妃娘娘。」
「莫貴人何來恭賀本宮之意。」玉孝柔被莫逸清的話弄得有些模不著頭腦。
莫逸清掩嘴輕笑道︰「靜妃娘娘真是神通,連嬪妾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娘娘都能知道,這不是神通是什麼。」
「莫貴人你休得胡言。」墨語蘭被莫逸清氣的臉色發紫,惡狠狠的看向她。
「貴妃娘娘,你可為嬪妾做主啊!」莫逸清一時間淚水奪眶而出,嚼著淚花委屈的說道︰「嬪妾只是夸靜妃娘娘神通,但靜妃娘娘卻這般惡狠狠的瞪著嬪妾,讓嬪妾很是愧疚,不知嬪妾哪里得罪靜妃娘娘,要讓靜妃娘娘這般。」
莫逸清的可憐樣在墨語蘭眼中,卻是一種猩猩作假。她原想與玉孝柔解釋,但被玉孝柔阻止了。
玉孝柔雖然現在不是很信任莫逸清,但也不喜歡墨語蘭這樣處處找碴,隨口道︰「好了,本就是一場賞花宴,被你倆弄的氣氛全沒,連帶本宮的好心情也沒了。」
玉孝柔是打算包庇墨語蘭,所以來了個各大五十大板。這樣的結果讓莫逸清很是不滿意,但又不能說什麼,只能拭去眼角的淚水,愧疚的說︰「都是嬪妾魯莽,壞了娘娘的心情。」
「算了,莫貴人你也不是有意的,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
「是。」莫逸清委屈的應下,低下頭輕聲道︰「既然娘娘心情不好,想來這賞花宴也進行不下去了,嬪妾就在此告辭了,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說完,莫逸清不顧玉孝柔難看的臉色,徑直的行禮告辭。離開韻音殿後,莫逸清帶著流蘇疾步而走,勢要離韻音殿遠遠的。
「莫妹妹,請留步。」
莫逸清還沒有走多遠,馮秋敏的聲音傳來。莫逸清回過頭,見馮秋敏將夜水茉交給身旁的乳母,自己只身上前。馮秋敏掃了一眼流蘇,笑著問道︰「不知姐姐可否與妹妹單獨聊幾句?」
莫逸清示意流蘇退下,與馮秋敏開始聊天︰「不知娘娘找嬪妾有何事?」
馮秋敏拉住莫逸清的手,嬌嗔的說道︰「別老娘娘前娘娘後的叫,顯得多生分,叫一聲馮姐姐就好了。」
「馮姐姐,不知你找嬪妾有何事?」莫逸清對馮秋敏不是特別反感,叫她一聲姐姐她也不是不樂意。
馮秋敏拉著莫逸清走了幾步,看著韻音殿外的風景,柔聲道︰「莫妹妹,定是在怪貴妃姐姐私心,偏幫墨語蘭吧!」
莫逸清低頭不語,她雖不反感馮秋敏,但不代表她信任她,可以與她掏心掏肺。
「其實姐姐也很是不喜歡她,整天陰陽怪氣。明明妒忌的要命,卻好像顯得自己不在乎,整個就是打臉充胖子、裝腔作勢。」一提到墨語蘭,馮秋敏臉上浮現出鄙夷之色,對她恨不得拆筋剝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