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金燕一戰打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以金燕部落極其一同參與的部落落敗而告終。舉國歡慶,卻也有人落淚傷心。
「倩兒。」莫逸清望著眼前的莫逸倩,話語凝結在喉中,不知如何安慰她。低頭垂眸,同時陷入悲傷。
這一場征戰持續了一年多,由景和十八年冬一直打到景和十九年冬。驚險也壯烈,多少將士長眠塞外,無法在于家人相見。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帶個一個個普通家庭的悲劇。
傷懷許久的莫逸倩,緩緩開口道︰「長姐放心,倩兒無事。在親身經歷過戰場的殘酷後,倩兒的心早已堅強許多,絕不會因為一時挫折而一蹶不起。夫君雖然離去,但他永遠活在倩兒的心中,活在大靖子民的心中。如此,便夠了。」
莫逸倩的逞強,反而讓莫逸清更加傷感、難過。不久前她才為與蕭明煥之間的事而煩心,待兩人好不容易親密無間之時,一個噩耗將莫逸倩再次打落谷底。
最該珍視的事物就在眼前,可卻對之不理不睬。待其快消失無蹤之時,卻又讓人感悟,然已經為遲已晚,曾今的美好早已逝去,觸模不到,也無法再擁有。
這樣一個真實而現實的真理,許多人都曾遇到過,與之擦肩而過。待到回眸之時,一切美好都隨風而逝。莫逸清如此,夜庭宣如此,夜庭安亦是如此。得得失失,對對錯錯,皆在一念之間,一念之想。
金燕之戰過後,便是結算陳年往事之時。有關夜念嬌身世風波。雖然強勁的那一波已經過去,但在這一年之中還是陸陸續續被提出來,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夜庭宣,讓他終日郁郁寡歡,整日沉迷與酒色之中,對朝堂之事更是不加搭理。
而作為受害者的夜庭安。本該在這次紛爭中獲得一點的安撫。重新奪回大權才是,可不想這一切依舊如同南柯一夢,失去的再也奪不回、得不到了,只能存活在記憶中。
莫逸清安撫莫逸倩一番後。便將她送出宮廷。在回眠竹宮的途中,途徑一處宮所,听到里頭女子的歡聲笑語。混雜這男子的嬉笑聲。見此,莫逸清心中便知夜庭宣在這里。
想到此處,莫逸清心中無限感慨。那個曾今壯志豪邁的君王。那個曾今擁有無限美好的理想,並為之奮斗的君王,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敗中,終于一蹶不起,失去了往日的自信。是傷心,還是感慨,此時的莫逸清已經分不清了。也弄不明白,只能順其自然發展。
「順婕妤。」不知何時。一個艷麗妖嬈的女子躍然眼簾,嫣然一笑的望著莫逸清,似是挑釁的說道︰「嬪妾不想竟然會在此偶遇順婕妤,當真是嬪妾的榮欣啊!」說著,女子朝著里頭叫了一聲,「聖上,順婕妤來了,您要不要見她啊!」
言語間充斥著笑意,無不刺激著莫逸清的自尊。眼前的艷麗女子名喚思瀲,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宮女。再一次機緣巧合下被夜庭宣相中,連續的寵愛,讓她一躍成嬪,成了夜庭宣近年來的最是寵愛的妃嬪。
里頭的夜庭宣听了思瀲的話,並沒有回答,過了許久幽幽道︰「不見、不見,她的出現只會讓朕掃興。」
「順婕妤,你也听見了是聖上不願見你,可不是嬪妾為難。」說著,思瀲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莫逸清見狀,不動聲色,她原本就沒有打算進去的意思,只因這些年來她對夜庭宣漸漸失望,為他的一言一行而失望。那個曾今無限的美好,如今已經不再是她心中所想,在她心中漸漸變味。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淡淡說道︰「既然聖上不願見,那麼臣妾就此告辭。」
話畢,莫逸清就準備擺駕回宮,不想夜庭宣突然出來,冷聲制止莫逸清的離去︰「順婕妤應的還真是干脆,讓朕都大為驚奇。」
夜庭宣將一旁痴纏自己的思瀲推開,徑直走到莫逸清眼前,目光冷淡的說道︰「即便你不說,朕也知道你心中所想。如今這般落魄的朕,是不是讓你很是高興,很是得意。」
「臣妾不明聖上的意思。」莫逸清低垂著頭,不想與夜庭宣的目光接觸。因為她可以明確的感受到,感受到夜庭宣冰冷的目光,冷的她渾身發顫,心中極其的害怕。不想本該沉迷與酒色的夜庭宣,還能有這樣犀利的目光。
夜庭宣冷笑一聲,俯身在莫逸清耳旁輕言道︰「你休要得意,終有一日朕定要叫你後悔。」
抬頭,莫逸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夜庭宣,對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很是納悶。想向夜庭宣求解,卻見他再次擁思瀲入內,完全不理會一臉茫然的莫逸清。
瓔珞看出莫逸清的異常,眉頭微皺的問道︰「主子,怎麼了?聖上究竟與您說了什麼,讓您這樣的吃驚。」
「沒什麼事。」莫逸清打斷了瓔珞的問話,現在的她還不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還不想與瓔珞商談。
兩人還未行走多久的路,就有小內侍向莫逸清報信,說歐陽端驊有事尋她相談。莫逸清簡單的打發小內侍,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去赴約。
瓔珞見莫逸清心生煩惱,開解道︰「主子,不如去見見歐陽大人,說不定心中的疑惑因而解開了呢?」
再三猶豫過後,莫逸清還是听了瓔珞的建議,去了麒靈殿見歐陽端驊。
景色依舊,只是人非依舊。若說夜庭宣的變化之大,讓人一時無法接受。那麼歐陽端驊的變化,更是讓人膛目結舌,不願相信自己的眼楮。
「歐陽大人尋本宮前來,不知所為何事?」莫逸清坐至歐陽端驊對面的座位坐下,若無其事的問道︰「可不要說是為了談樂理一事。」眼楮望向歐陽端驊手中的蕭。
歐陽端驊微微一笑,釋然道︰「還是順婕妤娘娘爽快,下官尋娘娘前來,自然不會是為了此事。」
「那究竟是何事?」近些歲月的蹉跎,讓莫逸清對歐陽端驊產生一種警戒,一種生人勿近的警戒。近一年來,歐陽端驊變得異常沉迷權術。而夜庭安之所以沒有乘此奪回大權,也因為歐陽端驊從中阻攔。本來只是教皇子公主的小小官員,一順間成了權傾朝野的肱骨大臣,讓對他不得不生出恐懼之心。
「此次迎戰金燕部落,獲得大勝,振奮民心。可聖上的陳年往事,卻再次讓大靖蒙羞,讓大靖的子民感到絕望。」歐陽端驊微微嘆了一口氣,繼續道︰「近日,眾多大人紛紛來尋下官,希望下官能與他們站立一線,更希望以此重振大靖的威望。」
「眾位大人想讓歐陽大人做什麼?」莫逸清越問心越慌,她見歐陽端驊越發嚴肅的表情,可以預知此事的重大性,定然是她難以承受的。
歐陽端驊沉吟許久,而後說道︰「他們想廢昏君,重立新君。」
‘啊~’莫逸清被歐陽端驊帶來的消息驚到,不免失了儀態。然她很快恢復過來,眉頭微皺,向歐陽端驊詢問道︰「眾位大人,怎可生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這將聖上置于何地。」
「君非明君,無法延續大靖的輝煌,白白浪費先人們的血汗,怎能讓人心服。」歐陽端驊耐心的解釋道︰「其實,聖上當初處登基之時,根基就不穩。許多大人都不是很贊成的,知道後來先帝的遺詔出來,再加齊王的鼎力相助,聖上才能做穩這地位。否則以他的能力、才干何德何能,能擔任此大任。論才干比不上齊王,論才華比不上楚王,聖上只是先帝眾多皇子中最普通、可有可無的一個而已。」
「本宮並不這麼認為。」莫逸清見歐陽端驊這樣評論夜庭宣,心中有些不服,辯解道︰「你們怎麼知道聖上無德無能,你們從來沒有給他機會展示,又怎能這樣定棺而論。如若給他一個機會,定會讓你們大為吃驚的。」
話一出口,連莫逸清都有些驚奇。她以為她對夜庭宣已經失望,不想在他人詆毀他之時,為他出頭說話。心不由擔憂起來,偷偷的打量歐陽端驊的反應。
不想,歐陽端驊輕笑起來,這樣莫逸清心中更加的不服,說道︰「本宮說的句句屬實,聖上所欠缺的只是一個機遇而已。」
「聖上是娘娘的依靠,娘娘自然會為他說話。」歐陽端驊並不接受莫逸清的想法,繼續敘述他自己的理解,「不要說聖上只是欠缺機遇,即便真給他機會,他未必會做到娘娘心中所想。一個靠女人博上位,靠女人獲得一切的人,有何德何能讓信服,讓人追隨。」
「要不是阿瑤早逝,要不是阿瑤沒有任何子嗣留下,歐陽家也不會有今日。」甩袖,直身而起,歐陽端驊目視遠方徐徐道︰「指不定,在聖上重得大權之後,成了第二個朗家,一顆阻擋他的絆腳石而已。」
「事情也許並非會如你所想。」這番話出口,連莫逸清都覺得沒有什麼說服力,何況以此來說服歐陽端驊。
「不會這樣,順婕妤恐怕想的太好了。以聖上的性格,你覺得他不會嗎?」。
歐陽端驊的反問,將莫逸清問道。她心中有一個明確的聲音在告訴她,他會,他為了不想重蹈覆轍,即便是助自己的人,也會不惜一切將其打壓,讓他無法成氣候。也只有這樣,才會是真實的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