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謝父病危（二）
龍城第一腦科醫院是龍城最好的腦部治療醫院。相對應的，在這里的醫療費用也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了的。
謝希然知道父親出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龍城醫院，看著往日慈愛的父親就那樣無聲無息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原本沉穩的心突然就慌亂了起來。他是早熟，他是小大人，可是那些都是建立在有那麼一個人永遠在自己身後支撐著。所以他會好好的學習，那樣，拿著第一的成績單回家的時候，就能換來那蒼老的臉龐上開懷的大笑；所以他可以肆意的跟別人在垃圾堆里爭奪戰利品，即便受傷，回到家里也有那麼一個人會心疼的給他上上止痛的藥水……
謝希然不敢想象，如若父親就這樣離他而去，以後的日子他該怎樣過下去。
「……謝先生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依我們的估計，最好在近再三天內進行開顱手術。若不能如期進行，一方面恐他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另一方面，即便到時候做了手術，也會留下很嚴重後遺癥。所以，我們希望你盡快將手術費用交齊，這樣也方便我們盡快安排手術時間。」
有那麼一瞬間，謝希然覺得天地開始旋轉。醫生離開前的話回蕩在他的腦海里，「手術基本費用7到8萬」7到8萬，在這個百萬都可以稱之為富翁的年代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不要說他們這種還欠著別人債的人家。那是即便將命搭上，也換不來的一筆錢呀！
謝希然剛回到家就被一伙人攔住了，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中年男人說道︰「我說，謝家小子，你爸爸現在都這樣子了，差我們的那些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還得清。我就作主將你家的廢品收購小作坊收上來，他們幾位你們家欠得比較少，將作坊折了現也剛好夠還給他們了。呶，這是他們幾家的欠條。至于剩下我們幾大家的，你現在認認人，以後還錢的時候可別走錯了地兒。」
廢品小作坊是這些年來謝家一個重要的經濟來源。還是莫染塵看著謝希然天天拾垃圾時，好奇問他為什麼不自己收購那些廢舊品後，謝爸爸慢慢將它開辦起來的。
「這個小作坊現在對我家很重要，我還要拿他救我爸爸。所以請你們給我們家點時間好不好，等爸爸病好了，我們一定會將錢還你們的。」謝希然自是不肯，這小作坊雖然不管錢，但現在哪怕再少的一點，那也是爸爸的救命錢。
「哼，別給臉不要臉了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讓你將其它欠款全部還上還是看在你們家這些年老實的份上。依你家現在的情景，你還想湊夠錢給你爸開刀？哼，要我說呀，你這兩天要急也先著急你爸過兩天死了，你該將他的安葬在哪里的好！」那中年男人身後的一個出聲諷刺到。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們來給你說這麼一聲是讓你知道我們大家討論的結果，而不是讓你思考我們的建議。好了，人也認了，以後也不怕找不到人還錢了。散了吧！」中年大叔很是不耐的說完，帶人轉身離開了。
現在怎麼辦？我現在能做些什麼？爸爸還在醫院等我的救命錢，可現在，我從哪里湊錢呀。謝希然不停撕扯著頭發，努力的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惜腦袋就好像斷了線一樣，一點頭緒也不曾有。
我去借錢，借不到我去乞討，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找到錢。
可惜這個世上現實的人太多。有錢的時候比兄弟還要親，沒錢的時候比之陌生人也不如。那些熟悉的人，熱情的招待謝希然進門，卻在听了錯錢時，頓時變了臉。能借的，可以借的人跑了個遍，看著空蕩的口袋，如若不是心中那不甘支撐著，想來，他早就倒在了地上。
借不到，借不到，還是借不到。謝希然沒了辦法，望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父親，頓時錐心似劍。爸爸，我怎樣才能救得了你！
現在已然是第二天了。一分錢也沒有借到，說了無數好話，醫院也不肯松口先醫人後再將錢補上。謝希然也沒了辦法，筆直的跪在醫院的門口，哀求著走過的好心人幫助自己。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在這種時候，誰又會去想這些問題呢。
「小叔叔，現在怎麼樣哪，好些沒有？」莫染塵幫小叔叔拉了拉被角，輕輕的問道，「如果有不舒服要告訴我喲，塵兒好叫醫生過來瞧你。」
「小塵兒真乖，叔叔沒事。你過來這麼久了，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這會叫阿姨過來就行了。」莫叔叔笑了笑，讓莫染塵先回家去。那丫頭，被自己那不負責任的哥哥嫂子給送過來照顧他，小小年紀從他進手術室到現在醒來都還陪在身邊。想來也十分的疲倦了。
「那小叔叔你也好好休息，塵兒晚點再過來看你。」說著跟來陪護的阿姨交了班，便準備回家了。
從早上9點做手術直到現在都下午3點了，莫染塵確實也累得慌。回家休息休息，晚上再跟哥哥一起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