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茉莉的反應還算平靜,喬漣漪暗自舒口氣,但在回頭去看莫熙時,心里又是一驚,唐悅雅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莫熙面前,將莫熙的去路攔住。
「莫熙,這是我上個月新出的小提琴cd,希望你收下。」
整個食堂頓時變的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這邊,就算茉莉想視而不見都不可能。大家都在關注莫熙的反應,畢竟人家唐悅雅是女生,又算是個名人,直接拒絕不禮貌,如果接受就是變相承認接受唐悅雅的表白。
莫熙看著唐悅雅緩緩開口︰「比起小提琴曲,我更喜歡鋼琴,你可以送給羅迪,他喜歡。」
一句話完美又有禮貌的回絕了唐悅雅,莫熙身後的羅迪也很配合的伸手接過cd。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會很沒面子,唐悅雅閃身讓莫熙離開。
一場好戲就這樣落幕,食堂里又變的喧鬧起來,似乎剛才發生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喬漣漪松口氣,看到莫熙和羅迪走過來,抬起手打招呼。
「你們怎麼才來?」
「有點事。」莫熙淡淡地回答。
「羅迪哥,我有事找你聊。」
「那我們坐這邊好了。」羅迪指一旁的空桌。
看到羅迪夏穎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茉莉暗自握她的手,給她鼓勵。這不易察覺的小動作,莫熙卻看的一清二楚,他拿了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坐在茉莉身邊。
「莫熙,那個唐悅雅似乎對你有好感。」夏穎主動說。
「是麼。」
「你不會沒有看出來吧?」
莫熙淡淡回答︰「她對我有好感,和我有什麼關系。」
這個樣的回應讓夏穎暗自吐舌頭,茉莉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再八卦了。
「我去圖書館借書,系統說你借了。」莫熙對茉莉說。
茉莉一怔,「你說的是哪本書?」
莫熙報出書名,茉莉想起那本書,自己已經借了幾天,但因為有些晦澀難懂,準備今天還回去。
「那本書我今天準備就還了。」
「先借給我看吧。」
「咦?」茉莉茫然。
「我借閱證的借書額滿了。」
紫藤學院的借閱證只能借5本書,也不能借給別人使用,所以莫熙提出的要求也不算過分。茉莉知道這樣不好回絕莫熙,只好點了點頭。
「吃過飯後,我去你宿舍拿書。」
本來想問為什麼這麼著急,話到嘴邊茉莉又咽了回去,說不定莫熙是真的急著要看這本書,自己這麼問豈不是顯得不禮貌。
「好吧。」
夏穎看一眼時間。「我要走了,等會兒的課是實驗課,我要提前過去。」
「哦……那你先走吧。」
似乎是沒看出茉莉眼神里的意思,夏穎端起餐盤朝莫熙點點頭,轉身走向餐盤回收窗口。本來是想夏穎陪她一起回宿舍的,茉莉沒想到夏穎沒看出她的暗示,她只好又把希望轉到喬漣漪那邊。
「茉莉,我和羅迪有事得先走了。」
「咦?你們也有事?不吃飯了嗎?」。
「我媽媽的腳扭傷了,羅迪想去看她。」喬漣漪的借口天衣無縫。「下午,我們就不上課了,反正是體育課。」
無奈地點點頭,茉莉不知所措地看著喬漣漪和羅迪離開,就剩她和莫熙面對面了,茉莉覺得很不自然。畢竟莫熙是今天大家關注的焦點之一,此時此刻卻和自己面對面坐一起,茉莉覺得周圍都是視線。
好不容易吃完飯,茉莉起身。
「我吃完了,先去還餐盤了。」
沒想到莫熙也站起身,茉莉這才發現莫熙也已經吃完了,總不能阻止人家也去還餐盤吧,茉莉只好快走兩步,和莫熙拉開距離。
兩人就這樣保持一前一後的距離,從食堂出來向宿舍樓走去。
「你在躲我?」
茉莉發現莫熙走到自己旁邊,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沒有……我躲你干嗎?」。
覺得自己的口氣顯得很心虛,茉莉尷尬地低下頭,醞釀說點什麼讓自己不那麼不自然。
「唐悅雅……挺好的,你怎麼不喜歡她?」
「我覺得你比她好。」
莫熙的一句話讓茉莉心里一動,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絆倒,幸好莫熙手疾眼快抓住她的胳膊。
「啊……謝謝。」
「走路小心點。」
茉莉站直身體,莫熙也收回抓她胳膊的手。
「唐悅雅那麼出色的女孩,學校里很少有人比的上她吧?」
「和我無關。」
「但她有向你告白啊。」茉莉停下腳步。
「只是送張cd。」
「她在采訪里也有說吧,……你有看到那個采訪嗎?」。
莫熙搖搖頭,茉莉拿出自己手機,打開網頁然後遞給莫熙,接過手機莫熙迅速瀏覽後又遞給茉莉。
「她在采訪里說的人明明是你。」
「她喜歡我是她的事,和我無關。」莫熙又強調一遍。
「你這個人真冷漠,人家可是女生,你怎麼……。」
「你在吃醋?」
莫熙月兌口而出的話讓茉莉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瞪著莫熙腦海里想起那個吻。
「你想太多了,我才沒有吃醋。」
「我只吻過你。」莫熙沒頭沒腦地說。
茉莉再次愣住。莫熙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個吻不是惡作劇,是喜歡我的意思?這怎麼可能?茉莉看著眼前這個紫藤第一「校草」,連唐悅雅那麼出色的女孩莫熙都沒看上,自己算什麼?
「那……那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莫熙挑眉。
在心里暗罵一句笨蛋,茉莉低頭繼續向前走。那個吻是莫熙主動吻她的,現在她說是什麼意外,不是很可笑嗎?
直到走到宿舍樓前,莫熙才繞到茉莉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你不是要借書嗎?」。
「那個吻不是意外。」
這家伙……為什麼非要在這會兒說這個?!茉莉被弄的有些慌亂。
「我不想再說這個,……我去拿書。」推開莫熙,茉莉小跑著進了宿舍樓。
莫熙看著茉莉走進宿舍樓,心里苦笑一下,自己咄咄逼人的毛病真是很難改了。幾分鐘後,茉莉拿著書又小跑著出來。
「給……給你書。」
因為來回小跑,茉莉說話有點喘,臉頰也因為跑步有些發紅。注意到莫熙接過書,還盯著自己看,茉莉頓時覺得大窘。
「一個吻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親過人的,那又代表什麼?」
茉莉月兌口而出的話讓莫熙眼楮里透出明顯的寒氣,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丟下被弄的一頭霧水的茉莉站在原地發呆。
剛準備鎖上心理診室的門,一股殺氣讓尚翼迅速閃身,躲開幾乎擦著臉頰飛過的拳頭。
「在學校公開打老師可不好吧?」尚翼瞪著莫熙。
莫熙冷冷開口︰「開門,我要做輔導……。」
尚翼無奈,他看的出此時的莫熙正在氣頭上,這里畢竟是學校,又沒有布結界,還是讓他進去好了。
「天使給撒旦做心理輔導。」尚翼打開門嘀咕一句。
莫熙不為他的話所動,徑直走進診室,尚翼聳聳肩。
「要喝什麼?我這里什麼飲料都有。」
「紅酒。」
「……這里是學校。」
「咖啡,不加東西。」
沖好咖啡,又給自己倒一杯紅茶,尚翼在莫熙對面坐下。
「你的心情似乎不好。」
「是不好。」莫熙毫不在意還滾燙的咖啡。「有事問你。」
听完莫熙的敘述,尚翼有些沒反應過來,茉莉所說的親了別人和自己有什麼關系,能讓莫熙如此大的火氣?
「茉莉說的人,是你吧?」
莫熙的問題提醒了尚翼,那年在公園,他安慰了還年幼的茉莉。後來茉莉的家人找過來,他要離開茉莉卻突然摟住尚翼的脖子親了他的臉一下,當時尚翼只覺得這是小孩子表達謝意的方式,也就沒記在心上。
「這個解釋你還滿意吧?」
莫熙用沉默代替回答,尚翼無奈地苦笑。
「你這個醋吃的還真是沒道理。」
「唐悅雅來過……。」莫熙突然開口。
尚翼一怔皺起眉。「你知道了,……這也不奇怪,她畢竟是冥界的人。」
「你們打算聯手?」
「你認為呢?」尚翼放下手里的杯子。
「你沒有答應她。」
「你未免猜的太準了。」
「因為你也介意蒂娜的自殺,拉斐爾。」
尚翼苦笑,「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還好——。」
「雖然蒂娜是自殺的,但我覺得和我月兌不了干系。」尚翼看著自己的手。「這和我親手殺了她一樣讓我無法接受。」
「為什麼?」
「阻止你和蒂娜在一起,是我和艾莉娜共同的目標,但我是遵照我的使命,而艾莉娜是出于她自己的私欲。」
「但你們聯手了。」
莫熙的話觸動了尚翼不願想起的記憶,蒂娜的自殺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當他看到蒂娜渾身是血在莫熙懷里咽氣的時候,尚翼覺得是自己殺了蒂娜。
「我不否認,蒂娜的死和我有關。」尚翼微微嘆氣。
「所以你提前見了茉莉?」
「你還真是看的透徹。」
「這一次你打算怎麼阻止我。」
尚翼看著眼前的莫熙,這個為愛痴情了千年的男子,為愛選擇墮入黑暗的男子,此時此刻尚翼卻覺得自己很羨慕他。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尚翼端起茶杯。「話說回來,既然你擔心我和艾莉娜聯手,為什麼還要讓我喚醒茉莉的記憶?」
「我說過了,你介意蒂娜的死。」
「所以你認為我不會重蹈覆轍?」
「你會嗎?」。
兩個男人默默對視,他們曾經是並肩的戰友,現在卻代表各自的立場。
莫熙起身。「咖啡味道還行。」
「下次歡迎再來。」尚翼在身後說。
打開門的莫熙怔住,門口站著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莫熙——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