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後夸獎。」心里卻是悵然若失。
那日之後,成婚的事便僵持著。
司城子鸞除了處理正事會回宮里外,其余的時間都去了公主府。
所以,並不像辛掬汐之前說的那樣,相鄰而居,總有見面的時候。
初夏的午後有些熱了,辛掬汐仰頭望著院子里的竹梢出神。這幾天,司城子鸞那天說的話時刻響在她耳里。她魂牽夢縈的人心里深愛著別的女子,而她卻要嫁給他。
她一直在夢里憧憬的美好,毫無防備的塌然瓦解了。
正恍惚著踏出門檻,沿長巷走著,抬眸竟遇上了走來的他。
她曾幻想過無數種遇上他時的應對,可無一種派得上用場。心雖是急跳的,卻是沒有預想的緊張與興奮,而是多了一層幽幽的黯然。
他早聞太後懿旨她住在他左鄰的意映軒,所以鮮會回聚坤殿。
不料,竟也遇上了。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行過禮,她以為他會冷淡的一走而過,卻听他說︰「辛小姐,我們可否談一談?」
于是,午後竹風下,兩人摒退了侍從,靜寂相立而對。
她眉眼不敢看他,卻也嗅到他身上的氣味。
「我不愛你。」他一開口便直說了,語氣平淡,像一把刀硬生生戳進她的心里,「如此,辛小姐也要嫁給我?」
她想,自己的幸福應該竭力伸手抓住,輕聲道︰「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可我不愛你!」他說,「我心里已有愛的人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她吶吶道。
「如果我說,我對你永遠不會生情呢?」他問,目光冷漠。
心上的刀仿佛被抽出了一半,再重重插進,「我也……願意……」眉垂得更深。
他兩眼蹙眯,「難道辛小姐就不想找一個一心一意愛自己的人,非要跟別的女子共侍一個永遠不會愛上自己的丈夫?」
「若是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兩者間選其一,我也如太子一樣,江山與美人,寧取後者。」她幽幽道。
他心一怔,不覺細細打量她平靜柔弱的臉容,「辛小姐的內心真是足夠強大!」
然他可知,她的心,在滴血。
「可我的心不大,容不下別的女人了!更不會讓我心愛的女子委屈為妾!」他又道。
「若是她想要做正妃,我……可以做妾……」她納納道。
他滿臉不可思議,「辛小姐簡直就不可理喻!」他本想要她主動退出,放棄婚事。豈料她如此冥頑不靈,難以理喻。
便拂袖而去。
屋里听著的寄月難過的走出來,輕聲喚道︰「小姐……」
辛掬汐臉上強裝著平靜,道︰「我沒事……」又叮囑道︰「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娘跟父親。」
「是,小姐。」寄月難過得頹下了臉。
公主府。
才吃了一口隨帶丫鬟飲雪遞上來的花生羹,便覺胸口一陣惡心涌上來,裴青妤立即掩嘴止住作嘔。
「小姐怎麼了?」飲雪擔心的問。
青妤擺擺手,道︰「沒什麼,可能是這幾天睡得不好,謂口差了些……」忽的腦里一個激靈,臉上凝住了,道︰「飲雪,你去請大夫來。」
「是,小姐。」飲雪不敢怠慢。
司城子鸞回來的時候看見走出來的大夫,一臉擔憂的走進屋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裴青妤幽幽抬眼看向他,一臉楚楚憂色。
丫鬟飲雪卻是喜悅不已,道︰「回太子,小姐懷孕了!」